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真真正正面对面伤害到她，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内心里面的憎恨没有少一分，反而比之前更加难受了。
说不上到底是心疼还是什么，只觉得自己之前幻想过的那些报复的快感，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是还在爱吗？
秦柏年眸色深重，视线看着她离开的门口，阵阵翻涌上来的，是无尽的空虚。
另外一边借口去洗手间的顾乔，坐在隔间里面沉默了许久。
心里埋藏已久的伤疤被揭开，眼泪止不住的不停往下掉，感觉心像是被掏空了一块，痛得难以呼吸。
可怜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就那样被秦柏年和林清菡……
越想越绝望，好像一瞬间，置身到了三年前，第一次知道失去孩子的时候，绝望，痛苦，后悔，自责各种各样的情绪翻涌上来，一时间难以招架。
终于算是平静好了情绪，顾乔鼓着劲，打算狠狠挫一下秦柏年的威风，却没想到一推开隔间的门，迎面撞上的是沈箐箐。
“我还以为你借口去洗手间直接溜掉了。”
还没等顾乔开口，沈箐箐刻薄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所以你是特意来厕所看一下我有没有在的吗？”
顾乔此刻身心俱疲，并不想理会眼前这个人。
她明显也不是抱着有什么好态度来的，顾乔当然不会客气。
冷冷的回了一句，然后转头去洗手池的方向整理自己。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这里的味道，在这呆了这么久。”
沈箐箐就是为了让她难受才来的，自然是一句接一句的埋汰她。
“别以为所有的爱好都跟你一样。”
顾乔这会洗完了手，一边甩着手上残留的水迹，一边冷冷的朝着她说了一句，眼睛都懒得看她，只是默默的说完直接从身边经过。
“给我站住！这话什么意思啊？”
本来就因为总裁对她的特别对待，沈箐箐非常不高兴，特意跑到厕所里来堵着，想要给她两句难听的解解气的，却没想到被硬生生怼回来了，那怎么可能忍？
当即直接朝着她的背影追过去，伸手拦在她面前，一副今天你不说清楚，别想离开的样子。
“字面意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应该不算过分吧？”
如今的顾乔，早就不是曾经那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了。
那个还没有来得及到这个世界上来看一看，就失去生命的孩子告诉她最深刻的一个道理就是，你越是软弱，越是善良，就越会被人欺负，甚至邪恶的人会觉得你没有底线，可以一再的压榨。
“你！”
沈箐箐两句话说不过，扬手就想给她一耳光，却被死死地攥住了手腕。
“武力解决问题，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一种行为了吧？我劝你还是不要没事儿找事儿，你心里认定的那个你之所以讨厌我的理由，难道不应该成为你最惧怕我的原因吗？”
顾乔怎么可能任由摆布，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毫不客气的反问道。
“你不要脸！”
想骂没得逞，想伸手打又被拦下了，沈箐箐现在是一肚子的气，恨不得直接瞪死眼前这个女人，可却根本无处可以发泄。
“不重要，我有实力就行了，脸面这种东西还是留给不需要实力的人吧？”
说完最后一句，顾乔一把甩开了她的手，转头就走。
“我告诉你，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生物，你今天依靠他，明天他要是撤了，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悲惨的人，早晚有一天，你会为你自己的行动付出代价的！”
看着她扬长而去的背影，沈箐箐憋了半天最后朝着她喊了一句。
走在前面的顾乔脚步完全没有停，她说的话，却都尽收耳中。
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心里却是暗暗的好笑，世界上男人最不靠谱这件事情，她早在三年前就已经体会了，而且那个时候就已经成为了这个悲惨的人。
重新回到席位坐好，若无其事的朝着所有人微笑，抬眼却发现，原本坐在自己面前的秦柏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去了。
“听说秦总家有个孩子，但谁也不知道那个孩子的母亲到底是谁。”
不知道秦柏年去了哪，但封明辉却找准了机会，开始宣扬自己听过的八卦。
“孩子母亲是谁跟这次合作有什么关系？”
封泽成一脸严肃的看着对方，对这种话题并不感兴趣。
“对不起封总，我以后不会再提起了。”
一看封泽成这表情，封明辉顿时蔫了，虽然眼神中隐隐藏着的都是愤恨，但表面上也不敢说什么。
“背后议论客户隐私这种事情，我不想再发现一次，否则所有的损失，由你一个人承担。”
又是一句冰冷的话，还没等封明辉回答，包厢的门又被人推开，顾乔扭头看过去，是秦柏年回来了。
“在聊什么？感觉好像很热闹的样子。”
秦柏年也是一模一样的若无其事，坐回到原位，视线还是不自觉的朝着她的方向飘过去。
刚才在洗手间门口看到的场景，简直让他觉得不敢相信，这女人真的是曾经那个低眉顺眼，永远逆来顺受的小绵羊吗？
犹记得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就是因为她这份逆来顺受和若无其事，才格外的讨人厌，现在居然学会了反抗，还是说自己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这女人真正的一面。
“我们在讨论秦总的孩子，不知道秦总的孩子今年多大了呢？”
刚才听到封明辉提到秦柏年的孩子，顾乔刚刚平复一点的心情，突然又被狠狠的戳了一刀。
这边还没缓过劲儿来，转头就看到秦伯年回来。
一想到三年前发生的事情，觉得揪心，直接当面就问了出来。
“……两岁多。”
看着眼前女人，带着几分好奇，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问自己，秦柏年只觉得咬牙切齿的想要掐死她。
事到如今，是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孩子了吗？
三年前迫不及待的离开，连刚出生的孩子看都没有看一眼，现在才想起来要关心孩子，会不会太晚了？
原本封泽成已经说了，不想再提起秦柏年的私事，却没想到顾乔直接当面就说了出来，刚才见证了那段话的人，都是一阵惊讶，封明辉更是直接就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