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起来吧,”圣帝说道:“你二人藐视天庭戒律,乱嚼闲话,本应以重罪处罚,但念你们二人认罪态度较好,就罚你们贬下仙山,永远不得再回天庭之罪,你们自行去吧。”
小丫鬟听了大吃一惊:“圣帝,不要啊!我老家贫瘠穷苦,回去了就会饿死,求圣帝饶了我吧!”
圣帝瞪了她一眼:“哦?不想走吗?那好,回去与我到圣后处说说道理,看看她怎么处置你。”
卫士忙拉了小丫鬟:“小六,圣帝这是给了我们一条活路,你可别糊涂了!”
说完便跪在地上谢了恩,与小丫鬟慌忙离去。
二人走后,圣帝问胡姬花:“我把你刚招的的丫鬟遣走了,你不怪我吧?”
胡姬花说道:“我流波山一向不喜勾心斗角、闲言闲语之人,此等小婢留着也是祸害,早走早心静。”
圣帝无奈地说道:“走了一个小婢,你又要多操心了,我给你派几个来吧,你又不愿意,这可如何是好。”
“你不用担心的,本来我这里就用不到这么多下人,我是看着小丫头可怜才留下她的,谁知她品性却没有过我这关,现在她走了,我倒少操一个人的心。”
圣帝问道:“你果真这样想?”
“是啊,不然呢,圣帝以为我怎么想?”胡姬花笑道。
月光下的胡姬花恬静而柔和,她的眼中永远有一种让人安心的神色。
“花花,”圣帝凑近胡姬花说道:“我就喜欢你这性子,心胸开阔,识得大体,从来不让人难堪。”
胡姬花笑道:“我哪有这么好,你净乱说。”
圣帝也笑道:“我觉得你好就是好,我并没有乱说。”
胡姬花问道:“我想你一会儿就要走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圣帝有些惊讶。
“子玄的事情瞒了你,你定要去找媞姒说讨一番,你什么脾气我还不清楚吗?”
圣帝五体投地:“佩服!你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我只是对你了解的透彻罢了。”胡姬花淡淡道。
圣帝说:“花花,你说的对,今夜我确实不能陪你了,我一定要回天庭问问媞姒,她因何将子玄的事情瞒了我。”
“你去吧,记得不要冲动,不要与她起争执,年纪大了,要处处克制才是。”胡姬花嘱咐道。
“你放心,我不会与她起争执的,我走了。”
胡姬花点点头。
圣帝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胡姬花看着他的身影离去,站在那里久久没有挪动,竟勾起了些许的情思。
一个女子,谁不希望与自己的爱人日日厮守在一起?可是她胡姬花一生只爱上了圣帝一个男人,她爱上的这个男人是独一无二的,这个男人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给过她无尽的宠爱,却也让她伤过最疼的心。
他不能像其他平常的夫妻那样日夜陪着她,也不能将她带回天庭厮守,只能在空闲的时候来看她一眼,即便这样,她也满足了。
胡姬花是何等聪明之人,她晓得天庭的日子不好过,所以当圣帝要接她去天庭的时候,她却执意留在流波山,拒绝了圣帝的好意。
五千年前,当她第一次与媞姒见面的时候,她就看出媞姒不是好惹的人,也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
五千年的痛楚孤独,她熬过来了,虽然头上有了银丝,但岁月仍带不走她的美丽。
人生如梦,梦醒方清。
胡姬花在月光下思量了一回,怅怅地回了寝室歇息。
再说圣帝回到天庭,直接来到龙凤阁寻媞姒,守门的小童因受了媞姒的指示,没有她的应允任何人不能入内,正要拦下之时,一看却是圣帝,忙施了礼让他进去。
圣帝气势汹汹直奔寝殿,媞姒刚躺下歇息,忽见圣帝来了,心中不由一惊,他已经好久没有来这里了,今夜为何突然闯入?
圣帝没等媞姒说话,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子玄的事情你为何瞒我?”
媞姒见圣帝竟问起子玄的事情,心想这事瞒的结结实实的,是谁走露了风声?刚才见到圣帝的那一丝喜悦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媞姒故作镇静地回道:“我说圣帝今日怎么舍得来者龙凤阁了,原来是为了子玄的事情,害的我白高兴一场。”
圣帝正欲发火,忽想起胡姬花对他说的话,一定要克制自己的情绪,便冷冷地说道:“我问的是子玄的事情,你不要打岔。”
“子玄的事情,我也是刚刚得知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媞姒说道。
“不是吧,据我所知,你三日前就得知了此事,这三日你忙的连告诉我的空暇都没有吗?就算你没空暇,也可以让下人禀告一声,可是你没有让任何人通知我,你这样做,分明是故意瞒了我,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支持子玄继续与那寡妇来往?”
“子玄无论与谁在一起,都与你关,反正你从来不关心他。”媞姒冷笑了一声道。
“胡说!”圣帝拍了一下桌子道:“他原先是个孩子,不管怎样贪玩都不过分,但他现在是天庭的太子,以后是要统管天下的,你怎么还任他为所欲为?”
媞姒大声说道:“我不任他为所欲为又能怎样?你以为我愿意让他和一个寡妇混在一起吗?可是他不回来,我有什么办法?难道我能将他绑回来不成?”
圣帝见媞姒这么一吼,心想也是,媞姒最喜欢的是朱雀,她定不愿意让子玄和寡妇打在一起过日子,此刻她心中也是万般着急的。
想到这里便缓和了一下道:“你该早些告诉我的,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商量一下,可是你看现在这情景,我若不问你,怕你会一直瞒下去。”
媞姒的眼圈一红:“你日日往流波山跑,我才不会追着你告诉你。”
圣帝走到她身边,抚着她的肩膀说:“玄儿毕竟是我们的儿子,什么事还是要一起商量才是。”
媞姒幽幽叹了口气,坐回到床榻上。
“依你看现在该这么办?总不能任由他与一个寡妇在一起吧。”圣帝说道。
媞姒说:“他是因不喜欢朱雀才离家出走的,倘若现在让他回来,除非……”
媞姒说了一半,把剩下的话咽进肚子。
“除非什么?”圣帝紧追不舍。
“他前日清早回来了一趟,说要把那寡妇接到天庭,我没同意。”媞姒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知道那寡妇是谁吗?就是那个曾经为了杀夫打过官司的槐米,她不但是个寡妇,而且还带着个孩子,我忍不了。”
“槐米?就是那个亲手杀死她夫君的槐米吗?”圣帝对这个案子记忆犹新。
“对,就是她,这等狠毒的女子,若是配了子玄,子玄岂不被她欺负死?”
圣帝摇摇头道:“非也,那槐米并非狠毒之人,亲手杀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可妄自评价她。”
“圣帝居然这样想?按你的意思是可以将她带到天庭了?”媞姒有些不相信地问。
“上不上天庭以后再议,但槐米这桩案子,是我亲自审的,我记得槐米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很有个性。”圣帝若有所思地说。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媞姒问道。
“我亲自去找子玄,和他好好谈谈。”
媞姒叹了一口道:“也好,也许你去了, 他会听你的话。”
圣帝点点头,转身独自去了。
媞姒在后面叫道:“今晚你不留下来吗?”
圣帝摆了摆手,没有回头。
媞姒失落地回到屋内,失魂落魄地扑倒在床上,泪水在眼中咕噜咕噜地转着,她咬紧牙关不让它们掉下来。
圣帝,你为何这么讨厌我?难道只有那狐狸精才最合你的心意吗?那狐狸精究竟使了什么手段,竟让你对她神魂颠倒?
媞姒在床上想了半夜,气的睡不着觉,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去。
刚睡着没多久,只听外面一阵嘈杂,随之一个小童进来禀告,说有要紧事呈上。
媞姒没好气地让小童传进来,话还没落,几个伺候朱雀的仙娥跟头轱辘地跑了进来,进屋便跪在地上:“圣后,大事不好,皇贵妃不见了!”
“什么!?”媞姒的睡意立马消失了一半:“她怎么会不见了?你们是怎么伺候皇贵妃的?”
仙娥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一个领头的仙娥小心地把手中的一封信递给媞姒:“回圣后,我们夜里本来一直守在皇贵妃床前的,可是到了后半夜,皇贵妃说她不用守着,身边有人倒睡不踏实,让小婢们去偏房歇息,小婢们无法只得尊了皇贵妃的命,去偏房歇了,谁知一大早起来就不见皇贵妃在床上,只见这封信留在床头的案上,小婢们不敢大意,立刻拿了信来禀告圣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