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人群里的窃窃私语,苏斩都听到了。
让奴隶许个愿就遭到这些恶毒诅咒,苏斩觉这些人很不正常,等云诗诗许完愿,他就带着二人离开了。
三人回到街上,溜溜达达正往前走,一个人像直眼狗一样径直迎头走过来,没到跟前就咋呼道:“诶呀!唐三败,可算看到你了!”
苏斩一看,这人细高个,刀条脸,两个眼睛贼溜溜的滚动,脸埋里埋汰的,眼角还长着眵吗糊,一身粗布衣裳打着补丁。
这是第一个直呼苏斩为唐三败的外人,他当然不认识,可看样子不是等闲之辈,应该和唐三败很熟悉,于是,他谨慎地问:
“你是谁呀?”
刀条脸到了跟前,大大咧咧说道:“嘈,咋的,受皇封了,连我都不认识了!”
苏斩穿着高档绢帛缝制的衣服,溜光水滑,高贵大气,一看就是个高富帅,而刀条脸一看就是个市井无赖,二人天壤之别,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他晃晃头:
“不认识。”
刀条脸说:“嘈,你真喝了孟婆汤?”
苏斩很生气,但也不能表现出来,就忽悠道:“不相信你去问问!”
刀条脸:“嘈,我可不去,回不来咋整!”
云诗诗说:“少爷,他是孙三胜。”
苏斩想,这小子的名字怎么起的,是不是他爹给起的,他叫三败,这小子叫三胜,这不是他的克星吗:
“啊,孙三胜,你在哪儿高就?”
孙三胜笑道:“嘿嘿,这你都不知道了。走,去石霸家玩两把你就知道了!”
苏斩也不知道石霸是谁,但知道这小子不能干什么好事,一口回绝:“我哪儿也不去,我要溜达玩儿!”
孙三生:“嘈,我不信你能板住,你不是不服我吗!”
苏斩说:“听不明白你说什么,你走吧。”
“好,我走!唐三败,他们都说你中邪了,我看不咋像,真备不住孟婆汤喝多了,好像变傻了!我得走了,没工夫和你磨牙,有人等我呢!”孙三胜来气了,一撅打走了。
看一眼孙三胜的背影,苏斩说:“这小子怎么阴阳怪气的。”
云诗诗说:“少爷,这个人叫孙千,是个赌徒,是你的赌友,孙三胜是他给自己起的外号,意思你是他手下败将,他是你的克星!”
苏斩:“啊,原来真是这么个三胜!”
云诗诗:“少爷,他可狡猾了,赢了你很多钱,有的时候要用马车拉走。”
苏斩很吃惊。他不会赌博,但也没少在媒体上看过,有的人到境外参与赌博,输一个亿、十几个亿也有,凭唐三败的家庭,多少钱也输得起。但让他吃惊的是,孙三胜赢了了这么多钱,怎么却穿着粗布衣裳,看样子比要饭花子强不了多少,赢的钱都哪里去了:
“啊?!他能赢这么多钱?钱呢?”
云诗诗:“少爷,俗话说,耍钱如漏斗,一头来一头走!干这行没有发家的,钱来得容易,花得也痛快。”
这些话,苏斩也没少听说。而且,他的一个远房亲戚,就是个耍钱鬼,出老千高手,耍了一辈子钱,潮起潮落,最后妻离子散,五十多岁死了,连个坟头也没留下。
他想想这个孙三胜,心中不由感叹,古往今来,还真是一个道理。
小信子:“少爷,这小子耍钱就靠玩鬼儿,你看他那样子,就鬼精鬼精的!”
苏斩:“让他精去吧,不和他赌,就不会输钱给他了。”
小信子笑道:“少爷,你可经常找他,奴才可不敢拦你!”
“我找他干什么,一看就讨厌!”
“嘿嘿,少爷,是耍钱鬼,你说你找他干什么。”
“我找他把钱输给他?我有病啊!”
“嘿嘿,少爷,你有没有病,奴才可不知道,奴才就知道你没少输钱给孙三胜。”
“唉,本少爷不记得有这些事了,从今往后,我再不找他就是了!”苏斩本来就反感赌博,对孙三胜也没好认象,心想,就是算他赢,他也不会去赌博的。
“嘿嘿,少爷,耍钱是有瘾的,赌场很热闹,小娘子很好看!”
“啊,还有小娘子?”
“嘿嘿,那是当——”
云诗诗瞪小信子一眼:“小信子,你再蛊惑少爷,我给你告诉老爷!”
小信子知道云诗诗吓唬他,他们一起侍候唐三败两三年了,这话云诗诗说了无数遍,可没一次去告诉过老爷,但他还是不敢造次:“嘿嘿,诗儿,我再不说了就是!”
苏斩也没把小信子的话当回事儿,也就这耳朵听那耳朵冒了,这时,他一抬头,看到了一座大桥犹如一道彩虹,横跨大运河飞架南北,很像北宋张择端清明上河图里面的虹桥,很是震撼:
“啊,那有一座大桥,我们上去看看!”
小信子笑道:“嘿嘿,少爷,这广通桥你都不愿上了,今天咋来了兴致?”
苏斩摆出少爷派头:“休得啰嗦,本少爷看了这座大桥,就想到了奈何桥,我要重新登上阳世间大桥,好好感受一下生死滋味!”
苏斩上了桥,眼前又是一派风光,居高临下,与坐在香满楼里面看到的又是一样不同的感觉,只见码头上船来船往,船工号子起伏,热火朝天,大小船只在脚下来往穿梭,广通桥像一个龙门,大运河犹如一条长龙穿越而过,腾飞在广袤的大地上,点点白帆像龙身上的鳞片闪闪发亮,一眼望不到尽头,运河两岸,水湾、湖泊,像一颗颗星星散布,沃野千里,山脉纵横,好一派壮丽秀美的画面。
“好!好哇!”苏斩心旷神怡,喜欢上了这个世界。
云诗诗说:“少爷,要是在这桥头,看日出日落更好!”
“好,哪天本少爷过来看看!”苏斩说着,看到运河里有些画舫悠哉悠哉漂泊,问道,“那些小船是做什么的?”
云诗诗答道:“少爷,那是码头游船,可以租来游玩,还可在上面吃酒。”
苏斩玩性大发:“诗儿,带我去租一条玩玩,本少爷刚好饿了,在上面要点儿吃的!”
于是,云诗诗前面带路,三人从桥上下来。
可是,他们谁也没有注意,一个身背横刀的紫脸汉子,悄无声息、不远不近尾随在他们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