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个人都没有丝毫责怪方纪的样子,但是方纪看上去仍没有释怀:“我们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两匹最快的马,还有随身携带的衣物盘缠以及武器。你们好好看一下,还需要什么就跟我说。”
说到这里,沈铁成似乎想到了什么,从自己身上解下了一把匕首,递给赵栀:“赵娘子,你也要有一个防身的东西才好。”
赵栀接过匕首,抽出了刀刃,只觉得眼前恍然一片雪亮,就好像忽然亮起了灯一般。
“呵!好刀啊!”吴贵是刀剑里面的行家,只看这把匕首虽然短小,但是刀光凛凛,就知道这不是凡物。
“赵娘子你没有练习过刀剑,所以这两样兵器你用着也不顺手。匕首小巧玲珑一些,拿来贴身放着也能稍微壮一壮胆气。”沈铁成面有得色,解释说,“这匕首是从西夏那边来的,是在榷场的时候我逛了一圈发现这把匕首很不凡,只是给男子用有些短了,女子更适合一些。”
赵栀也是满心欢喜:“多谢沈统领,有了这把匕首,我也能稍稍自保了。”赵栀拿着匕首挥舞了几下,破空的嗖嗖声说明了这把匕首果然是非常锋利。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没有武功的情况下使用匕首并不能爆发出它最大的威力,只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最不利的选择罢了。
“一点心意罢了,千万要小心,不要伤到了自己。”沈铁成微笑道。他很欣赏赵栀的勇气与智慧,有了这两样品质,就算此行十分危险,赵栀应该也能应付的过来。给一把匕首,只是纯粹处于心理安慰,也希望在迫不得已的境地,能帮助赵栀。
方纪兄弟没有久坐,说完话就离开了,让赵栀二人好好休息。晚上睡觉的时候,赵栀把那把匕首塞在枕头下面,只觉得自己一晚上做梦,似乎里面都是刀光剑影。
第二日一早,青州的城门就悄悄打开了一条缝,足够让一个成年人通过,然后七八个穿着工匠服饰的人走出了城门,他们还带着梯子之类的东西,准备修补城门,身后还跟着牛马之类的动物驼放着工具。
赵栀与吴贵就在这群人当中,他们刚开始还装模作样替其他工匠打下手,帮忙递个铁片什么的。但是慢慢得,他们就开始越走越远,趁着别人没注意,两个人钻进了城外的树林之中,很快就消失了踪迹。
城墙之上的沈铁成死死地盯着两个人进入树林,心中也十分紧张。辽军的驻地就在青州城外最大的那一片树林靠边缘的地方。不排除辽军会在树林里面乱跑捕猎什么的,这样的话就很容易撞上赵栀二人。
而沈铁成在城墙上,就是要充当一个眼睛的角色,城头的红色大旗子现在还竖着,只要他发现什么意外情况,就会摇动这一面大旗。
不过现在看来,辽军的营地虽然有人进进出出,但是并没有进入树林的打算。而赵栀与吴贵两个人也在小心翼翼避开辽军那个方向。他们临走之前就计划好了要走的路线,虽然树林里面不好辨别方向,但是头顶上的太阳可以简单分辨出东西,然后远离辽军所在的东边就好了。
不过树林里面,眼前所见都是一样的树木,看上去千篇一律,而且脚下也没有路,走着走着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怀疑自己到底走到了哪里 是不是还在原地转圈子。
如果赵栀一个人,她是不敢走这种树林的,因为就算树林不大,置身其中却很容易有迷失感,不辩方向,不知来去,想要确定自己的位置都很困难。要是疑心病再重一点,就觉得自己越走越不对,时不时就要变换方向,这样子的话最后就很难走出去。
但是有吴贵在,这种情况就要好很多。吴贵总是气定神闲,能够坚定地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不会怀疑自己到底走的对不对。其实有的时候,他们需要的就是这样敢于走下去的勇气,毕竟森林再怎么大,只要顺着一个方向走不改变,迟早都是能走出去的,森林终归是有边际的。但如果总是疑神疑鬼,觉得自己时时刻刻走在错误的道路上总是改变方向的话,那么十有八九走不出去。
吴贵对于钻小树林已经十分熟练,以前当兵的时候也没少在树林里头利用地形作战,所以他深谙这个道理。他们出发的这一天是个大晴天,艳阳高照,所以利用太阳辨别方位是一个最好的方法。
在走之前,吴贵不止一次登上城墙查看城外的路线,将辽军营地的位置还有树林的方位都记在了心里,辽军营地在东面,他们一开始切入树林的位置是从西北向东南进发。只要他们动静足够小,根本就不会被辽军发现。
吴贵带着赵栀在树林里快速穿梭着,赵栀身材瘦小敏捷,在树枝之间穿梭十分容易,吴贵有的时候还比不上她轻盈。其实人走这种没有路的林间还算容易,就是马匹要困难一点,毕竟体积摆在那里。
好在方纪拨给两人的马都是上好的马匹,从小就被人驯服所以十分听话,就算有的时候走一些狭窄的地方被卡住了,他们也不会叫唤 而是乖乖等待着吴贵拿刀剑把藤蔓都割掉,救助它们脱身。
这一段路刚开始走的还不觉得如何 但是过了一会儿赵栀就开始觉得累了,因为没有路只能自己在各种枝桠藤蔓之间开辟出道路来,真的十分吃力。但是赵栀咬着牙不说,还是吴国注意到她有些喘不过来气了,才叫停。
“走了这么久,应该已经远离了辽军他们,还是歇一会儿吧。”吴贵劝说道,再这么急行军下去,赵栀的身体只怕也受不了。
长长舒了一口气,赵栀也没有强撑着不休息。不得不说到了这一世自己还是懒惰了,都没有保持健身的习惯,所以现在体质比起前世也是差了不少。
赵栀想了想,还是顺着藤蔓爬上了一棵大树,踩着最结实的一根树枝往远处眺望。站在这里可以看到远处的青州城,还能看到青州城墙上竖起的红色旗子,此时正一动不动。再往东边看,能看到辽军的中军大帐的顶子,但是更多的就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