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甜摇头拒绝,秦晓也没有强迫她出去,回身让人端了把椅子进来放在丁晓甜身后。
那人是个聪明的,知道现在情形对他不利,干脆闷不吭声地冷盯着他们,丁晓甜瞧他这架势,怕是个嘴硬的,不好翘出点什么。
秦晓站着,箱子就放在他面前简陋的长桌上,他的手搭上铜扣片就要打开,突然从后面窜出来一个矮个子男人,其貌不扬,刚才也是他搬的凳子,丁晓甜多看了他两眼。
“老大,我来吧,万一里面有什么机关陷阱伤着你了就不好了。”他嘻笑着就将箱子转了个方向,躬着背捯饬着,秦晓没有阻止他,随他去了。
是个来事的,丁晓甜心想。
刘矮子觉得得眼睛被闪瞎了,箱子里不是什么机关炸弹,是而是纸币,面上还有两条金子,看着分量挺重的,他手痒忍不住想去摸摸,忽然感到周身气压很低,抬头一看,发现秦晓正盯着他。
刘矮子身体一沉,更矮了几分,把箱子推倒秦晓面上,说:“老大,是一箱子钱。”
发财了啊,可惜不是他的,刘矮子把恋恋不舍的目光收了回来,退到了后面。
“一箱子的卢布……”丁晓甜过去,翻弄着里面的纸币。
那人因为强作沉默,脸上的表情因愤怒焦灼而变得扭曲,腮帮子突着想是咬紧的牙关继续沉默而不落于下势。
但是对于丁晓甜来说,他跑不掉了,再怎么闭口不言,她也相信秦晓能撬出来。
“要去苏联吗?”那里近几年可不太平,丁晓甜低声说了一句。
却想得更深了,元浩杰给了他这么一笔钱,那些人是做了什么才能拿到这么丰厚的报酬,有为什么要用现金这么招摇的方式,还是卢布,是这个人想去,还是元浩杰的安排,不,准确的说是马东阳的安排。
秦晓向他逼近了两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下的人说:“自己说,还是我帮你。”
他眼皮跳了跳,手捏成了拳头,这句话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好像在和他商量,可是面前的男人随随便便站在他面前,就莫名给人带来压力,他心里的所有计划不确定起来。
见他不说话,秦晓招了招手,刘矮子比任何人动作都要快,“老大,您放心,就他几岁尿床了我都给你问出来。”
丁晓甜笑了下,“这可是你说的。”
刘矮子忙点头,“我说的我说的。”
“我知道你是马东阳的人,你只要说出你知道的一切事,就放过你,如果你沉默的话,那你知道的结果的。”
“大嫂你和他说这么多干什么,他要是好好表现……”
丁晓甜扫了他一眼,刘矮子立马哑了声,拍了拍自己的嘴里离开丁晓甜的视线范围。
总得给他一个希望,让他明白顺从是最好的选择,打破心理防线,丁晓甜没指望他能立即说出来,只是在给他下一个暗示,在接下来的问话中,这人每每熬在苦难中的时候,就会回忆起她开除的条件。
“那些钱来得不容易吧,你要你说出来,你的还是你的,不仅如此,我们还会护着你不被马东阳报复。”丁晓甜缓缓说道,直视他的眼睛,停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马东阳是什么人你肯定比我们清楚,你知道的那么多,能确保活到最后吗?还不如拿着那笔钱,就此离开这个漩涡。”
那人看着丁晓甜阴鸷地笑了下,怎么看都让人不舒服,秦晓抬脚踩了过去。
“不识好歹的人还是不要多说了。”
啧,什么时候秦晓变得这么暴力了,丁晓甜没机会再看去看一下,就被秦晓带出去了。
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刘矮子从一开始的自信满满,到最后的汗流满面,话是说大了,没想到是个硬骨头。
秦晓没耐心等,吩咐他问出来就行了,刘矮子连连保证,但是他的保证在丁晓甜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效用了。
丁晓甜怕他把人弄死了,临走时说:“其他保证就免了,人得活着。”
刘矮子汗又流了一层,赶紧说:“大嫂你放心,绝对不会死的。”
他是个聪明人,秦晓对他挺放心的,丢了了话就带着丁晓甜离开了。
万宝酒屋里,酒保端了一瓶酒上楼,打开推拉的木门。
“元先生,你的酒。”
元浩杰下巴一扬,示意他放在桌上就行, 他整个人都半靠在软椅上,显得几分随意。
“打电话问问怎么还不来。”他眉宇间有些不耐烦。
酒保听他吩咐赶紧下去打电话了,元浩杰转着酒瓶子,没有倒在旁边的玻璃杯里,因为马东阳今天再三警告过他不准喝酒,这他妈不是为难他吗?又想让他等,又不让他喝酒,干坐着成仙?
马东阳来的时候只剩半瓶酒了,他眉头压了下来,脸色不好看,走过去直接拿过他手上的酒瓶扔在旁边。
“元浩杰。”他坐在对面冷着声音喊道。
元浩杰冷不丁儿清醒了下,甩头笑了声,“哟,您大爷终于来了?”
“人走没有?”他扯了下衣领问道。
“走了啊。”元浩杰不在意地说了一声儿。
马东阳神色不悦,“你没送走?”
“送什么送,他没腿还是没脑子,我还不信能被人捉回去。”元浩杰不耐烦地说道,他觉得马东阳谨慎过头了。
“你拿什么保证,那我们的项上人头吗?”马东阳拍了下桌子,把摊在椅子上的人拎起来。
元浩杰也不乐意了,大力扒开马东阳的手,神色有些激动,“你知道回来后我有多憋屈吗?我求你了,再这样的话干脆回吧,一天到晚缩写,偷偷摸摸地,做贼呢?”
虽然他们确实算是贼,马东阳对这话也无力反驳,那个竞标是他们踏进中国的敲门砖,现在砖不仅没有了,还被人盯上了,光处理那群人就让他束手束脚,没法实行下一步。
这跟元浩杰设想的差太多了,他忍住脾气没跑回去就行了,还得每天应付马东阳脆弱的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