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莹眨着闪亮的眼睛,有点儿迫不及待要听美芳口中的秘密。
美芳说:“你哥哥很想你,天天念叨你呢。”
婉莹笑了:“真的?”
“当然了。”
“哈哈,我就说吗,我哥哥不会忘了我的。”
美芳感叹道:
“唉,人啊,真是奇怪的东西呀。”
“嫂子,怎么了?”
美芳的眼睛望着窗棂,茫然地说道:
“你看,我哥哥追求你,可你对我哥哥一点儿感觉没有,而你对你哥哥感情却又这么深,千里万里都在相互惦记,如果你们不是亲兄妹该多好,那可是天下最幸福的一对了!”
婉莹低头想想,然后抬起头:
“嫂子,我也是这么想,你最讨厌我哥,偏偏你就嫁给我哥了,这是多么奇怪的事,也许老天爷故意折磨我们吧。”
“可能是吧。”美芳说,“虽然诗儿死了,可你哥心里还是忘不了她,这也是够奇怪的事儿。”
婉莹说:“嫂子,我哥还不知道诗儿死了吧?”
美芳说:“不知道,我可没敢告诉他。”
婉莹说:“千万不要告诉我哥,他要上来毛驴子脾气,会找咱爹拼命去!”
美方听了,吓出一身冷汗,还好,唐三败变了,若不然,这爷俩拼起命来,可是她的责任了!她说:
“我可没敢告诉给他。”
婉莹突然皱起眉头:
“嫂子,诗儿的死,也怪她自己。”
对于这件事,美芳一直很内疚:
“其实,诗儿触犯家规,应该怪我,与诗儿无关,等于是我害了她,怎么说怪她自己呢?”
婉莹说:
“咱爹并不想处死诗儿,但有规矩在,不处死她又怕不能服众,就让我去监督。她被埋上后,我就打发下人离开了,然后,我将土扒开大部,看到诗儿还在喘气,还告诉她自己逃跑。”
“这么说,诗儿没死。”
“死了。”
“你怎么知道?”
“返回时,我们又经过这个地方,我去看了看,发现那里有破碎的衣服,和诗儿生前穿的一样布料,还有几根白骨。
骨头上有野兽的齿痕。
还有一支银蝴蝶,是诗儿生前戴的,据此,我认为她已经死了。
不过,怕被我哥哥发现,这支银蝴蝶我没带回来!”
美芳自语道:
“可惜呀,诗儿还真死了。”
……
周氏嫁给赵县令为妾后,母子二人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再也不用为吃穿犯愁了。
苏斩让关九公把小发送到县学念书,他想好好培养这个孩子,让他能有个出息。
要不是唐老爷和婉莹不出去做生意,周氏也就投毒成功了。
可是,安逸的生活渐渐让周氏产生了动摇,投毒的决心不那么坚定了。
当时,她是生活所迫,才接下了这桩生意,此时,她不想为了一百两金子失去现在的生活。
这天,周氏又和云游先生接头,她想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提出不做这件事了。
云游先生试图说服周氏,但周氏态度坚决,他只能作罢。
周氏以为这件事结束了,就回到唐府过安心的日子。
可是,小年的头一天,小发不见了。
原来,县学腊月二十三放假,二十二是年前最后一次上学,到了放学时间,小发一直没回家。
苏斩知道了这件事,就让小信子去学校找,先生说学生们都回家了。
这时,周氏慌了,预感到小发被做了人质,可是,她不敢说。
小发不见了,唐府派出人找遍了城里城外,也没找到。
周氏去了她和云游先生接头的地方,见到了对方。
云游先生说小发被雇主的人掳去做了人质,他只是中间人,和雇主单线联系,他也没见过雇主的真实面目。
他还说,只要周氏能按当初约定,把事情做妥,一百两金子照付,小发会一根汗毛不少地放回来,如果她敢声张报案,雇主就会撕票!
周氏无奈,只得答应当天晚上投毒。
当晚过半夜,趁着赵县令呼呼大睡,周氏悄悄离开住处,把鹤顶红投进唐府的水井里,然后返回住处,天刚亮,她顺利离开唐府。
这时,她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他们母子可以团圆了。
她和云游先生碰了头,说她已经完成了任务。
云游先生交给她一百两金子报酬,但小发在雇主手里,他们要到雇主哪里去接小发。
周氏也担心被杀人灭口,但一百两金子到手了,多少打消了她的顾虑,而且,儿子在对方手里,她也不能不去。
走着走着,周氏看出有些不对劲,问道:
“先生,还有多远?”
云游先生说:“到了,就是前面。”
周氏说:“这里是乱葬岗子呀!”
云游先生神秘地说:
“我们做的这种大事业,只能在这种没人的地方见面。”
周氏不能再说什么。
云游先生把周氏引入一片林子里,说道:
“娘子,你就等在这里,鄙人已完成任务,要离开了。”
周氏拉住对方:
“先生,你不能走,奴家害怕!”
云游先生说:
“怕什么,你儿子他们马上就到了,按规矩,我和雇主是不能见面的!”
“可是、可是……他们加害于我怎么办?”
周氏心中没有一点底儿。
云游先生耐心地说:
“你放心,这些人为民除害的人,绝不乱杀无辜,都是很讲规矩的,不会做言而无信的事儿!”
周氏只好松手,眼看着云游先生消失在林子里。
云游先生离开后,周氏听到一阵阴森的响动,跟着,一个个人从荒坟里面爬出来,其中有她的前夫李富,还有后任丈夫三芽。
她看到李富和三芽互相咒骂着,疯狂撕咬对方,吓的她想跑,可是两条腿像钉在地上的木头橛子,拔不起来。
她正要喊救命,就听有人喊了一声:
“娘!”
瞬间,李富和三芽还有那些人都不见了。
原来,她出现了幻觉。
看到儿子,她跑过去将儿子抱在怀里:
“小发,我的儿子!”
小发说:“娘,我怕!”
她抚摸着儿子的头:
“乖,别怕,有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