蒋梦张了张嘴,终是道了一句“多谢五妹妹”,她连‘我一定会看好三姐姐这种话’也不说了。
她心中清楚,现在说这种话没什么意义。
等待秦牧回来的这段日子对蒋梦来说无疑是漫长的,这段时间里她抓心挠肺,心中想了千万种结局,但最后都化为了一声轻叹。
蒋梦这里书很多,蒋颦随便挑了一本,她看的那本是本医术,原本她对医书是不感什么兴趣的,但拿起书的时候脑海里尽是那个白色身影,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打开了那本书。
未曾想,医术还是挺有趣的,蒋颦看得入了神,已然忘了时间,知道天色已晚,蒋梦点灯的时候才惊动了她。
“没打扰到五妹妹吧?”蒋梦见惊动了她,拿着烛台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道。
“是我太入神了,怎么已经这么晚了。”蒋颦合上书揉了揉眼睛道,“秦牧还未回来么?”
“是,那位公子还未回来,五妹妹不如在我这里用了晚膳吧?”烛光趁着蒋梦的脸,淡黄色的烛光为蒋梦身上镀上了一层暖光,显得女子更加娇媚美丽。
“也好。”蒋颦看着女子的眼睛道,忽暗忽明的灯光照得蒋梦的眼睛格外透亮美丽。
不过,若是她没有丝毫闪避的话,可能那双眼睛会更美。
蒋颦随着蒋梦走到桌边坐定,蒋梦一直避开蒋颦的眸子,蒋颦没什么动作,倒是蒋梦慌张地一手打了手上的汤,她伸手扯了扯头发,又抬起头可对蒋颦讪讪地笑了笑,道,“我真是太不小心了,五妹妹没吓到吧?”
蒋梦的丫鬟们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地上散落的汤汁和瓷碗的碎片,蒋梦指尖还在滴着晶莹的汤汁,她有些失魂落魄地看着桌上那一大碗汤,对丫鬟道,“把这汤端下去吧。”
“姑娘?”那丫鬟不解道。
“端下去吧。”蒋梦又道。
蒋颦好整以暇地坐在对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蒋梦猛地看向蒋颦平静的眼睛,心中一颤,待到丫鬟们都下去后才道,“五妹妹一定觉得我很可笑吧。”
“四姐姐若是心狠一点,这事便也就成了。”蒋颦云淡风轻道,她是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蒋梦,轻叹了一声。
她是经历过上辈子的人,所以知道结局,蒋梦此人心思不坏,最多是事不关己罢了,让她杀人害人必是不可能的。
“咚咚咚——”外面有人在轻轻叩门。
“是谁啊?”蒋颦微微探过头问道。
“郡公主,是属下。”秦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进来吧。”蒋颦瞧了一眼蒋梦,道。
“我先出去吧。”蒋梦低头擦了擦手,面色惨白道。
“四姐姐在这里听着吧,姐姐不是说了要帮我的吗?”蒋颦拉过蒋梦的手臂,笑了笑,亲亲热热道。
“可……”蒋梦反驳的话还未说出来,秦牧就已经进来了,于是剩下的话就再也说不出了。
蒋颦拉着蒋梦坐下,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四姐姐,我不是说过么,会再给三姐姐一次机会。”
“郡公主,那匹布料我已经去查过了,为了不惊动那管家,所以只随意翻了翻账本并没有带回来。”秦牧诡异地瞧了他们两人一眼,又低下头继续道,“那布料是上个月蒋大公子游学带回来的,总统五匹,大小姐一匹,三小姐一匹,您两匹,还剩下一匹就在库里放着呢。”
蒋梦手指有些发颤,她看着身旁平静的蒋颦,越发觉得可怕,自己心中明明是有预感的,他们斗不过蒋颦的,蒋颦也说了愿意再给说三姐姐一次机会,自己为什么还要冒这个险想着害蒋颦。
刚刚蒋颦是说过的,和自己的想法一样,自己都尚且不会放过对自己有不轨之心的人,更何况蒋颦,把什么都藏得这样深的蒋颦……
“接着说。”蒋颦放开挂在蒋梦身上的胳膊,道。
“大小姐那一匹已经制成衣服穿在身上了,您的那两匹明月姑娘还收在房里没有让人做。”秦牧说到这里微顿了一下,看了蒋梦一样,又继续道,“至于三小姐的那一匹……属下没有找到。”
“郡公主赎罪。”秦牧半跪着道。
“知道了。”蒋颦摆了摆手,蓦地蹙了蹙眉。
按照秦牧这意思,此事似乎无疑是蒋盈干的,但蒋颦总觉得此事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她上辈子和蒋盈斗了那么久,对她的性子在熟悉不过了,她甚至和蒋盈的亲生妹妹蒋梦想的一样,蒋盈没有这样的脑子。
蒋盈对付人只会大喊大叫着说我要杀了你诸如此类的话,要么就是在人多的地方故意给你难看,她从没有脑子做这样复杂的事。
巫蛊之术,这真的是蒋盈做得出来的吗。
“这东西郡公主打算如何处置。”秦牧还是半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先留着,你将它先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容我想想,在做决定。”蒋颦手指在桌上轻叩了几下,缓缓地说。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蒋盈那个脑子哪里能做的出这样的事,最多是被人利用当枪使了,若是要说她就是这件事的主谋蒋颦是一定不信的。
不过也说不准,若是蒋盈和她蒋颦一样,都是经历了上一辈子的铅华重生回来的,那确实有可能是她主使。
但是瞧着蒋盈前两天那幅样子,怎么也不可能。
“是。”秦牧起身拿了那东西,迟疑了一下,还是问,“此事可要禀告皇上?若是皇上知道郡公主身边有这样的人,一定会详查的,属下一个人,实在是……”
“不必。”蒋颦轻‘啧’了一声后道,“皇上已经够心烦了,我们自己过家家这种事就别去烦他了,再说了,这东西,你敢拿去皇上面前?”
过家家?
蒋梦转过头看了蒋颦一眼,见女子面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由身子有些发软,不知该做何感想。
这么大的事,她刚刚甚至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她怎么能说得这样轻巧。
正当几人各有所想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了“咚咚咚”地道敲门声,明月在外面悄声道,“郡公主,奴婢有事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