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聂彩枝一直心绪不宁,做什么事情都很容易走神。
这日,聂彩枝和陈楚轩正在工厂里的染色区和杜嫣然校对颜色。
杜嫣然正拿着一块已经染好颜色的布料解说着,陈楚轩则是一边听一边在本子上面记录。至于聂彩枝则是全程走神,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说到一半的时候,杜嫣然突然抬头看向了聂彩枝,对她问道:“聂老板认为如何呢,用黄色会不会比较好?”
聂彩枝迟钝的点点头,对杜嫣然说道:“你觉得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杜嫣然脸色一沉,“聂老板,你刚刚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们现在可是在策划着新娘子婚服的事情,你竟然告诉我黄色也可以?”
众所皆知,结婚所用的布料自然是要选择大红色。
不想聂彩枝只是看了她一眼,完全没有之前的活力,只是淡淡的说道:“那么便选用红色吧。”
“聂彩枝,你到底怎么一回事?”杜嫣然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有些受不了的大喊道:“从刚才到现在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还有刚刚说策划新娘婚服的事情,我也是在骗你的!我们明明就是在商量侍女的服装到底应该选用什么颜色才好。”
“这样啊……”聂彩枝顿了顿,她有些困倦的闭上了眼睛,“这种事情你们去商量就好,我先走了。”
说完后,聂彩枝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工厂离开了,只留下杜嫣然和陈楚轩的人在身后。
“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杜嫣然有些恼怒的咬咬唇,这还是聂彩枝第一次对她这副态度,平日里不管她再怎么的惹怒于她,她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脾气好极了。
而且,对于她的染色功力,聂彩枝从来都不吝啬于夸奖她。这次的颜色杜嫣然更是信心十足,只是没有想到聂彩枝居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更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连陈楚轩都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明白。
杜嫣然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对他质问道:“你不是整天都和聂彩枝待在一起吗?难道你还不知道她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为什么,陈楚轩竟然也有些不耐烦了,他干脆甩下一句“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管事”后就离开了。
杜嫣然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这两个人好端端的是怎么了?
陈楚轩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只知道今日看见聂彩枝这么精神不济的样子,心里面实在是堵得慌。
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在一个拐角的地方果然就看见了前方的聂彩枝。
“聂老板,你等等我。”
陈楚轩大声的喊道,可是聂彩枝就跟听不见一样,继续低着头自顾自的行走着。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竟然有些慌了,就好像如果现在不去追上聂彩枝的话,以后他也追不上她的脚步了。
想到这里,她脚下的动作更快了一些,甚至是小跑的来到了聂彩枝的身后,拍下了她的肩膀,气喘吁吁的对她说道:“聂老板,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察觉到了身后的动作,聂彩枝脚步一顿,她回过头去,看见追来的陈楚轩,对他问道:“我不是让你们不要管我,继续去讨论颜色的事情吗?”
陈楚轩苦笑了一声,他对聂彩枝说道:“聂老板你明明知道,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和杜嫣然根本就谈不下去,她只听你一个人的话。”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聂彩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我今天已经累了,反正工期也不紧张,就还是等明天再继续讨论吧。”
“也好。”
两人沉默了下来,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聂彩枝率先开口了,“那就先这样吧,我回去了。”
眼看着聂彩枝要再一次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陈楚轩有些着急,他拦住了聂彩枝的去路,挡在了她的身前,对她说道:“聂老板,果然你还是因为君思瑞要再娶妻的问题,所以今日才会这副样子的吗?”
“我……”
聂彩枝张了张口,她想要否认陈楚轩说的话,可是当她直直的撞进陈楚轩漆黑的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当中时,就知道自己什么都隐瞒不了他。
只是,她现在并不想要讨论这种问题。
“我的事情与你无关,陈管事。”
最后一句称呼是在点名他的身份,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事实上,就连聂彩枝现在都是都很迷茫,她知道自己在说很伤人的话。她就像一只刺猬一样竖起防备保护着自己,不需要任何人过来可怜同情他。
聂彩枝注意到陈楚轩紧握的拳头,还是叹了一口气,对他说道:“抱歉,我刚刚不应该这么说,但你真的不用管我。”
“明天见。”
她走了,从他的面前离开,而他丝毫无法挽留,也不知道要用什么身份挽留。
算了,就这样吧。
他不是君思瑞,做不到让她卸下防备,没有具备能让她瞬间开心的能力。
可他又在想:如果自己真的是君思瑞的话,那么他一定舍不得让她受一点伤害。
……
聂彩枝回到家里只想好好的休息,但是耐不住有人想找她的麻烦。
赖韭花看见聂彩枝出现后,就跟猫闻见了鱼腥味一样凑过来。
她挡在聂彩枝的面前,洋洋得意的对她说道:“哟,这不是彩枝吗?怎么今个这么没精打采的?莫不是知道了我儿终于要再娶妻了?”
跟在她身后的几个丫鬟婆婆们也都开心的笑了起来,但这几人都是生面孔。更重要的是只要她一天在府里,府里就没有下人敢这么拥护她。
她没有回答赖韭花的问题,而是指着那几个丫鬟婆婆们问道:“这几个人是谁?为什么我之前没有见过?”
赖韭花骄傲的叉腰,“你当然没有见过啦,她们可是我那即将要入门的儿媳妇送给我的,说这些都是忠心耿耿的佣人,并且供我使唤。”
说着,她又一脸鄙夷的看着聂彩枝,“看看别人做的多好,你呢,你到现在连个表示都没有,我都已经在府里住了这么些天了,就没有见过一个人来伺候我的。”
聂彩枝莫名的觉得牙根有些发痒,但她知道现在自己应该得忍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