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被翘翘的目光烧的脸红心跳,竟措措起来:“我与翘翘是姐弟之情,并非男女之情,翘翘不要多想。”
云想从来都只当翘翘是弟弟,没想到他有一天竟会这样表白。
翘翘的眼神立刻黯淡下去:“这么说姐姐是不同意了?姐姐还是嫌弃我。”
“好翘翘,姐姐何时嫌弃过你?姐姐真的将你看作弟弟一样,只有姐弟之情,没有男女之情啊!”
“但是翘翘有啊,姐姐是翘翘长这么大,唯一喜欢过的女子,为了姐姐我愿意倾我所有,让姐姐成为天下最幸福的人。”
“翘翘,姐姐真的对你只有姐弟之情,若是翘翘非要强求,怕是连姐弟之情都没有了。”
翘翘听了这话,原本充满期待的脸慢慢露出难过的神情:“既然姐姐这样说,那翘翘便死心了,以后翘翘再也不会提及此事,不过若是日后谁敢让姐姐受委屈,我定饶不了他。”
“好翘翘,姐姐有你这样的弟弟实乃万幸,世上的好女子多的是,翘翘如此风流潇洒,日后定能寻得比姐姐强百倍的女子,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翘翘笑笑:“不说这个了,姐姐,今日我那个刚认的爹送了许多东西过来,姑姑说让我过几日回家去住,可是我实在不愿意走,姐姐以为此事该如何解决?”
“我认为娘亲说的对,你爹看起来不像坏人,你在这里躲他几日罢了,早晚还是要与他相认的。”
“姐姐也这样认为?我与姐姐在一起相处了十八年,如今让我离开姐姐,我真舍不得。再说,我只要一想娘是因他而死的,心里便抓挠的难受,如今让我叫这个人爹,实在是为难的很。”
“瞧你,还是小孩子脾性,天庭离流波山又不远,你可以随时来看我呀,至于你娘的事,你爹当初肯定没料到忽发生这样的事情,否则他绝不会惹你娘生气,他现在都后悔了。”
“家里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别说三位姐姐了,就连爹都是陌生的,我会不习惯的。”
“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是怎样磨我的吗?那时候你脸皮多厚!现在拿出当初的厚脸皮精神,去便是了。再说他们都是你的亲人,处上一段时间,自然会习惯的。”
“既然姐姐也这样说,我听你的就是。”
月光如水,微风习习。
流波山距离月亮很近,所以那月亮像一颗夜明珠般明亮,将流波山照的格外美丽。
二人默了一会儿,翘翘道:“姐姐,今夜月亮这么好,我们出去走走吧。”
云想点点头,便与翘翘出去。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漫步走到一处荷塘,荷塘的新叶嫩绿,散发出阵阵清香。
翘翘走到石凳旁,将外面的袍子脱下铺在石凳上:“姐姐,在此歇息一会儿吧。”
云想见翘翘如此细心,不禁心中一股暖流涌过。
翘翘站在云想身边,用手帮她抚平风吹起的乱发:“姐姐,其实我还想在你身边好好照顾你些时日,你我相依为命十八年,都是姐姐在照顾翘翘,翘翘一直给姐姐惹麻烦,如今我化作人形,能为姐姐做些事情了,却要走了,翘翘不忍心。”
云想轻声说:“你也给姐姐带来无数欢乐,在姐姐最难过的时候,是你不离不弃地陪在我左右,若是没有你,姐姐都不知道能否撑到今日。”
翘翘看着月光下云想的脸,突然有种亲吻她的冲动,但他将身子俯了一半,又忍住了。
“姐姐,今夜你我要好好说说话,以后这样的机会怕就少了。”
“为何?”
“我若是走了,哪里还会日日与姐姐在一起?再说,有子衿哥哥陪你……”翘翘犹疑了一下:“姐姐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子衿哥哥?我看子衿哥哥对你……”
“我很小的时候,子衿哥哥便经常来流波山找我玩,我与他也是兄妹之情,听说他有个叫静姝的心上人,不知什么原因殁了,他心中大概一直放不下她,所以至今未婚。还有采蘩姐姐,对子衿哥哥死心塌地,我不打算……趟这浑水了。”
“其实也不算是浑水,静姝毕竟已经不在了,而那采蘩,我瞧着她是白费心机了,子衿哥哥根本不喜欢她。倒是姐姐你,有几次子衿哥哥紧张的很,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了。”
云想心中忽然有些乱,便道:“翘翘,夜风凉了,我们回去吧。”
说完便站起来。
翘翘拿了袍子给云想披上,护着她回了银月阁。
隔了几日,昴日星君亲自来流波山请翘翘回家,说家中已为翘翘修缮了一座独院,所有用具一应俱全,他那几位姐姐也日日殷切盼望弟弟归来,巴巴地在家等着,所以这次翘翘一定要给他这个面子,莫让他空跑一趟,星君说此话时言辞切切,神情间有乞求之色流露出来。
翘翘虽然不愿与他回去,但禁不住云想与胡姬花的劝说,只得同意。
昴日星君自是万分高兴,临走不免一顿道谢,感激不尽。
翘翘走后,云想甚觉无趣,便与椿皮学习研制草药之法,一同去的还有朱雀,这朱雀是前些日子胡姬花在流波山救下的,当时这朱雀被一尾恶鹰追杀,翅膀受了伤,飞到流波山没了力气,从半空落了下来,正巧被胡姬花看见,将朱雀救下。
朱雀敷了几日药,伤好之后便留在这里,与椿皮做些洒洒扫扫的事情,云想回来后,也多了个玩伴。
却说子衿从木华山上走了以后,已经多日没有回去,山上的一切事宜均由月亭代理,旁人倒还好,每日与月亭一起习武学道,并不觉得十分难过,只有那采蘩,自子衿走后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本来就少言寡语的她如今整日都说不上一句话,只负责月亭三人每日的膳食,其余时候就是自己坐在一旁发呆。
月亭见采蘩这等形容,心中不免担心,让人捎了信到东海,告诉她那落乔嫂子有了闲暇过来瞧瞧采蘩,给她宽宽心。
落乔得了信,与银龙商议采蘩的事,说干脆将采蘩领回来,以后再也不去木华山了。
其实此时银龙也有些忐忑,采蘩在木华山已经待了三年有余,那白子衿不但没有对她生出情意,反而日渐疏远,心中不由埋怨采蘩太过老实,不会勾引男人,又恨子衿铁石心肠,身边有这么个大美人白白送来,却丝毫不动心。如今白子衿又不在木华山,采蘩守着空空的屋子实在无任何意义,纯属浪费年华,便也有了将采蘩接回来的心。如今既然落乔提出,他何不顺水推舟,给自己个台阶下。
想到此便与落乔道:“三妹也不小了,既然她与白子衿无缘,便依了夫人的意思,将她接回来住吧,改日再给她觅一门好亲事,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落乔得了银龙的话,即刻赶往木华山,到了以后见采蘩形容枯槁,郁郁寡欢,便知是白子衿怠慢了她,不由心疼的落起泪来,在心中暗暗忌恨白子衿。
转而又一想,此事怪不得白子衿,是自己的夫君银龙硬做主将采蘩送来的,子衿不喜欢采蘩,也怪不得他,又在心中暗骂了一回银龙。
采蘩见落乔心中不快,便问道:“嫂嫂为何落泪?”
“三妹,嫂嫂每每来看望你,总见你忧愁的很,嫂嫂替你不值。”
“嫂嫂何出此言?”
“三妹正值青春年华,多少男子为三妹神魂颠倒,而三妹却视若不见,只在这木华山白守着白子衿,倘若案白子衿领情便也罢了,但是我看他不但不领情,反而有意疏远你,三妹这是何苦呢?”
“嫂嫂,子衿只是离开一段日子,并不是不回来了。”
“就算他回来又能如何?难道他会娶你为夫人吗?”
采蘩低头默了一会儿:“这倒不会。”
“这就是了,所以三妹你若是听嫂嫂一句劝,就跟嫂嫂离开这里,回到东海嫂嫂定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嫂嫂说的这门好亲事是指的那北海公子玉珩吧?玉珩虽好,却不是采蘩心中所想,嫂嫂您就别费心了。”
落乔又急又恨,不由得责备道:“你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那玉珩论相貌、论家世,哪一点与你不配?你如今只吃了秤砣铁了心喜欢那白子衿,对玉珩连看都不看一眼,怎知他不是你心中所想?你给他一点机会,与他处上些时日,保不准就能容得下他了。”
落乔说完,觉得自己口气有些急了,便解释道:“我今日来时,你哥哥特意嘱咐我将你接回家,三妹,你就与嫂嫂回去吧。”
采蘩黯然道:“先前我并不想接近白子衿,是哥哥硬将我逼到这里,如今我对他有了情意,哥哥又要我回去,哥哥拿我当什么人了?我岂是随便喜欢一个人又能随便忘记一个人的?我情愿在这里守着一座空房,里面有他的气息就足够了。”
“三妹不要怪罪你哥哥了,他知道自己错了,所以才叮嘱我将你接回去。”
“嫂嫂,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哥哥就不一定了,所以请你转告哥哥,我在木华山过得很好,让他不要再为我的事情操心了,我是不会回去的。”
“三妹!”落乔很急,但是又很无奈。
“嫂嫂请回吧,木华山的气候不及东海温润,嫂嫂呆久了会感到不适,采蘩不留了。”
采蘩说完便进了屋,将落乔一人关在外面。
落乔想进去再劝,却素知采蘩的脾气,只好带着怨气离开。
却说落乔回到东海,向银龙说了此事,并将采蘩的话带给他,银龙听了免不了恨的牙根痒痒,连连说采蘩不把他当作亲哥哥一般看待。
落乔冷笑道:“你说这话倒是打了自己的脸,你何时将三妹当作亲妹妹看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