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白来到宫里查探女子中毒之事,因皇宫不许随意进出,所以他使了隐身术。
皇宫的女子也不例外,除了极少的几位平日身体素质好的,其余的都面色苍白,有的还伴随呕吐,有的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已经不行了。
众太医慌乱地来回跑,刚给这个问了诊,另一个又来喊,宫女们大多也不能动了,来回奔跑的尽是一些小太监。
太医见这病来的离奇,宫中十之八九女子都患上了此病,便报告了皇帝,皇帝也束手无策,只让他们速速想办法。
李白见这一番将要乱世的景象,不禁连连摇头,又想百姓现在不知如何了,便来到昨日之地,查探她们就医的情况。
只见今日比昨日就诊的人更多,由昨日的三五结伴,变成了今日一群一群的,都向郎中那里蜂拥而去。
药房的柜台上好几种药材都贴上了“售罄”的字样,郎中忙着诊治,小二的药材供不应求,完全乱了章法。
李白转而到昨日来求医的那夫妻两个家中看望,只见家中冷锅冷灶,汉子不在家,妇女躺在炕上气若游丝,地上跑着六个大大小小的娃娃,浑身脏兮兮的。
不一会儿汉子回来了,手中托着几个馒头,娃娃们见了一拥而上,一人抢了一个,等娃娃们抢完了,汉子手中只剩最后一个。
汉子把馒头拿到妇女跟前,将她唤醒,妇女睁眼看了看他手中的馒头,摇摇头说:“我要死了,省些粮食吧。”
汉子闷头闷脑地把馒头掰碎,放到碗里用热水泡了,拿勺喂妇女吃。
妇女把头扭向一旁不肯吃:“给娃娃们吃吧,我吃了也是浪费。”
汉子命令道:“快吃了,就算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免得到了阴间受人欺负!”
妇女眼中含着泪,抖抖地张开嘴,汉子将馒头一块块地喂进她的口中。
只吃了几口,妇女说什么也不肯吃了,汉子将泡着馒头的碗放在桌上,招呼几个娃娃过来吃,娃娃们过来,瞬间便把碗舔的干干净净。
这时躺在炕上的女人忽然咳了一声,浑身像筛糠般抖了起来,汉子奔过去将女人搂住,她不一会儿就翻了白眼,汉子在她的鼻下试探了一下,已经没了气息。
汉子发出一声狼吼般的叫声,干涸的眼睛里满是痛苦。
六个娃娃见他们的爹抱着娘直叫,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一齐跑到女人旁边,七嘴八舌地叫着娘亲。
一时间破败的屋内哭声震天,最小的那个娃娃爬到他娘亲身上,用脏兮兮的小手扒着她的眼睛,试图让她醒过来,可是她永远都不会再睁开眼睛。
女人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汉子拿了一块白布盖在她的脸上。
李白见此情景,想起了自己的爹娘惨死时候的样子,忍不住鼻子酸酸的,他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摸了一下袖中,还有几个银元宝,便将这几锭元宝放在屋子的角落,默默地离去了。
李白回鬼界向燕瘦报了凡界的情况,燕瘦心中大喜,现在只等天界出手干扰凡界的事情,只要天界一出手,他马上派兵出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李白虽到天界报了信,告诉了白子衿花遐思投放嗜血丹的事情,但是他却不知白子衿是否已经找到解药,不免在心中暗自着急。
现在已经是花遐思下药的第四日,若再找不到解药,凡界的女子很快就会因被嗜血丹吸得身上一滴血都不剩,只怕十日之内凡界的女子都会因此身亡。
李白想到这里,不由心急如焚,焦急之色显于脸上。
环肥见他着急,忍不住问他为什么,李白唯恐环肥向燕瘦走露了风声,只说自己最近夜里睡不好觉,浑身不舒服。环肥虽猜到他有心事,但他不想说,她也不好追问。
到了夜里,李白又悄悄去了流波山,就为了看看白子衿到底找到了解药没有,或者是想没想到什么办法,可是他找到子衿的房间,却见里面空无一人,转而又去了云想的房间,也一样没人,李白空跑了一趟,只好回去。
急急奔回珍珠院以后,却见环肥并没有睡觉,而是坐在榻上等他回来,便问讪讪道:“夫人,这么晚了,你为何不睡?”
环肥静静地说道:“夫君,你我夫妻之间可有什么不能说的话?”
李白故意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我与夫人如同一人,有什么话不能说呢?”
环肥轻叹一口气道:“夫君,方才你去了哪里?”
“我睡不着,四处走走。”
“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吗?这衣裳因何破了?你身上的伤又是哪里来的?”环肥用手摸着李白的衣裳。
原来李白赶路心急,不小心刮伤了自己,竟然没有觉察。
“哦!这是我散步时不小心刮到了树枝,划破了。”李白强行解释。
环肥勉强笑了一下:“散步不用那么着急吧,这伤分明是赶路太急被锐物刮伤所致,夫君你到底瞒着我什么?我环肥既然嫁给你,与你做了夫妻,就打算与你一心一意过日子,无论是先前痴傻的时候,还是现在清明了,我都不曾后悔过嫁给你,可是夫君你呢?表面上虽对我恭恭敬敬,甚至还表现出柔情蜜意的一面,但是你从骨子里从来没有真正爱过我,对不对?”
李白听了环肥的话,头上不由浸出了汗水:“夫人说的哪里话?天色已晚,还是赶紧睡吧。”
“夫君若是没有被我说中,为何如此心虚?为何瞒着我做别的事情不敢告诉我?今日夫君若是承认心里有我,就请夫君把心中之事讲与我听,我环肥发誓,绝不会把夫君的秘密告诉任何人,若是夫君不相信我,那……你我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环肥说着眼中透出一丝心痛。
“夫人!”李白急急道:“万万不可这样说!你和意儿是我全部的生命,谁都不许离开!”
“若夫君真的这样想,就不要把我当做外人,现在就将心中之事说与我听。”
李白擦了一下头上的汗:“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是怕告诉你了对你无益处。”
“夫君小瞧环肥了,对我无益处,对夫君也定然无益,环肥难道不该与夫君共同承担吗?”
“好,夫人既然这样说,李白将此事告诉夫人便是。”李白捋了一下思路,将自己所做之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环肥。
环肥听了,沉默不语。
李白认为她反对自己的做法,十分后悔将此事讲给她听,便劝道:“夫人若是不喜欢,以后我再也不这样做了。”
环肥幽幽说道:“夫君所做是正义之事,我作为你的夫人,只能支持你,怎么能拖你的后腿?只是我们是鬼界之人,与天界的人共事,必要承担风险,夫君行事千万小心,万不可被人利用。”
李白听环肥这样说,激动地问道:“夫人你不反对我这样做吗?”
环肥道:“夫君,我说过了,和你结为夫妻,我从不曾后悔过半刻,夫君做的事情在我看来,都是值得的。但是,夫君这样做,是在与我哥哥作对,夫君在他眼皮底下行事,自然如履薄冰,要处处小心啊!”
李白忘情地搂住环肥,深情地唤了一声:“夫人!”将环肥拥入怀中。
环肥眼中含着泪道:“多谢夫君对我的信任,夫君对我有再生之恩,我对夫君万分感激,今生今世愿随夫君到天涯海角。”
李白心中感叹万千,三年前,为了报父母之仇,在燕瘦的逼迫他娶了又痴又傻的环肥,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现在真是老天可怜他,还给他一个聪明漂亮善解人意的环肥,又给了他一个宝贝意儿,此生足矣!
将心中的秘密说了出来,李白夜里睡得分外安稳。
第二日,环肥将意儿交给奶娘带,与李白一起偷偷去了凡界。
只见凡界的女子饮了河中之水,个个变得如同行尸走肉,让人看了触目惊心,郎中的铺子里人满为患,若是再不想办法诊治,她们会在几日内陆续死去。
环肥看了这些,心中一阵揪心,想到这些都是因为自己的亲哥哥而起,更觉无地自容。
环肥问了一个走在街上的妇人:“这位大嫂,我见你面色苍白,可是患了什么病?”
妇人有气无力地说:“岂止是我,你看看这满大街的女人,哪个不是面色苍白?”
“大嫂可知是何原因?”
“不知,这病来的很怪,就连郎中都诊不出是什么病。”
“大嫂,若是一人患病倒还可以理解,但是人人都患病,该不会是中了毒吧?”
“怎么可能?谁会无缘无故投毒?再说了,要投多少毒才会让这满世界的女子都患病?”
“大嫂,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方才从河中取了一碗水,发现这水与往日不同,我认为是这水在作祟,大嫂家中若是有之前储存的水,就别再饮用这河中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