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女子其貌不扬,是属于丢在人群里便找不到的类型。而现在这个他们在一个小小的村庄里,两人的到来已经引来了不少村民的注意。
“这是朱晓晓,如今只是一名普通的农妇。”陈楚轩在她耳边小声的说着。
纵使是猜了个大概的聂彩枝,面对这种场景还真是只能沉默了。
“我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后,她这才出声。她注意到已经有不少好事的村民正在打量着他们,便对陈楚轩说道:“陈管事,你想办法引开他们。”
“好。”
等陈楚轩离开后,聂彩枝这才朝着女子的方向走上前。
朱晓晓抬起头,满脸不解的望着这名不速之客,“请问你找谁?”
“我找你,朱晓晓。”聂彩枝淡淡的说道。
朱晓晓猛的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但很快她就平静了下来,她低垂眼睫,对聂彩枝说道:“姑娘,你找错人了,我不叫朱晓晓,我姓张。”
看来这朱晓晓还真的是改头换面了。
聂彩枝脸色微沉,根据陈楚轩的情报,这朱晓晓家是不错,家中女子代代都是绣娘,虽说比不上乔氏绣庄,但在京城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可是如今却只能变成一名乡村野妇,想来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聂彩枝试图露出个友善的笑容,她对朱晓晓说道:“朱姑娘,我没有恶意,来这里只是想跟你打听一件事。”
“我不认识什么朱晓晓,你走吧。”朱晓晓冷漠的站起身,想要赶她出去。
然而,却听见面前女子缓缓的开口说道:“朱晓晓,出自世代绣娘世家,天赋极高,在京城上和乔如齐名,去年参加了绣技比赛,却在决赛的当天下落不明。过了几日后才在河边打捞出你的尸体,世人都说你是为情自杀,我却不见得。”
朱晓晓当时的确有感情深厚的未婚夫,但这并不是原因。
农妇样的女子呼吸一窒,原本白皙的面颊已经被晒得黝黑,看不出有以前世家小姐的模样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朱晓晓沙哑着声音,眼里的情绪波动很大。
“这是我找到的。”聂彩枝从怀中拿出了一块布料,上面正刺绣着她的作品。
朱晓晓终于忍耐不住了,“你是从哪里找到的?”她明明记得已经让下人拿去处理了才对。
“下人见这布料为上品,起了贪念,便把它卖出去了。”见她这幅样子,聂彩枝心里越发的肯定,面前这人绝对就是她要找的。
聂彩枝把布料递给她,她颤巍巍的接过,两行泪水缓缓的滑落,她的面色痛苦至极,“如果不是家父发现里面的龌龊,让我尽快离开的话,也许我早就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乔如和皇后当真有关系?”聂彩枝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
“没错。”朱晓晓眼里闪过一抹恨意,“乔氏绣庄是靠着皇后才开起来的,但凡是比乔如厉害的绣娘,她们要么被皇后收为己用,要么就是悄无声息的死亡!”
这里面牵扯的事情有点多了,聂彩枝有些迟疑,到底还是开口问道:“你能告诉我上一届比赛的事情吗?我不会说出去的,今年的比赛我会参加。”
“什么?!”朱晓晓惊疑不定的看着她,而后见她神色淡然,便也只能在心中认为这是不凡的人。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两人三言两语的就把话给说清楚了,朱晓晓狠狠的攥紧了拳头,“如果不是皇后身后的势力强大的话,我又何必要假死成为一个乡村农妇?”
“至少你还活着。”聂彩枝有些无奈,她说不出同情的话来,她也知道她不需要同情。
能够接受从云端步入尘埃,定是个坚强的女子,只恨造化弄人。
“答应我,一定要赢得这次的比赛,我只是你不是普通人!”看着朱晓晓如此坚定,她倒是有些不确定了,“朱姑娘就不怕我暴露你了吗?”
“你不会的。”朱晓晓定定的看着她,“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是这样的人。”
马车里,聂彩枝还在沉思,她双眼失神的望着窗外。
陈楚轩顿了顿,开口问道:“聂老板,你可打探到什么了?”
“啊……”聂彩枝应了一声,见是陈楚轩后,她并没有选择隐瞒,而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那果然就是朱晓晓本人,她和乔如的绣技不相上下。皇后为了让乔如稳赢,竟然丧心病狂的做出害人性命的勾当来……好在朱晓晓家世能让她假死,可之前那些普通人家的女子呢?”
聂彩枝简直无法想象那种场面,在今天之前,她只是知道皇后是一个瑕疵必报记仇的女子,万万没想到她还如此恶毒?仅仅是因为一个乔如就能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吗?不对,应该更深一点才对。
那乔氏绣庄,定和皇后有着某种紧密的联系。
陈楚轩越听眉头皱得越深,脸上的温润已经彻底的消失不见了,“聂老板,我觉得太危险了。这绣技比赛一定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聂彩枝抿了抿唇,“可如今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皇后不会放过我的。”
“为何皇后……”他刚要问出声,就被聂彩枝阻止了。
“别说了,我们心中有数便好。”她沉着一张脸,而后又有些抱歉的看向陈楚轩,“抱歉,我让你牵扯太多事情了。如果你想离开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陈楚轩笑了笑,满不在意的说道:“聂老板不必在意,我并不会放在心上。而且比起我来,聂老板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吧。”
“说的对。”聂彩枝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是担心万一陈楚轩真的离开了那要怎么办才好,她上哪里找这么全能听话的管事!
回到家后,君思瑞看见是陈楚轩送她回来的,又吃了满盘的醋。逼不得已,她只好告诉了自己今日出行的目的。
本以为会看见自家相公生气的样子,想不到竟然会是满脸的无奈,“你啊,我知道你是个不省心的,没想到你还去招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原来你早就知道!”显然,他们两人的关注点不太一样。
聂彩枝有些生气,“既然你早知道了为何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