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与环肥在燕瘦处用过晚膳,便一同回了珍珠院。
到了珍珠院,环肥嚷着要吃果子,李白让人给她端了果子进来,环肥吃了几个,说肚子饱了,便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李白见此,趁机将环肥哄睡,在她身旁放了一个枕头,那环肥以为是李白在旁边,搂着枕头沉沉睡去。
李白见环肥睡死,便悄悄地溜了出去。
李白匆匆来到关押云想的鬼月斋,见四周并无异样,便向外面等候的子衿发了信号,又将守门的小厮用迷药迷晕,这才进了里面看云想。
云想见李白进来,忙急急问:“李哥,见到子衿哥哥了吗?”
李白道:“见了,他马上就到,你准备一下,他来了你就跟他走,我在前面带路。”
“多谢李哥!”
“云姑娘不必客气,当初若不是云姑娘出手相救,我与几位大哥现在还不知在何处。”
“李哥,我见了那燕瘦的妹妹,与李哥相配真的是……”云想说不下去了。
“云姑娘不用为我伤心,李白命该如此……”
二人正说着话,忽听有人进来,二人一惊,忙躲在门后。
“李白!云儿!”子衿闯进。
“子衿哥哥!”云想从门后出来,一下子扑到子衿怀中。
子衿问道:“云儿,你没事吧?”
李白在一旁匆匆说:“此地不宜久留,二位请速速跟我来。”
子衿忙护了云想,紧紧跟在李白身后,谁知刚走没几步,就听到燕瘦的声音:“谁在里面?”
原来燕瘦用过晚膳后,有些放心不下,便来鬼月斋看云想,还没走到鬼月斋门口,便听到里面有声音,不由的提高了声音边问边加快脚步进来。
说时迟那时快,李白听见燕瘦的声音,一个箭步冲到子衿身旁,将子衿手中的剑放到自己脖子上,低声又急速地说:“子衿,临走时在我身上刺一剑,燕瘦视他妹妹为宝,不会扔下我不管的!”
子衿瞬间明白了,李白要演一场苦肉计。
燕瘦此时正好进来,见李白被子衿用剑抵着脖子,脸色都变了。
“白子衿,你莫要乱来!”燕瘦将腰间的剑拔出。
子衿护了身后的云想,冲燕瘦一笑:“只要你肯放我与云想离开,我绝不会伤害他半根毫毛,若是不然……你那妹妹就只能做寡妇了!”
李白用绝望的眼神看着燕瘦:“殿下,不用考虑我,我愿用性命给殿下换来云想。”
燕瘦又急又恼:“你不能死,你若是死了,肥妹怎么办?”
李白心中冷笑道,燕瘦心中果然只装着他妹妹,真是兄妹情深。
“殿下,环肥贵为公主,殿下可再为她觅一良人,只可怜我那没见面的孩儿……”李白一面说着,竟落下泪来。
“李白你莫伤心,我不会让你死的。”燕瘦说道。
说完又冲子衿道:“白子衿,你放开李白,我马上放你和云想出去!”
子衿冷笑道:“殿下这样说,我怎么有些不信呢?”
“你如何才能信我?”燕瘦问道。
“殿下将手中的剑放到地上,站在这里别动,等我走到十丈开外,自会将他放了。”子衿说道。
“好,依你!”燕瘦恨恨地将手中的剑放到地上,双手举过头顶。
子衿护着云想,一只手用剑抵着李白的脖子,慢慢向后退去。
走到三丈远的时候,李白小声说:“从这里直着走,不要拐弯,过三个十字路口,便可走出鬼界。”
子衿低声说了一声:“好。”
退到六丈远的时候,李白又说:“一会儿千万别忘了在我腹部刺一剑,你们只管逃,燕瘦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子衿的心疼了一下:“好。”
退到九丈远的时候,李白说:“现在在我腹部刺一剑,快!”
子衿的手抖了一下,李白抓住剑使劲朝自己的腹部刺去,瞬间鲜血从李白的腹中流出,李白的身子软了下来。
子衿叫道:“李白!”
云想哭道:“李哥!”
李白撑着说道:“莫哭,快逃!”
子衿拽了云想拼命跑去,燕瘦觉察不对,飞奔过来,从袖中摸出几个朽骨针,正欲发出,忽李白大声叫道:“殿下,救我!”
说完便半真半假地昏了过去。
燕瘦一分神,朽骨针从子衿和云想头上“嗖嗖”飞了过去,斜插入一旁的墙壁,二人躲过了致命的袭击。
燕瘦见李白血流不止,顾不得去追子衿他们,只抱起李白匆匆回府。
到了上面,燕瘦急急吩咐张妈请了郎中,郎中过来看了,说李白虽失血过多,但所幸没有伤及要害之处,敷了药七日内便可痊愈。
燕瘦才松了一口气。
郎中走后,李白才醒了过来,见燕瘦再身边,便问道:“殿下,这是哪里,我没有死吧?”
燕瘦看着他说:“你没事了,刚刚郎中已经敷了药,说你只是失血过多,过几日就好了。”
李白惨笑道:“那就好,我只怕我的孩儿生下来就没有亲爹。”
燕瘦见李白并无大碍,便问道:“李白,你不是和肥妹回了珍珠院吗?如何又在鬼月斋?”
李白早已料到燕瘦会这样问他,回答道:“我担心那云想逃跑,本已睡下,却睡不踏实,觉得还是看一眼比较稳妥,便起身去了鬼月斋。谁知到了那里,就看见守门的小厮一左一右倒在门前,我心中料到事情不好,就推门进去,谁知那白子衿躲在门后,一下将我擒住。唉!都怪我太大意了,若是当时不那么急着进去,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燕瘦还是有些疑惑:“那白子衿是怎么知道云想在我鬼月斋的?他又是如何找到这十九层地狱地?”
李白摇摇头道:“那白子衿虽神通广大,但鬼界这第十九层地狱外人鲜知,若是没人走露风声,他是不会寻到这里的,此事我也十分不解。”
燕瘦问道:“这么说你也觉得不可思议?”
李白说道:“我觉得有一事十分蹊跷,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事你说便是,难不成还拿我当外人了?”燕瘦说道。
李白便道:“我到鬼月斋的时候,见守门的小厮倒在地上,便闻了闻迷倒他们的迷药,这一闻,竟觉得这迷药与云想初来时身上的迷药味道如出一辙,我怀疑下迷药的人……殿下,恕我直言,我想问问给云想下迷药的人是谁?”
燕瘦吃了一惊,难道是高升、旺财走露了风声?
燕瘦想到此便说:“给云想下迷药的人是高升、旺财,你的意思是怀疑他们?”
“不,殿下,高升、旺财的人品我了解的很,他们定不会与白子衿串通一气,怕只怕……”
“怕什么?”燕瘦迫不及待地问道。
“怕只怕他们在无意中走露了风声,让白子衿得了逞。”
“那高升、旺财做事一向粗心大意,将迷药丢在流波山也不无可能,白子衿尾随他们一路追来也不无可能,这么说,事情是由他们而起了。”燕瘦分析道。
“李白只是推测而已,没有证据,不可妄自断论,还望殿下不要治他们的罪。”
燕瘦道:“高升、旺财一向忠心耿耿,即便这次因疏忽坏了大事,我也不会因此治他们的罪,最多只将他们叫来询问一番,以后有个警示罢了。”
“殿下英明。”李白道。
“你在此好好歇息,我去询问他们一番。”
“谢殿下。”李白说完闭上了眼睛。
再说燕瘦将高升、旺财二人唤了过来,一一询问前日的事情,高升只说匆忙之中忘了是否将迷药落在流波山,也不记得有没有人追踪。
倒是那旺财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殿下不说我倒忘了,殿下一说我想起来了,我二人一共买了三包迷药,迷倒那丫头只用了一包,其余的两包应是落在流波山了。至于有人跟踪的事,我二人只急匆匆地往回走,听得后面有动静,也没有回头,只一路飞奔回来。”
燕瘦无奈地说:“按你这样说,迷药确定是你们落下无疑,而有人跟踪也是事实了。”
旺财摸摸头道:“应该是的。”
燕瘦挥挥手道:“我知道了,你们去吧。”
二人离去。
燕瘦先前还怀疑是李白从中作梗,现在一问高升、旺财,这二人竟将事情全揽在自己头上了,而那李白又无作梗的理由,此事只得不了而了。
燕瘦复又去看李白,只见李白在睡梦中疼的龇牙咧嘴,不像是装的,又想到自己那又傻又笨的妹妹,便觉委屈他了,叹着气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一拉。
却说第二日一早,环肥就哭嚷着来了,将燕瘦从被窝里扒出来:“哥哥,昨夜夫君一夜未归,我只当他在我一旁睡觉,谁知醒后我怀中却抱着枕头!”
燕瘦呵斥道:“你都这么大了,怎么一点都不知羞耻?这闺房中的事情乃是二人的秘密,能随便告诉外人吗?”
环肥委屈道:“我又没有与旁人说,哥哥还算外人吗?”
燕瘦瞬间崩溃,越发为李白感到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