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百无聊赖地拨动着鼓身上的铃铛，有些怀疑地想，郡公主真的可以吗？
一边起舞一边用这些铃铛演奏曲子，听起来就好像很难……
而且她好像小时候也没学过跳舞什么的。
“郡公主百花节的时候要演奏这个？”秦牧抬头看向蒋颦，她还在笑眯眯地看着那面大鼓。
巨人鼓这东西，他曾听人说过。
最近刚刚来京都的那位彩云公主，就是擅舞之人，听说，她能在鼓上做舞，且不用乐师伴奏。
不知如此，从前太子府也有过一位姬妾不知从哪里学了这种舞蹈跳给太子殿下想让他欢心，可女子还没开始跳，光是那面鼓一出来，太子殿下就勃然大怒让人扔了那鼓。
后来，就连那个漂亮的姬妾也不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是呀。”蒋颦唇角轻轻一勾，“我听说彩云公主能在鼓上做舞，哼，有什么了不起，我也能！”
“……这，万一太子殿下并不喜欢您上台表演呢？”秦牧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
“那他难道喜欢我上台丢人吗？”蒋颦手撑在鼓面上，一使力就爬了上去。
她提起裙子脚尖点在鼓面上，发出了“咚咚咚”的声音。
秦牧面色一变，心道：那你不上去不就行了吗，为什么非得上去出风头。
蒋颦发丝微扬，开始有节奏地在鼓上跳了起来，抬腕低眉皆是风情。
女子一头黑发似瀑布一般披在身后，她微微俯身，脚尖波动下面的铃铛，一串清澈的铃铛声伴着她的动作，恍若仙子下凡。
直到结束的时候明月和秦牧都只是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怎么样，还可以吧？”蒋颦从鼓上跳下来，仰起脸对两人道。
巨人鼓舞是上辈子看彩云跳的，那时候的齐盛和最近一样，极喜欢和彩云成双入对地出入各种地方。
后来她才请了人来教自己这种舞，也不知苦练了多久才勉勉强强能边唱边跳出一段完整的表演。
可那时，一切都晚了。
那时候先皇的病已经重得下不了床，自己想着替齐盛分忧所以常在宫中照顾先皇。
也是那个时候开始，齐盛开始不再对自己那么好，整日和彩云成双入对。
那时候她还傻傻得以为是齐盛贪图彩云的美貌，所以暗暗想好好学巨人鼓舞让他开心。
等自己的巨人鼓舞跳的比彩云还要好的时候，等来的，只是齐盛猛沉的脸和无尽的大牢。
“这……郡公主这是什么时候学的！？太美了。”明月愣了两秒才跑过来扶住了蒋颦。
她握着蒋颦的手的时候才感受到了几分真切。
“以前听外面说书的说过，自己做着玩儿，那会儿你还没来呢。”蒋颦抿唇笑了笑，以前没人管她的时候她确实经常自己跑出去疯玩。
“天呐，这是您自己学的啊？”明月目瞪口呆。
她面前的这人是那个京都第一废物花瓶没错吗？
“唔……是啊。”蒋颦低头道。
其实也算是吧。
刚刚她跳的那一场是自己编的没错，那时候她还妄想让齐盛给那一出舞取个名字。
可谁能想到名字还没取，她就直接进了大牢呢。
“……万一太子殿下并不喜欢这样的舞呢，郡公主还是慎重考虑吧……”秦牧收回自己震惊的眼神，低头小声道。
“这么漂亮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明月奇怪地瞧了他一眼。
虽然现在郡公主已经不想嫁给太子殿下了，可秦牧又不知道，而且这样漂亮的舞，他为什么会不喜欢。
明月觉得他的话有些奇怪。
“太子爷也许并不喜欢太张扬呢？”秦牧微微一顿，避开了蒋颦似有深意的眼神，沉声道。
“你对他倒是了解。”蒋颦唇角轻轻勾起，似笑非笑地看着秦牧道。
“属下只是猜测……”秦牧看着蒋颦平静如湖水的眸子，心中蓦地一惊，迅速低下头道。
“以后莫要随便猜测，我还能做太子殿下不喜欢的事么？”蒋颦微微一笑，又转过头看那面大鼓了。
这鼓是她让秦牧去做的，虽不是正宗的巨人鼓，但也算做得极好的了。
秦牧说的很对，齐盛确实是不喜欢巨人鼓的。
而且不是一般得不喜欢。
当年以一出巨人鼓舞动天下的彩云公主也从未在齐盛面前跳过，就是因为他极厌恶这种舞蹈。
这还是后来入狱的时候彩云告诉她的，那时候她站在她面前说过，‘巨人鼓舞也是你能跳的？跳的好又如何，想不到吧，盛哥哥最讨厌的就是巨人鼓舞了，自作聪明。’
女子嘲讽的神情至今还历历在目。
蒋颦有些微微失神地看着那鼓，竟轻轻笑了笑。
听说，宫中眉妃娘娘来和亲的时候，跳得巨人鼓舞也曾是一绝。
“……是。”秦牧不敢再多说什么，郡公主最近不太对劲，不仅性子变了不少，而且似乎也聪明了不少。
若是被她发现自己在她身边别有目的，不管是宫里还是太子府自己都不好交代啊……
“郡公主……”那个叫香慧的丫鬟刚刚踏进后院就被这面大鼓惊了一惊，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怎么了？”蒋颦也不避讳她，回头问道。
“夫人差人送了百花节的衣服首饰来了，张嬷嬷让您去前面瞧瞧呢。”香慧也极懂事地低下了头，规规矩矩道。
“唔，那走吧。”蒋颦亲自拿过旁边的布盖在鼓面上，抬脚就要离开往前院去。
她边走边回头瞧了一眼，眸光微动。
巨人鼓舞，和眉妃脸上一样的胎记……
齐盛，你可千万别被我抓住不该抓住的把柄啊。
……
“呦，郡公主来了，您可算来啦。”张嬷嬷见蒋颦款款而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迎了上来。
“嬷嬷不必客气。”蒋颦避开了张嬷嬷的手，身子往后斜了斜，看向她身后一排又一排丫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惊奇道，“这是……？”
“这是夫人叫老奴送来的，百花节也没几日了，郡公主今年还未裁制新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