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大学外,新生拖着行李箱进了校门,穿着白色体恤的高年级学生组织纪律,一个个登记。
“同学,这是你的寝室钥匙,请拿好。”
“谢谢学姐。”扎着马尾的姑娘接过钥匙还拘束地鞠了一躬,红着脸拖着箱子跑开了。
惹得旁边几个人发出善意的笑声,林瑜嘴角上扬,清脆的声音喊着后面的人。
“李川杨!”
“在!”
到了中午来领钥匙的人才少了一些,林瑜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拿起桌上的茶杯,拧开盖子吹了下茶浮,悠哉悠哉地喝着。
林瑜每天就捧着个热水杯,红枣配枸杞,年纪轻轻就步入了老年生活,杜浩扯着横幅,忍不住笑话她。
“唉,林瑜,你到底多少岁?”
林瑜眼珠向上一转,说道:“与天齐生,来叫声老祖宗听听。”
杜克衬衣开着,露出里面的白背心,隐隐看出白色布料下的胸肌形状,他从凳子上跳下来,比林瑜高了一个头,扯着一个笑,露出一排大白牙,浓眉大眼,很英俊了。
林瑜移开眼,又喝了口茶。
“哦……原来你是老妖怪啊,不敢得罪不敢得罪……”
杜浩拉长了声音说道,浑不怕林瑜的眼刀子。
“别皮了,学长要有学长的样子。”林瑜放下茶杯又坐下了。
杜浩伸了个脖子看了下大路,又转头盯着林瑜,假装不经意地问:“哎,林瑜,你那个朋友今天不来帮你忙吗?”
杜浩的小心思哪瞒得过她,满脸思春相,莫名碍眼。
林瑜明知故问:“谁?哪个朋友啊?”
杜浩抓耳挠腮地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来:“就是那个…丁…丁晓甜啊。”
林瑜斜了他一眼说:“你怎么关心起我朋友了?喜欢他?”
杜浩像被人打了一下,突然跳起来,咋胡着说:“你别胡说八道,我就是随口说一下,你不想说就不说呗,怎么埋汰起我来了。”
欲盖弥彰,掩耳盗铃,林瑜心里想道,翻了他一个白眼,继续勾画着表格,九月就算有风,都裹挟着一股燥热,林瑜脸上没了笑,脸边有些发丝被汗湿了贴在边上。
杜浩自说自话了一会儿见没人理他,瞟了几眼林瑜,心虚地碰了碰她。
“生气了?”
林瑜没有理他,杜浩摸了摸鼻子,长手长脚底立在一边,他东想西想地来减缓尴尬,不过立马他头就不动了,望着一个方向傻笑。
丁晓甜夹着书,走得很快,其实今天她没有什么事,只不过习惯了每天忙碌,脚步匆匆,一时间让她慢慢地悠闲地走倒不舒服了。
老远就看到树下摆了一排桌子,这时候基本没有人了,桌子后面的人她看得一清二楚。
杜浩那张笑脸也看得一清二楚,丁晓甜扫了他好几眼,林瑜这同学性格真开朗。
“林瑜。”丁晓甜对着杜浩点了下头,对着旁边的人说:“你们去吃饭吧,这会儿人少我应付得来。”
林瑜扑过去抱了下丁晓甜,笑着撒娇说:“甜甜你真是个可心儿。”
杜浩双手搓了下胳膊,老妖怪撒娇真是渗得慌。
“行了,赶紧去吧,等会儿我还有事你快点回来。”
林瑜想问她什么事,但是一问肯定没完没了的浪费时间,答应了一声就拉着杜浩飞快去了食堂。
杜浩被她拖着,直到看不到人了才被她放开,他不满地说:“老妖怪你吃什么长大的,力气这么大。”
害得他都没有和女神打招呼。
林瑜斜了他一眼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懒得理你。”
“唉你一会儿理我又一会儿不理我,真奇怪,女人心海底针……”杜浩看她越走越快,自己步子也跨大了些,他闷了一会儿忍不住又问:“你那朋友是什么系的!哎,你怎么认识的啊?”
林瑜猛地顿住脚,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杜浩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他小心退了一步说:“你看我干什么?”
“杜浩,我知道你对她有兴趣,但是你们不适合,别问了。”林瑜说完就进了食堂。
杜浩愣在了原地,皱着眉追上去,林瑜脸色不好看他也不敢问,暗自纠结怎么就不合适了?这不都还没有处吗?
他们刚走,就有一个新生过来报名了,丁晓甜一开始还没注意,因为她在看名单,直到桌上的光线被挡住了,她才抬头。
来人很高,头发黑而细碎,有些长,挡住了眉眼,只看到瘦削凌利的下颚,他穿了件黑色的宽松短袖,瘦而苍白,好像久不见天日的绝症病人。
因为这人阴郁的气场,丁晓甜愣了片,等到桌面上传来两声敲击她才回过神来,飞快低下头,一双骨节修长的手收了回去,还能看到手背上黛青的经脉。
“楚青河。”
他的音色很好听,可是语调阴沉,压低的声音有些沙,丁晓甜埋着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只不过这都是一瞬间的反应,
“稍等。”丁晓甜说了一声就立马翻单子找了起来。
楚青河,金融系七八级一班。
丁晓甜讶异地抬头,露了个笑说:“金融系?我是你学姐,欢迎啊。”
说着就把钥匙递给了他,他似乎并不愿意多说话,只淡淡点了个头就走了,丁晓甜看着他的背影,莫名觉得这个人有点神秘。
之后就没有人过来报道了,等到林瑜来换班了,丁晓甜就走了。
她现在大二了,改革开放的风也吹遍了中国,她的股票收益早就翻了以前的几倍,而上海的地皮也开始参与了投竞,环宇集团也该走上第一步了。
回了寝室,其他五个人还没有回来,丁晓甜从自己的柜子里拿了一个礼服袋子,她把头发散开,对着镜子抓了几下,微卷的黑色的头发蓬松起来,称的脸越发小巧,只是眼角上扬,不笑的时候有些冷冽的美,再加上那双时刻都理智平静的眼里,初具大气格局。
丁晓甜对着镜子笑了下,又春花烂漫,媚眼如丝起来。
把请假条放在桌子上,她提着袋子就出了门。
她要参加一个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