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甜来回看了几遍,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这一世,她不会再让父母担心了,她一定会成为让她们骄傲的女儿。
信封里还有一张纸,丁晓甜打开一看,居然是林清的回城调令,再一想到信中父母对林清言语中的问询,丁晓甜知道他们肯定是误会了,以为林清是她的对象,才费了这么多时间直接把调令给寄了过来,有了这张纸,林清只需要去老支书那儿登记一下就可以离开这儿了。
可是,丁晓甜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怎么会这么容易给他。
隔日一早,解放军集合完就要走了,丁晓甜又看到了杜明,他面对丁晓甜时目光有些闪躲,一直以来丁晓甜在他心目中都是单纯善良的姑娘,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把她当作了妹妹,可是当天他看到丁晓甜和其他男人站在一起,妒忌的感觉压也压不住,那个叫秦晓的人,一辈子最大的本事估计就是当个村里的队长,他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丁晓甜的青睐,小姑娘喜欢长得好看的人,那他也长得不赖啊。
他昨天落慌而逃,一半是因为丁晓甜毫不留情的讽刺,还有一半就是陡然认清了自己对丁晓甜的心思,而他曾经的行为也让他和丁晓甜的可能少了一分,所以才会那么狼狈地一声不吭的跑掉。
今天他就要走了,以后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杜明忍不住再次找到丁晓甜,想要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
杜明身为军人一直挺直的背脊,在面对丁晓甜时垮下了一点。
他笑得有些勉强,“小甜,这些年我也备受煎熬,我想这次去完我也该见见丁伯父了。”
丁晓甜语气冷淡道:“见不见是你的事,我走了。”
“小甜……”杜明忍不住拉住她,他直觉,如果这次他没有说出口,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小甜,你知道吗,以前丁伯父还说让我照顾你。”
丁晓甜忍不住抬眉盯着杜明,“你什么意思?”
她浅棕色的瞳孔像是能看透人心,杜明被她盯着,忍不住心里跳了一下,有些心虚,手不知不觉松开了他。
当年丁伯父出事了,在军中再也不能有所作为了,只能停留在军长这个位置,而他当年年轻气盛,野心勃勃,在遇到另一支军队抛出的橄榄枝时,仅犹豫了一下就离开了丁家。
他还记得走时丁伯父瞬间苍老失望的模样,甚至说出了把丁晓甜许配给他的想法,当时他又岂会被一个女人栓住脚步,况且当时丁晓甜还是个半大的丫头。
“我喜欢你。”杜明咬一咬牙说出来。
心里憋着的那股子气消失了,杜明紧盯着丁晓甜,紧张地等待她的回答,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丁晓甜小时候那么喜欢他,现在怎么会无动于衷。
在杜明期待的眼神下,丁晓甜说:“我有对象了。”
“而且我们以后还会结婚。”
“如果我爸原谅你的话,到时候你可以来喝一杯酒,到底全了儿时的情分。”
丁晓甜每说一句,杜明脸色就苍白一分,他有些慌张急促地说:“以后的事谁说的准,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丁晓甜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说:“确实话不能说的太满,但是我有一件事可以肯定,我们没可能。”
杜明喉咙有些梗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看着丁晓甜越走越远。
最终一辆辆军绿的车在牛家村人的欢呼下离开了,这其中却少了几人。
秦晓的家里,丁晓甜捧着杯糖水,旁边坐了个面无表情像个冰雕一样的秦晓,对面脸色不太好的林清。
桌上摆了张盖着红戳的纸。
林清眼睛瞟了又瞟,有些阴狠地说:“我可没答应带秦晓去。”
“哦,是吗?”丁晓甜放下杯子,神色冷淡地拉过那张纸,在林清有些紧张的神情下准备要撕掉。
“你干什么!”林清一跃而起,瞪着丁晓甜,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半个身子都趴在桌上,要去抢那张被撕开了一点的纸。
秦晓在他动的一瞬间卡住了林清的脖子,林清本来就比秦晓瘦弱,再何况秦晓还是经常干活的男人,这下他憋红了脸也挣不开秦晓的手,更抢不到丁晓甜手中的纸。
“林清,如果你没有意见,我们今晚就可以先进山一趟。”丁晓甜扬了扬手中的纸说道。
“你们欺人太甚。”林清被放开了,他捂着脖子坐在板凳上,手无力地扒住桌变冷眼看着两人。
“事事都是有付出才有收获,你给我一个消息,我给你一张足以改变命运的回城信,怎么看这笔交易我也亏了,带一个人也是带,带两个人也是带,林清,你可别被私人感情影响了理智。”丁晓甜把纸折好,苦口婆心地劝着林清,如果忽略掉她眼里时不时闪过的精明强迫,林清都要被她感动了。
心里冷笑一声,林清刚才的愤怒一扫而光,平静而冷漠,他半低着头,看样子真的在考虑丁晓甜的话。
丁晓甜也不急,一口一口的喝着水,胸有成竹地等着林清的答案,秦晓看着她,他知道丁晓甜聪明,可真的看到她一步一步地逼迫林清,一半也是高兴,还有一半是陌生的困惑,这样的她,真的会被林清纠缠到无计可施的地步吗?
林清好像想通了,他连眼里的阴鸷都藏了起来,他说:“好,今晚十点进山,如果被发现了,我会说是你们胁迫我。”
丁晓甜笑了下,在林清的注视下把纸放进了衣兜里,“今晚就在秦晓家等你,找到那处地方就给你,你说胁迫,那就有点胁迫的样子,今天还是绑着你进山吧。”
林清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太过赤裸,秦晓盯着他,眼里结了层冰,他正想开口,桌下手被丁晓甜握住了,转头疑惑地看着她。
丁晓甜和他对视一眼,笑了下算是安抚,又对林清说:“如果没事,那就今晚见吧。”
林清不发一言,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