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冰冷的触感让丁晓甜有些心慌,她附身趴在秦晓的胸前,差点没捕捉到那微薄的心跳。
她不刚碰秦晓,他全身都是伤,尤其是腹部被捅的一个血窟窿,因为被河水泡过,外翻点皮肉泛着死白,深处有些淡色的血渗出来,好像这是秦晓最后一点血了。
“对不起,对不起……”
要是秦晓死了,她不会原谅自己的,丁晓甜捂着脸又急又慌,抽泣也带着心跳异常疼痛。
她放下手,使劲摇了摇头警告自己:“丁晓甜!你要救他!一定要救他!”
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像是这样就能鼓足勇气面对眼前的困局,现在要下山去,肯定不能带着从墓里拿出来的东西,越是紧急的情况,丁晓甜脑子越是转的快,她看了眼从山洞处的流水,还有很多岩石洞穴。
丁晓甜狠擦了下泪,爬起来把东西全放在自己包里裹紧后又蒙了层塑料袋,她淌下水,把东西赛到那洞里,又搬了块石头堵住,直到看不出伪装的痕迹,丁晓甜才爬上岸。
她找了把刀,砍了些树干,用为剩不多的衣服扯成条带把树干绑在一起做成拖板。
拖板上铺了厚厚的树叶,丁晓甜小心翼翼地把秦晓拖在上面,拖着板车朝山下走。
这个过程中秦晓像是死了一样,不声不吭,丁晓甜不敢再去探他的脉搏心跳,她怕知道那种结果,如果秦晓死了,她分不清自己是伤心多一点还是悔恨多一点,她只有不停的加快脚步向山下去。
在这个煎熬的过程中,丁晓甜一直在问自己,对秦晓到底是什么感觉,是利用,还是重生后发现他有所不同而死死抓住的稻草,在不断的自我拷问中,丁晓甜明白了自己的心,她从不想承认的,她爱上了秦晓,不同于对林清和郭建宇的喜欢,那是一种深爱,想把一切都无条件托付给秦晓的信任。
没有下墓前她欣赏秦晓,喜欢秦晓,但总是不愿意把心交托出去,即便是做什么都想着隐藏自己真实的感情,这样未免对秦晓太不公平了,她悔恨着以前的自己,她发誓,等秦晓醒了给他坦白一切,把自己的心剖给他看。
在绝望间,丁晓甜看见了树林之间的田地,一种得了希望的喜悦充斥着她的内心,她脱力的四肢重新恢复了力量,丁晓甜恨不得三步化作一步冲过去。
她哭喊着:“来人啊!救命啊!”
这会儿正是上午十点过,地里的人很多,听到声音,帮忙的,凑热闹的一窝蜂围了过来。
看到一个穿着单薄,披头散发的漂亮女人用树干捆成的架子上,神色凄迷绝望,脖子上还有狰狞的伤口。
妇人们七嘴八舌的问着,那些男人看了眼丁晓甜都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
倒是某个面善的姑娘把宽大的头巾披在了丁晓甜身上,她轻言细语地问:“姑娘你是发生了什么事?哪个村的,需要我们怎么做?”
丁晓甜苦得凄惨,又有遇到生机的感动,又是对秦晓生死不明的痛心,她哽咽着说道:“我和我丈夫回家省亲,哪知道遇上了恶人,打劫了我们,我丈夫与他搏斗成了这幅样子,求求你们救救他,我当牛做马的感谢你们!”
“你别激动,你男人得赶紧送医院。”一个男人粗着声音劝了下,招呼着几个小伙,直接把树干抬了起来,直奔村里的卫生室。
丁晓甜想追上去,这会儿才感觉到四肢一点力都没有,还是那个帮她披头巾的女子有眼色,立马扶住她,知道她现在担心丈夫,肯定没法休息,也不打算劝她,只扶着她跟去卫生室。
路上她说:“我是小苗,你现在急也没用,先去卫生室把伤口处理了。”
丁晓甜这会儿缓过神了,她对着小苗点了点头说:“谢谢你。”
小苗看她实在凄惨,也不去戳她伤口再多问什么,就说:“你叫什么?哪个村的,我帮你送个信儿去村里,免得你家里人担心了。”
“我叫丁晓甜,男人叫秦晓,家在牛家村,送信的事就麻烦姑娘了。”
小苗对她言谈间的礼貌矜持颇有好感,这人又长的这么好看,肯定不会普通农妇,遭遇到这种事还能把丈夫从山里拖下来,没有临阵脱逃,实在是令人佩服。
到了卫生室,丁晓甜说什么也不去弄伤口,而是站在门外看着医生检查,看他们脸色凝重,丁晓甜的心缓缓下沉。
秦晓的伤口处理好了,医生才走出来对丁晓甜说:“我们只是给他处理了一下,他伤口有点严重,又失血过多,现在送到县里还能抢救,你们快去吧。”
他说完这话,丁晓甜泪如泉涌,她抽了口气对小苗说:“请麻烦您帮我找一辆马车。”
小苗赶紧答应了,又对着医生指了下丁晓甜的伤口说:“趁这个时候赶紧给她处理一下吧。”
“你也别犟了,他现在这幅模样还得你照顾,你身体要是垮了可咋整。”
面对陌生人的关心,丁晓甜慌张的心稳了下来,她擦掉眼泪说:“谢谢你,小苗。”
小苗叹了口气就帮她准备了马车。
马车上铺着厚厚的棉被,几个人合伙爸秦晓抬上马车。
念着丁晓甜还有伤口,怕她去医院照顾不了秦晓的大块头,又把自己的弟弟支过去,去医院帮衬着丁晓甜。
“谢谢,谢谢你们。”丁晓甜坐在马车上对着热情的人连连道谢。
马车飞快地跑着,丁晓甜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秦晓,手指滑过他苍白的眉眼,她沙哑着声音说:“秦晓,你千万要没事啊……”
小苗的弟弟得空转头,看了下躺着的秦晓,摇了摇头,这人伤的这么重,还真不一定救得回来,但是这话不能说,秦晓的嘴皮起了白壳子,他提醒丁晓甜说:“丁姐,你给他沾点水,身体要是脱水了也很危险。”
丁晓甜道了声谢,赶忙把小苗塞上来的水喂了下秦晓,他喝不进去,又没有棉签,丁晓甜只好仰头喝了一口给他渡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