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甜听不清他们在谈什么,那人她从没有在牛家村见过,可是据她所知,上一世和吴大狗一起去盗墓的是个同村人啊,难道因为自己的重生,有些事情发生了改变?
还是说她多想了,那人根本不是那个盗墓的。
“小甜,你蹲着干什么?”林清背着篓子拍了下她的肩膀,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圈,也发现了吴大狗,神色一紧,“是吴大狗,小甜,我们赶紧走了,要是被他看见难免会怀疑我们。”
丁晓甜没多说什么,跟林清躲躲藏藏走开了,她还在想着吴大狗的事,担心他们会先找到古墓,不过转念又想现在解放军在山上拉练,料他们也没那个胆子敢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盗墓。
眼下是先让林清带她去踩点,然后等解放军走了,找个理由拉着秦晓一起去。
她能想到这儿,那吴大狗自然也能想到,就怕到时候踩点会撞上。
林清见她一路上都不吭声,只当她猜到了自己干了什么,小心地说:“小甜,我们都是有文化的人,私下买卖这种事其实没那么严重。”
丁晓甜由着他误会,白了他一眼说:“我可不想被你拖累。”
“你不说谁会知道。”林清挤着眼睛小声说,带着些暧昧。
丁晓甜最烦他这个样子了,可是现在又不能做的太绝,只好不理不睬加快了脚步。
林清却当她是害羞了。
牛新旺先走了,回去的路就得靠走回去了,丁晓甜拧了拧眉,这么长的路,她可不想和林清共处。
她以前也是经常来存西街的,来往赶车的她也认识几个,一路闷不吭声地绕了几个圈子,林清终于忍不住发问了:“小甜你还要买什么东西吗?”
丁晓甜心里对他不耐烦,倒没有直接表现在脸上,她淡淡地说:“找车回去。”
林清愣了下,纠结地皱了皱眉,他为了讨好丁晓甜,这次买的东西都是他付的钱,要是真让她找到车,又不是他熟悉的人,总要给点路费的,可是他已经没有钱了。
他踌躇地开口说:“小甜,这会儿车不好找,我们赶紧回去,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林清以前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吝啬至极,亏她当时一腔心血都放在他身上,只当他家里困难,什么都抢着付。
丁晓甜没好气地暼了他一眼说:“不找车你背我回去啊?”
林清神色犹豫,好像真的在考虑付车钱和背她回去哪个更能接受,最后他咬咬牙狠下心说:“背,我背你回去。”
背她还能占便宜呢,最好父老乡亲都看见,敲定他两在一起的事实,弄坏丁晓甜的名声,这样她就算想跟别人,别人也不会乐意。
这样想着,林清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然而丁晓甜怎么会让他背,还没等林清蹲下,她几步走到路边一个拉货的人面前,林清也认识,是村里专门送粮食的陈三,方脸浓眉,三十来岁,一身腱子肉,但是脑子有点傻,一根筋,说送粮就送粮,漏了一碗米也要巴巴送去铺子的蠢货。
也正是因为这样,村里人才选了他专门送粮食。
林清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人是不用背了,遇上陈三路费更不用付了,他简直是牛家村人公用的免费的拖车。
两人等了会儿,陈三卸完货牵出了匹黑马,毛发油亮,打着响气,这可是牛家村的宝贝,更是陈三的宝贝,平时就跟照顾老婆一样伺候这匹黑马。
陈三套了绳索,又去盛了一瓢水,捧着给马喝,等它喝饱了,几人才开始上路。
刚走到街口,远远地从后面传来几声呼唤。
陈三叫停了马,几人回头,一看正是吴大狗二人。
林清把背篓往里靠了下,和丁晓甜对视,两人皆忍不住皱了下眉。
“陈三儿,送我一趟。”吴大狗一屁股坐到车尾,那个瘦子也坐上来了,“哟,丁妹子也在这儿啊,巧了巧了,要是早知道你在存西街,你要买什么尽管跟哥说,保证一个不落给你买下来。”
丁晓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吴大哥客气了。”
“客气什么,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咱们现在不回去?哥再带你逛逛?”吴大狗大手一挥,颇有些指点江山的味道,林清脸色难看地看了他一眼。
丁晓甜赶忙说:“东西就不用买了,这人情我先记着,要是有事我找到你,吴大哥可别嫌我麻烦。”
车子一摇一晃地往前走,坐在尾端的吴大狗单脚撑地,整个人就往里坐了些,这身手倒利落,就不知道和秦晓比怎么样,丁晓甜偷偷看在眼里,忍不住拿两人做了比较。
吴大三坐稳了才爽快地承诺:“就算妹子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去!”
“有吴大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丁晓甜笑着回答,她不经意看了眼另一个人,随口问道:“不知道这位是?”
吴大狗拍了下那人的肩膀介绍说:“你不认识,这是我远方表哥,他那边过不下去了,投奔我来了。”
“哦,这样啊。”丁晓甜歉意地对着那人笑了下。
吴大狗说了一句也转开了话题,明显是不想多说那人的事,丁晓甜心里留了个底。
回了村后,几人就分开了,林清走之前也没给丁晓甜说背篓里有什么,罕见地没有缠着她,急急忙忙走了。
料定他瞒了事,不过丁晓甜也没兴趣知道林清的事。
转身走了几步就看到秦晓,丁晓甜扬起笑走过去正要打招呼,没想到秦晓眼神都没给他,擦身就走了,态度冷漠,像是不认识她一样。
丁晓甜笑容僵硬起来,心里泛酸,她反手扯住秦晓问:“秦队长要回去了吗?”
秦晓盯着手臂上那只白细的手,眼神晦涩,他挣了一下,没挣开,这才舍得看一眼丁晓甜,他冷声说:“放手,我可不是其他男人,有那闲工夫陪你闹。”
平日里孤僻木讷的人也会有尖酸刻薄的时候,秦晓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说,可是说出的话像泼出的水,收是收不回来的,他抿着嘴,神色有些冷硬,但是也没再甩开丁晓甜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