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怀安低头，接过被蒋颦搀扶着的彩云，轻声道。
蒋颦点了点头，看向秦牧，秦牧忙弯腰将倒在地上的丫鬟抬起来，道，“郡公主想将人带到哪里。”
“内殿。”蒋颦道，“你们悄悄将人带进去，我等明月来了再进去。”
“郡公主一个人过去没问题吗？”怀安有些担心道。
“没事，你们先带人过去。”蒋颦斜眼看着墙角那一抹暗红色的衣角，对他们道。
“是，那属下们先将人带过去了。”怀安扛着彩云，定了定神，道。
“嗯。”蒋颦看着两人离开以后才轻轻拍了拍手，道，“人都走了，还不出来？”
“你这是想干什么？”萧瀛走出来，看着离开的两个人，皱眉道。
“燕王瞧上齐盛身边一个丫鬟了，那丫鬟的哥哥对我挺好的，小姑娘人也不错，我打算救她，顺便除了彩云这个麻烦。”蒋颦平淡道。
“你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萧瀛定定看了她几秒，才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道。
“也还好吧。”蒋颦无所谓道。
夜里凉风习习，初冬的风有些冻人，女子额间发丝被吹得有些凌乱，她轻轻捋了一把额前头发，火红色的裙角在风中飞扬着。
萧瀛轻笑一声道：“准备怎么做？”
“你要帮我？”蒋颦挑眉，“其实不必，这件事并不复杂。”
“若是需要，我可以帮你圆谎。”萧瀛低头，轻轻笑了。
“唔。”蒋颦应了一声，又奇怪地看向他，“你还不回去？”
“这就回去。”萧瀛深幽的眼眸闪了闪，转身便走。
蒋颦见他走了便也转身想快点去长福宫，原本已经走了几步的萧瀛又回过头来，他看着蒋颦的背影道：“蒋颦。”
“嗯？”
也许是因为冷，女子的鼻尖已经有些发红，她伸手搓着胳膊，转身蹙眉道。
“你很讨厌彩云？”男子明亮的眼睛看着她，手心也不自觉浸出汗水。
是因为，她有可能会和你抢齐盛吗？
蒋颦眸子黯了黯，抬眼的一瞬间，眼中尽是滔天恨意，她很快敛去眼中恨意，对萧瀛认真道，“那是自然，也不知谁给她的胆子竟敢在玄武大道上刺杀我。”
萧瀛眼尾微挑。
“我这个人很记仇的。”蒋颦又补充道，“我命都快没了！哪知还会不会有下次。”
“知道了，你去吧。”看出来了，确实记仇。
萧瀛低下头，眼中漫出笑意。
“嗯。”
游廊的灯火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烛火打在男子脸上，忽明忽暗，导致她没看到男子嘴角绵长宠溺的笑意。
蒋颦到长福宫后门的时候天已经漆黑一片，天上有颗很亮的星星，女子有些出神地抬头仰望着那颗最亮的星星。
听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那，我的孩子，你也会吗。
你会在那里看着娘亲给你报仇吗？
怀玉和明月一起走近的时候，就看到蒋颦仰着头看星星，女子侧脸清冷如月，平静地让怀玉觉得，自己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她一般。
“郡公主。”明月见身旁的怀玉也有些出神，于是牵着她的手，上前对蒋颦道。
“嗯，你们来了。”蒋颦回过神来，看着两人道。
“是，怀玉姑娘已经和奴婢说了，您将彩云公主送进去了。”明月皱眉道，“您打算怎么做？”
夜风吹得蒋颦鼻尖红得不像话，她吸了吸鼻子，看着长福宫，道，“你觉得，彩云公主做燕王妃怎么样。”
“郡公主是想……”怀玉猛地瞪大眼睛，她原本只是以为蒋颦想用彩云当挡箭牌，将她放在长福宫，燕王必然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彩云和亲公主的身份在那里，若是彩云出了什么事，破坏两国邦交的事，燕王担不起。
可她现在这个意思……
“奴婢觉得，勉强行的来。”明月认真思考了一下，又蹙眉对蒋颦道，“可是，是不是有些太便宜彩云公主了。”
毕竟那日她给郡公主下药和刺杀的事都还历历在目，她可是实实在在地想要郡公主的命啊。
“你放心，我自然不会便宜了她的。”蒋颦先是垂眸，又抬头，眨了眨眼睛道，“对了，你身上有没有带那种药？”
“……那个奴婢没有，不过奴婢带了致幻。”明月知道蒋颦是想问她有没有带能让男女生情的药物，那个她自然没有。
就算有也不会今天给她用，太容易被发现了。
“致幻”是一种极高端的毒药，无色无味，不会轻易被人察觉，不仅能让人产生幻觉，还会一定的催眠作用。
这东西用在彩云身上虽浪费了些，不过为了郡公主，还是值得的。
“那就好！”蒋颦眼睛一亮，直接伸手勾上怀玉的脖子道，“没事了，别担心了，走，我们现在进去。”
怀玉：“……”
怀玉被勾着脖子就往前走了，明月在后面摇了摇头，郡公主真的和以前一点也不像了，从前的自卑、懦弱、优柔寡断，好像都和这个人无关一般。
她是想过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但是以她在郡公主身边呆的这几年对她的了解，她确实还是她。
性格虽有变，但喜欢吃的东西，各种小习惯，还是和从前一样的。
只不过，她好像是真的不喜欢太子了，也忽然懂事了。
蒋颦带着怀玉绕到了正门，长福宫守门的人一见是她心中一惊，眼中先是一番鄙夷，但又立刻弯下腰谄媚地笑着道：“奴才见过郡公主，郡公主怎么来这儿了？”
“燕王殿下说了，要本郡主的丫鬟等会儿在这儿等着，正好我也不太舒服，想出来休息休息，就来这儿了，怎么，这么大个长福宫，没个地方给本郡主休息？”蒋颦立刻变了一副面孔，趾高气扬道。
“是这样啊，您请您请。”那人是常在长福宫守夜的，自然也知道燕王常在长福宫做些什么，他嘿嘿笑着瞧了一眼蒋颦身边的怀玉，道，“这样也好，丫鬟伺候完您直接去伺候燕王殿下，您就在这儿休息，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