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你好。”
如果可以，顾乔真的想选择直接无视这个男人，可是今天作为封总的女伴出场，不可能不打招呼。
尤其是有这么多双眼睛都在这看着，就更加不能失礼了。
于是努力调整了情绪，在心里平复了好几遍，才朝着他伸出手。
淡淡的，冷漠的，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若无其事的只是跟一个陌生人握手一般。
秦柏年看着伸到眼前这只纤细的手，原本微微下垂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一下，还好，只是非常微小的动作，并没有被人注意到。
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她，可是从那张好看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
“你好。”
很想问。
我跟你难道是陌生人吗？
可是看到她那完全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色，秦柏年话到嘴边却硬生生的忍住了，只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然后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指，就算结束。
封泽成当然也注意到他眼神的不对劲，侧眼朝着的方向看去，有些不解。
在他的眼中，顾乔跟秦柏年应该是不认识才对的。
而且看身侧顾乔现在的表情也不像是很熟的样子。
在场所有人都盯着这两位巨头，只有顾乔一个人是微微垂下眼睛的，还有一个没有看向这两个男人的，就是坐在一边的沈箐箐。
虽说她是没有盯着这两个男人看，但视线是牢牢的锁定在顾乔身上的，如果说眼神能杀人，此刻顾乔应该在原地已经暴毙好几回了。
按照她的理解，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两个分明都是商业巨头般的人物，随便任何一个拿出来都能够轰动整个金融圈，怎么就偏偏齐刷刷的都看向了顾乔呢？
肯定是这个女人在背后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心里暗暗下着判断，沈箐箐眼神更难看了许多。
站在封泽成旁边的顾乔，此刻另外一只藏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不停的在跟自己较劲，强迫自己要冷静。
“大家还是别傻站这儿了，先坐吧！”
旁边的封明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总感觉这三个人中间要擦出什么火花来，赶紧先站起身挽回局面，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利益，其他的都排在后边。
所以就算是看不上顾乔，这会儿也还会首先以公司的利益为重。
找到了台阶，三个人都落座，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气氛应该很融洽的一顿饭却是莫名其妙的感觉有些尴尬。
“不知道这次竞标，秦氏集团比较侧重考虑的点是什么呢？”
服务生过来上菜又一次打破了僵局，这会儿封泽成也醒悟过来，率先开口。
作为一个世界一流风投企业的总裁，这点控场能力他还是有的。
“侧重，一般策划的侧重是什么，我们就是什么，主要是集团旗下的产业比较多，所以可能相比于策划的角度，我们会更关注一些策划时候的具体操作。”
秦柏年面带笑意，全程看不出来，哪里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淡淡的不时抬头看一眼顾乔，两人四目交接又很快错开，彼此很默契的，谁都没有停留。
在国外也不是没有出席过类似的应酬场合，顾乔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尴尬过。
分明是坐在主要席位，而且这个包厢里面更多的是自己公司的人，却偏偏感觉莫名其妙的如坐针毡。
对面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一个秦柏年，他的每一句话说的都非常官方，一点儿也听不出来有任何私人感情的插入。
可就算只是这样，顾乔还是觉得，说不出理由的奇怪。
“如果关注的是具体操作的话，那就好办多了，我们集团最近新聘请回来的这几个人都挺厉害的，尤其是我旁边坐着的这位，在我留学期间也是我们学校鼎鼎有名的学霸。”
封泽成是一点儿都不掩饰对顾乔的欣赏，也不管旁边还有另外一个投资部的组长，就只顾着介绍她。
“是吗？刚才没请教这位小姐叫什么？”
秦柏年一侧唇角微微扬起，眼神中是淡淡的冰冷，如果不是还有其他人在场，他此刻真的很想一把抓住那女人，把这么长时间以来压抑在心里的所有话都告诉她。
这是故意的挑衅，秦柏年就盯着她，语气中带着其他人都听不懂的嘲讽，唯独像是一把刀一样，直戳到了顾乔的心里。
“我叫Jone，当然，如果秦总有兴趣，也可以叫我的中文名字，顾乔，不过我身边已经很少有人叫我这个名字了，毕竟有些事情……”
后面的话没有直白的说出来，顾乔只是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然后朝着对方投出了视线。
“看来顾小姐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秦柏年嘴角更努力的弯起，此刻藏在桌子下面的那只手，用力到几乎要发抖，脸上却还是要始终保持着那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这语调中几乎低不可闻的咬牙切齿，顾乔却一点没有落下，全都听到了耳朵里。
“这话怎么说的呢？不管有没有故事，只要能把工作做好不就行了？”
顾乔仍然淡淡的，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很平淡，两人像是真正的陌生人一般。
“过去是能看出一个人品性的，有些时候过度的否认过去并不是什么好事。”
秦柏年话说的淡淡的，但是在场所有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一下就听出来他是在讽刺顾乔。
旁边的沈箐箐甚至一个没忍住，发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声。
场面再次变得尴尬起来，旁边坐着的封泽成也感觉到一丝不对，侧眼看向两人，这话真是没法往下接了。
“不好意思，我去个洗手间。”
顾乔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被秦柏年一句一句的针对，心里并没有太多的起伏，反而觉得有些好笑，这男人到底是哪来的勇气，这样理直气壮的？
不过转念想想，他从来都是这个样子，也没有什么可质疑的，当初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孩子也不会……
想到了那些事，顾乔心里又痛苦起来，感觉比较酸酸的，眼眶也是湿湿的，当即起身，借口去洗手间，准备平复一下心情。
看着顾乔转身离开的身影，秦柏年反而没有多高兴，三年来，他一直都在憋着这个劲儿，想要有一天当面质问，这女人到底为什么如此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