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甜盯着林清,心里震动不已,刘翠那个女人,根本不好相处,林清如何从她嘴里套出话的,而且,胡荣华为什么把这件事告诉刘翠。
丁晓甜想不出原因,只好沉默着盯着林清。
他嗤笑一声说:“你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我什么意思,三天之内我还听不到会城的证明,我们的交易作废,反正想要宝贝的不止你一个。”
说完,林清就走了,他似乎也不想和丁晓甜单独在一起,或者只是怕被丁晓甜牵制住,失去这次好不容易占成的先机。
林清和刘翠搭上了线,胡荣华知道吗,林清两边都想获得好处,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他也不怕吃多了噎死。
丁晓甜转了一圈也没找到秦晓,只好回去了。
到第二天干活的时候,村了广播找秦晓过去,丁晓甜有点担心,昨天晚上她没有见到秦晓,这心里总是牵挂着,没处安放,现在突然听到村里喇叭叫心,这心也安定不下来。
等到了中午,她还没去找秦晓,这山上的解放军排着整齐的队伍下来了,他们排成一个个方阵,挤满了打谷场和大路,前面领头的几个就有杜明。
村里人围观看了会儿,大概一个下山的原因了,说是西北方遭了洪水,情况很严重,要立马去支援。
丁晓甜在人群中心事重重,不过这会儿村上的人都笑不出来,本来生活就艰难,还有天灾,这还让人怎么活了,又庆幸自己这个地方好歹没天灾,地里刨刨还能养活一家子老小。
“他们下山了。”
丁晓甜看了眼出现在身边的秦晓,沉着脸点了点头。
“对啊,我们的计划也该提上日程了。”丁晓甜说道,她顿了一下又说:“秦晓,你跟我回城吗?”
秦晓没有说话,他眼睛盯着站得笔直的军人,心里燃起一阵热血,不过一转头看到丁晓甜期待的眼神,动了动嘴皮子,最后也没说出什么。
丁晓甜心里叹息一声,秦晓还是犹豫了,她在他心目中并不是重要到可以放弃一切的人,说不上失望,只是对情事看透的无奈。
这一世,因为她的到来,事情发生了一些改变,这像蝴蝶一样扇动的翅膀,不知道会将他们的命运带往何处。
至少她清晰地记得,上一世,她在大兴安岭的一年,刘翠没有结婚,西北的洪水也不是这支拉练的解放军去支援的。
而林清变化更大,他本不该是这样隐忍诡变的性格,要不是她一直观察着他,丁晓甜都要怀疑这个林清是否和她一样,重生了。
“秦晓,我不为难你。”丁晓甜看着秦晓说。
他咬了下后槽牙说:“晓甜,城里不是我呆的地方,我不想你看不起我。”
他什么都不会,去了城里反倒会拖累晓甜,与其那样日复一日,被她厌倦,还不如自己创出一条路来,他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面前的军队。
丁晓甜神色一动,大概知道了秦晓的意思,她悄悄握住秦晓的手说:“我永远支持你。”
解放军讲完话,准备在村里修整一下就出发,人群开始散了,丁晓甜放开了秦晓,两人隔了一米远并排着走路。
村里人也见怪不怪了,以前还打趣过她,现在倒是看也不看地打了声招呼就回去做饭了。
可是有人好奇啊,杜明早就看到丁晓甜了,以他的目力自然不会看不到他们骤然分开的双手,他心里有些难受惆怅,暗想真难道真的自己已经老了?
他摇头,收拾好心情去到丁晓甜那儿。
“小甜,这一别不知道好久见了?”杜明看着眼前漂亮的姑娘有些惆怅地说,说实话,这丁晓甜可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她还是个天真的小姑娘,到含羞带怯的大姑娘。
顿时,杜明看秦晓的眼光就有些凌厉了,他开口说:“秦队长倒是有点意思,年纪不小,本事倒大,家里做什么的?”
丁晓甜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杜明这种质问的语气,明明当年她爸出事了,巴不得另找前程的人是他,现在充什么长辈。
丁晓甜态度冷淡下来,她盯着杜明说:“杜连长本事也挺大的,我爸也时常惦记着杜连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杜连长再到我家去喝口茶。”
这番话说的棉里藏针,一字一句都扎在杜明心上,这么多年也就这件事让他寝食不安,难以面对,所以就算现在他职位高了,也不愿意去见丁晓甜的父亲,他的半个恩师。
杜明的笑快挂不住了,他勉强说道:“以后总有机会的。”
“那杜连长可得快了,家父身体不太好,也不知道那天就去了。”丁晓甜才不管什么忌讳不忌讳,他们一家人早都看透了生死,也不会刻意去不谈死亡,所以她现在的话比刚才的效果更好。
杜明直接白着张脸跑了,生怕丁晓甜再说一句话。
秦晓嘴角翘了翘,知道丁晓甜是为了维护他,也不觉得被女人保护是多窝囊的事,反而很受用。
“你笑什么笑?”丁晓甜横了他一眼。
秦晓眉目淡然,他反驳道:“我没笑。”
丁晓甜玩笑似的冷呵一声,不打算管他了。
两人分别后,丁晓甜去了村上送邮件的地方,翻了一阵果然看到从上海寄过来的急件,她把信揣在怀里,匆匆回到屋子,门一关就拆了信,是她母亲的字迹。
吾之卿卿,看到开头的称呼丁小甜就忍不住湿了眼眶,她想到上一世自己是如何的让父母失望,简直猪狗不如,被爱情蒙蔽的双眼,不听父母极力的阻拦,和林清谈恋爱,又嫁给郭建宇,她和父母的意见相悖,一意孤行,最终落得个惨死病床的父母。
也不知道最后和她关系有了间隙的父母可还会认她这个女儿,接她的尸骨回到祖坟,又可否会伤心难过,丁小甜倒希望他们能不那么在乎她。
可如今一封信就让她心碎不已,她的父母怎么会不认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