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梅也不扭捏,认真的回答,“大学里又不教这个,秦微时给我看的报告里写得绘声绘色的,说刘小丽在新婚之夜惨叫,我问他为什么惨叫,他叫我来问你啊?”
我操!楚俏内心飙出一句骂,这秦微时到底把我当什么呀,我是大百科全书吗?
“你今天晚上跟秦微时试试不就知道了?”楚俏没好气。
“我倒是想呀……”孙梅脸红红的,还带点委屈,“可是他说要留在新婚之夜。”
“嗯,到时候你就可以惨叫了。”楚俏坏笑着回答,然后在她手上使劲一拍,“赶紧往下说,不许再胡思成想说旁的。”
“哎,好吧。”孙梅心不甘情不愿的眨巴眨巴大眼睛,“俏姐……”
“Go on!!”楚俏气得英语都吼出来了。
孙梅立时瞪大了眼睛,“哟,俏姐你还会说英文?也是看报纸学的?”
“你到底讲不讲,不讲回厂子里干活去!”楚俏气得直想拍桌子。
“嘿嘿,好嘛好嘛。”
“村里人都说刘小丽的男人有毛病,每天晚上折腾她,不过她脸上没有伤,可是下田干农活的时候村里人都看见过她手腕和脚上腿上的青紫,还有脖颈上面。就这样过了大半年,她那个小儿麻痹的嫂子怀孕了,可是两家人都很穷,她男人想让村长多给点工分,就让刘小丽去勾引村长跟他睡觉……”
楚俏听到这儿皱起了眉,“她去睡了?”
“没有没有,刘小丽不愿意,那天晚上她男人把她打得挺惨的,一直打到后半夜才消停啊。第二天一大早,刘家传出惨叫声,是刘小丽她哥,据说当时的情形很吓人。
她哥早上起来,看见刘小丽的男人趴在门槛上,全身是血,刘小丽就此失踪了,再出现的时候,就是在红旗镇了……”
“她把她男人杀了?”楚俏瞪大了眼睛,“不会吧,她看起来不像那样的人呀。”
“没杀,呃……她把她男人的那个给割下来了。”孙梅有点尴尬的回答。
楚俏打了个寒战,心想张光耀估计是没想跟刘小丽长处,也压根没想过要跟她有个结果,要不然刘家村离红旗镇这么近,去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
这女人下手这么狠,男人一向最宝贝自己的老二,张光耀要是知道她的过往,他还能这么护着她舍不得丢吗?
“姐,你一定在想,张光耀就没打听过她?嘿嘿,刘小丽在刘家村的时候叫刘小翠,可不叫刘小丽。”孙梅有点得意,似乎她卖了个关子让楚俏没猜到让她觉得自己很聪明。
“所以刘小丽到红旗镇后的一切资料都是假的?她一个农村女孩子都没出过家门,哪里找来的门路办假证?”楚俏诧异得问。
“那天半夜她把她男人给割了后就跑到国道边上,碰到一个拉水泥的货车司机,见她衣裳不整身上又有血身上还有伤,就救了她,她跟那司机说她被人强,奸了,求司机不要报警。”
“后来她就跟着那司机到了红旗镇?然后就……”楚俏摸摸下巴,内心一阵恶寒。
孙梅点点头,“对,就让那司机给包养了,后来他又给她找了门路补办了身份证申请了户口,她摇身一变成了红旗镇人。”
“那司机呢?他就看着刘小丽又在外面找其他男人吗?”
“那司机是外地人,有家有口的,他就是在红旗镇给她租了个房子住。拉货的时候过来住几天,后来有一次因为拉货超载汽车抛锚翻沟里,人残疾了就回到老家了,哪里还顾得了刘小丽啊。”
“这……”楚俏听着这狗血的剧情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曲折离奇?”孙梅嘿嘿笑着。
“是呀,很狗血。”
“狗血?啥叫狗血?”孙梅又来了兴致,觉得自己学新词的机会来了,学会以后可以跟秦微时显摆去。
“狗血……就是……”楚俏努力搜索自己脑子里的百度百科,“夸张、不可思议,不像是人间能发生的事儿,脱离现实低级趣味。”
孙梅品味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叫你这么一说,这刘小丽的人生确实挺狗血的,够拍个电影了。”
楚俏心里嗤笑,你是不知道你俏姐我的人生有多狗血,我是重生来的好不好?
“姐,刘小丽的故事说完了,咱咋整她?”孙梅歪着头,眼巴巴瞅着楚俏,像只等骨头的小狗。
听完刘小丽的故事,楚俏突然有些不忍了,她的命要说挺苦的,她无力自己改变命运,她也不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新闻报纸上那些贫穷家庭里出来的女孩发奋图强成了女强人出人头地的,谁知道她们曾经经历了什么?这世上又有多少女人能够有那样的际遇?
所以刘小丽选择了一条最快捷的路线,也许她是从刘家村里逃出来被那个货车司机包养时得来的灵感,身体就是她的本钱,她靠出卖自己的身体挣得自己所需的一切,在她看来,这没什么不对。
刘小丽无疑是聪明的,她总结了第一次失败的经验教训,不再往找个男人解决温饱上努力,她眼界高了,看得也更远了。
她不再局限于找个男人被包养做个二奶混吃混喝,她想要上位做正房,有了那张结婚证,她也就有了下半辈子的保障。
所幸她遇到了张光耀,这个有钱在认识女人方面又有点缺心眼儿的男人。
只是她又很不幸,她遇到的正房李虹,有个亲似姐妹的朋友叫楚俏。
楚俏不是不同情刘小丽的,毕竟上一世的楚俏生活在现代社会,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
人们越来越没有灵魂没有自我,只会关注一个人的身份有多高贵穿着打扮有多时尚奢侈然后对他吹捧追逐,从来没有人想过要去探究这个人得到这样的身份和地位以及财富是用了怎样不堪的手段,踩在多少人的尸骨和血泪之上的。
可是李虹有什么错?难道为了家庭付出变成黄脸婆的她就应该因为男人的喜新厌旧被淘汰?就应该默认男人在外面搞三搞四只要他还往家里拿钱还顾家,而选择自己夜深人静独守空房时默默垂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