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帮她把脸上的汗擦干净,丁晓甜暼了一眼,马瑜琪白生生的牙齿撞进自己的瞳孔里。
她在笑!
丁晓甜一个起急攻心,偏开头躲过她的手,马瑜琪脸一苦垮,唇委屈地抿紧了,好像很无辜的样子。
医生很快就来了,把卢老接过手担进车里,随后警车的鸣笛声也传来了,丁晓甜刚要去拿桌上的水,就看见马瑜琪拿着递给她。
丁晓甜脸立马黑啊,喝斥道:“谁让你动杯子的!”
马瑜琪被吓了一跳,楚楚可怜地立在原地不敢过来,陈苗苗立马说:“你吼她做什么,人家在帮你,好心没好报!”
“我还真不敢要她的好心。”丁晓甜抢过水杯,仔细看了下杯口有没有湿的痕迹,掂了下重量没有差别才稍微松了口气。
结合马瑜琪的一切行为,丁晓甜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怀疑是马瑜琪设计的,如果这个杯子里真的有东西,她怕马瑜琪会动手脚。
把东西交给警方后,留了案底,周围的人都散了。
丁晓甜去医院等卢老醒过来,提前给家里人打了电话,没有说学校的事,只说了老师晕了她在医院等他醒了就回来。
到了晚上,卢老的家属才赶过来,是个年轻的男士,戴了副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他了解到事情经过的时候,脸色不好看,对丁晓甜有些怨怼。
这还是在不知道是事情冲丁晓甜的情况下产生的情绪,没有去追问造谣的人的责任,反而把过错全推到同是受害者的丁晓甜身上。
卢老一生风骨铮铮,没想到有这么个儿子,难怪他会喜欢好学上进的丁晓甜。
两人在外面等着,都没有讲话,没一会儿医生就出来了。
“怎么样,卢老师没事吧?”
“我爸还好吧?”
两人同时问道,医生示意他们安静,指了指病房:“病人现在需要安静,不能再受刺激了,还好你们前期抢救的及时争取了时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让他休养一阵子。”
“谢谢医生。”丁晓甜忙说道。
他摆了摆自谦了一下。
丁晓甜跟在后面进了病房,卢老醒着的,他儿子开口就说:“爸,我早说让你不要去上课了,你看现在白沾了身灰。”
卢老这一晕也知道自己老病犯了,不敢再生气,他看都没看自己的儿子,就指着门说:“你给我出去!”
不敢不听父亲的话,他不高兴地退出了房间,看了眼丁晓甜,又看了眼病床上的父亲,眼神隐晦,难道父亲真的和这个比他还年轻的姑娘有什么?母亲死了很多年了,父亲都没有再找,但是就算找个老伴也不该是这样的啊,太不像话了!
丁晓甜去把关上的门重新打开了,她走到卢老身边坐下,愧疚地说:“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卢老重重地叹了口气:“不怪你,人心险恶,远不止于此…”
“卢老你放心,我一定会揪出背后的人,不会让你担了这污名。”丁晓甜一下没有控制住戾气,眼神锐利,脸上一派阴狠,卢老皱了皱眉。
丁晓甜是个好姑娘,他很欣赏她对知识的尊重,为人刻苦踏实,又是个聪慧的,假以时日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但是她骨子里却有一种狠意,游走在善恶之间,卢老在刚才敏锐地感受到丁晓甜身上那股恶意。
他神色严肃地说:“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也在愤怒,我既然是你老师,就不得不多说一句,不管世道人心如何,本心要坚守的不能变,任何东西都不是让你动摇的借口,君子,坦荡荡方能立于世!”
丁晓甜一愣,怎么不知道卢老在敲打他,她抿了抿嘴没有回答,这个世界君子太少,流芳百世的更少,她不过是一个小人而已。
“卢老,我都明白。”但是我做不到,注定会让你失望了。
卢老又叹了口气,他说:“或许我真的不该再站在讲台上了,刚才就当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堂课,你走吧。”
他已经阔别讲台十年了,再站上去,更多的是惶恐难安,这些日子不过是硬撑而已,他爱教书,也怕了教书。
教师一职,只有肩负之人才明白其中之重责,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影响的不是单独的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学生,而是未来国之栋梁,是继续使国家走向更好未来的人,卢弘杉为人师的热血早就冰凉了,他已经不配成为了老师了。
今次的事他也不想再去追问了,好像一瞬间卢弘杉的生命之火就暗淡下来,这时候在病床上的只是个普通的老人。
丁晓甜眼睛里泛酸,她深吸了一口气,在卢老床前深鞠了一躬,当是全了这一场师生情谊。
再回到学校,周围都是暗含恶意的目光,丁晓甜挺胸抬头地走进教室,马瑜琪半托腮盯着她笑了笑,看到丁晓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瞳孔里没有光芒,像黑色的漩涡可以直接把人吸进去。
她心里跳了跳,转开头曲,眼睛发直地盯着黑板,回想了下她确实没有留下直接证据,又放心下来。
游戏才刚开始,她可不想这么快就出局。
第二天,警察的化验出来了,杯子里有致晕的精神麻痹药物,这种药一用多,肯定会威胁到生命,但是杯子里的量又刚刚好。
这种手量,恐怕是医护人员的手笔,警察把目标锁定在校医中,丁晓甜又提醒说还要找和卢老声音相近的人。
在查找的同时,丁晓甜把当天在场的人都记了名字,通过法院向他们递交的诉讼,那群人倒慌了,最后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了,还给他们留下了案底。
刘主任来劝丁晓甜:“你这个也太过火了,明年就可以复考了,这不是毁了别人一生吗?”
丁晓甜油盐不进,她神情冷淡地说:“如果不用这种方法的话,谣言还会疯传,没人会在乎真相,他们只是要一个茶余饭后消遣的对象,到时候毁掉的就是我,还有卢老,无辜被冤枉陷害的是我们,怎么?还不准我还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