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上前,挤进了人群里,就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女人坐在一个简易的水果摊前哭泣着。
拽住一男人,不让人走。
在她面前,几样时令的新鲜水果散了一地,有些已经被踩的稀烂,便是没烂的,也都磕磕碰碰,没一个好的了。
女人拽住了男人的衣服,男人想走走不脱,便用拳头往那女人的身上砸去,还用脚踢那女人,可不管被那人怎么打,女人就是不撒手。
一边拽住一边还哭诉道:“大爷,我一家老小好几口,全指着这点果子卖了好买米下锅,您如今撞翻了我的摊子,要我一家老小可怎么活下去啊。”
“呵,笑话,你一家老小怎么活关我屁事啊,再说了,你卖的这果子不甜,还不信我掀了你的摊子了,我这也算是为民除害,防止大家伙再花了冤枉钱,买了你这难吃的果子,到时候再吃出点什么毛病来,我看把你卖了也赔不起吧。”
男人看着流里流气,像是这镇上的痞子,说的话也是满嘴的不讲道理。
牧司扬最见不得这样的贱人,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正要开口,打抱不平。
突然,一声沉闷低哑的声音在人群里响了起来。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长这么丑,还出来丢人现眼,老子现在就毙了你,是不是也算为民除害呢。省的你日后再吓着大家伙了,若是看到你这丑样,再吓着妇孺小孩了,我看你死十回八回也不够赔吧。”
男人说着,手中的枪也顶到了泼皮男人的太阳穴处!
这声音一响,牧司扬就乐了:“嘿,好小子,抢了我的词了!”
秋瑞娘暗笑,扯了扯他的衣服道:“别说话,看看再说!”
“诶!”应了一声,牧司扬也不上前了,而是站在人群里向那说话的汉子看去。
就见那汉子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衬衫,下身则是黑色的西裤,脚上蹬着一双沾满了灰的皮鞋,打扮的倒是简单朴素,可是那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让人不容小觑,更是那普通的衣衫所掩不住的。
而且这刚四月份的天气,虽说已日渐暖和了起来,可在这江城小镇上,气温还是不怎高,寻常人多还穿着两件,可这人竟然只穿一件衬衫,衬衫的袖子还卷的老高,露出衣服下面坚实的疙瘩肉。
黝黑的皮肤,一看就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痕迹,上面还有一条条的细细的疤痕,让人只看上一眼,都觉得有点害怕。
可偏是这样的人,出来打抱不平,让围观的人看的是心里直爽冽。
“嘿嘿,大爷您别激动,小心这铁疙瘩走了火,敢问大爷,这小娘子可是您家里的宝眷吗?”
那泼皮是在镇上横行惯了的,有镇长给他撑腰,因此即便看着汉子拿枪顶在他脑袋上,虽忌惮,却也没多害怕,还涎笑着一张令人恶心的脸,跟汉子打起了商量来。
“她是不是我的家眷,你都没资格这么嚣张,今天你若是拿了钱赔了那妇人,我还放你一马,否则,老子不介意让你吃一颗‘花生米’,送你回老家见祖宗去。”
汉子才不吃泼皮的那一套,拿枪的手紧了紧,往泼皮的太阳穴上又顶了顶。
这一下,晓得汉子不好惹了,那泼皮倒是识相,赶忙从口袋里掏了钱,赔了那女人的果子钱。
接着谄笑道:“大爷,您看我已经赔了钱了,您就饶了小的一命,小的再不敢了。”
“哼,今日且放你一马,若是下次再让我碰见你横行霸道,我定不客气,滚!”
“我滚,我滚,嘿嘿!”
谄笑着,泼皮拱手就跑,只是在出了人群以后,面上却露出一抹阴狠的神情。
背对着泼皮的汉子倒是没注意到那泼皮面上的阴狠,但是正对着的牧司扬却是将那泼皮的样子看的真真切切。
鄙夷的笑了笑,牧司扬转头对身边的一个随从耳语了一番,随后就见随从轻步跟了上去。
“怎么了?”
秋瑞娘见随从离开,不由奇怪的问到。
“戏还没唱完,一会换个台子继续看!”
“别耽误了正事!”
“放心,耽误不得!”
冲着秋瑞娘笑笑,牧司扬再朝那汉子看去,就见那汉子收起枪,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大洋在手里掂了掂,然后从中拿出大半,顿了顿,索性全塞给了那妇人。
道:“大姐,快些拿了钱回去吧,以后女人家还是少出来做生意。”
“大爷,这,这使不得,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不能再要您的钱了。”
那几块大洋,足够乡下人用半年了,可妇人却坚决不愿意收。
这年头,有钱的都是大爷,汉子虽然救了她,她也不敢再贪心要钱。
“行了,让你拿着就拿着,回吧!”
汉子见女人不收,索性将大洋直接拍在了摊子上,然后转身出了人群里。
“瑞娘,咱们跟过去看看!”
“看什么?”
“看另一场戏啊!”
等到汉子走的有段距离了,三人才跟了过去。
等那汉子刚出了街上的范围,突然十几个拿着枪的人将汉子堵在了哪里。
“你怎么知道那泼皮会找人堵他的?”
看到汉子被围,秋瑞娘显然吃了一惊,原本只以为牧司扬是瞎胡说呢,没想到这才没多远,居然还真有戏看。
“哼,那泼皮刚刚虽然表现的很顺从,可他脸上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说明他在这里定然是有依仗的。
通过他之前对那妇人说那话也可看出,后来临走的时候,我正好看到他面上意味不明的表情,我就猜他定然是要去搬帮手了,所以才知道定然还有戏看。”
听着牧司扬说的头头是道,秋瑞娘好笑道:“你这么厉害,那你再猜猜,这汉子可否能化险为夷吗?”
“瑞娘,那是十几条枪,不是烧火棍子,他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用的啊!”
“那又有何妨,不是有牧大侠你帮忙呢么,区区十几条枪又算的什么呢?”
“……”这个小女人,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
罢了,难得两人一块出来,可不能让她小瞧了。
拧了一下鼻头,牧司扬耸了耸肩,对着旁边的随从道:“保护好小姐,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