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水,从井里吊上来干净的,聂彩枝把盆子放狗娃面前。她前世没做过娘,连姐姐都没当过,所以她真的不知道怎么扮演母亲这个角色。
“洗干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野驴下水滚澡了。下回再这么回来,你这身衣裳也甭穿了。”
光着你的腚,看你爱不爱干净。收拾不了大的,她还收拾不了小的。
聂彩枝容嬷嬷蜜汁危险的眼神,让狗娃打个寒颤。
今儿的娘怎么这么渗人呢,跟要往他身上动刀子似的,娘肯定被奶气得不轻。
聂彩枝拿出三个大大小小的包袱,拿了一个银角子,给狗娃和水秀身上一人挂了个小包袱。
“娘,我们不等大哥?”
狗娃感觉她娘不太对劲,他得找大哥分担一下压力。
“那你别去了,留在家里吧!”聂彩枝口气凉凉。
狗娃:“……”
我怕不是个亲生的。
在常去的店铺里买了几尺提花布,聂彩枝几个坐上了去小环镇的牛车。
车夫是个熟人,见到聂彩枝就跟见到自家人似的。
“彩枝小妹,回娘家呢!”
“闲着无事,带孩子们回去看看爹娘。大威哥,你这牛还壮实呢!”
“老了,也就能赶这两年咯。”
聂彩枝嫁人有十多年了,这回去探亲的次数,却是一巴掌数得通的。
原因也简单,头些年老爷子没了,家里要守孝不方便走动。
后来添了孩子,夫君又去京都赶考,又忙孩子又忙经济,凑不出时间。再后来,夫君落第,孩子接连一个又一个,日子过得紧巴巴,更不好意思回去了。
所以,猛不然的不年不节的聂彩枝独自带孩子回娘家,这哪里不是稀奇事呢。
大威一猜,这秀才家的两口子是生口角了。是以也只找聂彩枝说些不挨边际的生活常事,免得惹她伤心。
“娘,我姥爷舅舅们是杀猪的,会不会很凶?”狗娃抱着他的小包袱,心里跟坠了块大石头似的。
生怕自己过去不受欢迎,给蒲扇似的巴掌打成傻子。那可是杀猪的巴掌啊,想想他就两股生寒。
除了最大的谷仓来过两次小环镇,水秀后面的几个都是没印象的。又在老太太不时的指桑骂槐中影响,他们对这个姥爷家也都是恭谢不敏。
“谁知道。”
聂彩枝把天聊死,比起他们,她心里也不安好吧!突然把人家闺女给顶替了,心里好虚,但她又不得不走这一趟。
在这个伸手一抓瞎的古代,作为弱势群体的女性,她能依靠的也只有他们了。要是他们也没办法,她再想着干冒险的事。
狗娃心情更不好的转向水秀,被水秀蹙着眉毛看回来,大有,我也没来过,你问我我问谁去的意思。
惆怅的抬头望天,狗娃悄悄抓了一把小豆子的手。
“弟弟,哥哥对你好不好?”
小豆子歪了下脖子想了想,乖娃娃的点点头,甜甜的叫了声:“三哥。”
狗娃“哎”了一声,宠溺的抹了一下小豆子的脑袋。
“一会儿姥爷要是拿着杀猪刀出来,你要站在三哥前面呀!”
水秀:“……”脸呢,还在不在?
聂彩枝:“……”这娃能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