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泉在里面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见着自家媳妇那满脸惊悚的模样,忍不住笑笑,伸手拽住牧司扬的后衣领,将人拎了进去。
然后道:“赶紧洗洗去,晚上还有活要干呢。淑贤,瑞娘可是让我去送请帖?”
“是呢,都写好了,让你叫上闻再生一起,把这帖子发出去呢。”
虽然之前她们在赌场已经打下了一个名号,可是到底还是会有人不买账,若是叫上闻再生,那可就不一样了。
“成,那我先拿了帖子,再去找闻再生!”
“嗯!”
两人说着去了秋瑞娘的房间。
牧司扬心疼的看着换上的长袍,又将秋瑞娘做的第一件长袍穿上了身,然后将那件已经被汗湿透了的长袍泡到了盆里,这才一身清爽的出了门。
秋瑞娘那边,左丘泉已经拿了帖子出去了,平淑贤正跟秋瑞娘说着牧司扬叫她娘的事呢,这会见着人来了,不由拿眼觑了一下秋瑞娘,随后关上了房门,跟在了牧司扬的身后。
“嗯哼,正式给你们二位介绍一位新朋友!”
进了屋,牧司扬也不坐下,而是双手交叉握在前面,昂首挺胸,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了开来。
“新朋友?”
秋瑞娘狐疑,放下了手中的针线,且听他要说些个什么道道来。
“对,不过说是新朋友,其实也是老朋友了,就是鄙人我,左丘司扬!”
一拍心口,牧司扬一本正经的冲着秋瑞娘和平淑贤介绍起了自己的新名字。
“左丘司扬,不是你这个臭小子又出什么幺蛾子呢,老左啥时候多了你这么一个儿子了。”
左丘司扬四个字一出口,平淑贤直接就喷了,这简直比刚刚那一句娘还要让人震惊。
“就在今天,就在下午,就在一个小时之前,我,牧司扬,正式认左丘泉先生为我的亲爹,我,牧司扬,从今以后,就是左丘泉的儿子,娘,以后多照顾着点儿子。”
牧司扬说的一本正经,可平淑贤听在耳里怎么听都觉得这人在说浑话一样。
“得了,你在这疯吧,我可没空搭理你,我给小姐去招呼晚饭去了。”
平淑贤懒得听他说疯话,挥挥手,拍拍身上的线头,便准备去拿晚饭回房间来吃。
“娘,给我也带一点啊,后厨的梅菜扣肉做的不错,给我要个大份啊。”
平淑贤不搭理牧司扬,却丝毫不影响牧司扬单方面的认妈行为。
等到平淑贤出了房间,秋瑞娘重新拿起笸箩里的长袍,继续缝制起来,一边缝着一边笑道:“你怎地又胡闹起来,还越发闹的离谱。”
“瑞娘,我可没胡闹,我这么样做可全都为了你啊!”
在秋瑞娘的对面坐下来,牧司扬将双臂重叠搁在桌上,又将下巴搁在胳膊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秋瑞娘说到。
“为了我?”
“可不!瑞娘,我今天才知道泉叔打我原来都是为了我好,可他居然心怀叵测,想让我做他的女婿,那我能同意么,我这辈子只认一个老丈人,就是你爹。
泉叔他再好,这老丈人也不能瞎认啊,所以我一口就给回绝了,可是我不做他女婿,泉叔就不肯教我功夫。
那我想着,一个女婿半个儿,与其做他半个儿子,不如直接当他儿子好了,所以我就认了他做爹,然后泉叔也十分喜欢我这个儿子,所以这事就这么定了,就是不知道我娘咋还不乐意呢,我这么俊的儿子,她上哪找啊。”
说起平淑贤的反应,牧司扬面上浮起一抹挫败,都不用她们养,直接吧唧扔给她一个这么大还这么乖巧的儿子,这种好事一般人想要还要不来呢,她居然还不愿意,这老大妈真是的。
秋瑞娘听完他这一大套的解释,一双星眸泛着莹莹的笑意,这个混不吝,真的是没法说他了,这么随意的就认了爹,他可晓得认爹这事是不来不得玩笑的。
不说日后养他们的老,送他们百年,便是现在,他也须得找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然后敬茶磕头,等等一系列的礼节要过,哪里像他这样,为了跟人学功夫,便叫了人家爹的。
而且让秋瑞娘奇怪的是,这事左丘泉就当真同意了吗?
“司扬,你是认真的吗?泉叔什么态度呢?”
“必须认真的啊,要说我改姓这事,可能一时半会有点不大可能,但是这丝毫不妨碍我将泉叔平妈放在心里当爹娘对待,以后等我妹嫁人了,就由我来给他们养老送终。”
“呃,泉叔和平妈养老送终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自有我会去做的。”
对于牧司扬的长远打算,秋瑞娘实在不敢苟同。
“那还不是一样,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
“……”又忘了这厮是个厚脸皮了,秋瑞娘低头继续缝制起衣裳来,不想再回答他的话了。
而且莫名的,在牧司扬说到他们是一家人的时候,秋瑞娘的心里没来由的一真噗通乱跳。
偷眼瞧了牧司扬一眼,结果两人的目光正好又交集到了一起,牧司扬本就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秋瑞娘这一看去,两人正好看了个对眼,慌的秋瑞娘忙又低下了头。
向来不喜形于色的秋瑞娘,这次竟也微微的红了小脸,从牧司扬这个角度看过去,那羞红的小脸,煞是好看的很。
与往日的清冷端庄真是大相径 庭,恢复了她这个年纪本该有的小女儿姿态来。
看的牧司扬惊有点痴了的意味。
就在秋瑞娘正害羞尴尬的时候,平淑贤和左丘泉正好一起回来了。
“儿子,梅菜扣肉给你点了啊。”
一进门,平淑贤立马换了口风,直接叫上了儿子。
刚刚在外面碰见左丘泉送了帖子正好回来,平淑贤便就问了一下,听完左丘泉的话,平淑贤这才明白了过来。
也不纠结了,直接叫上了儿子。
梅菜扣肉的香味,打断了牧司扬欣赏秋瑞娘的思绪,一拍手,起身拿下秋瑞娘手里的活计,麻溜的收拾了桌上的笸箩针线,一边收拾还一边啧啧称道:“香,忒香了,有娘的日子就是不一样,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