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的东西!”
媞姒张手甩了那个领头的仙娥一巴掌,那仙娥的口中立刻流出一道鲜血,却只垂着手站在那里,不敢抬手去擦。
媞姒将手中的绢帛打开,只见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楷,这字正是朱雀的笔迹,媞姒看了不禁悲从中来,这信的大概意思是,朱雀在天庭住了几年,很感谢圣后的照应,这是她一生中得到的爱最多的时光。虽然承蒙圣后的厚爱,与子玄结为了夫妻,成为万人敬仰的皇贵妃,但子玄并不喜欢她,所以她决定走了。出走并不是一时之计,先前也有出走的想法,但因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又勉强留了些时日,现在孩子生下来了,所有人都很喜欢他,现在离开已无任何后顾之忧,还望圣后将这孩子照顾好。子玄是因为不喜欢她而离开的,也许她走以后,子玄就会回来,等子玄回来以后,还望圣后不要怪罪于他,因为他毕竟是她唯一深爱着的男子,她不想看到子玄因她受责。
媞姒的泪一滴一滴地掉在绢帛上,将上面的字体晕染的模糊了。
为何所有她认为最亲近的人都离开她?
先是圣帝,然后是子玄,最后是朱雀。
难道注定要孤老一生吗?
媞姒将眼泪拭去,抬头说道:“找!马上去找皇贵妃!都滚开!”
媞姒竭嘶底里,仙娥和小童都吓得退了出去,四散开来去寻找朱雀。
媞姒在殿内大哭道:“她还坐着月子,身子还没养好,出去了谁来照顾她啊!万一落下什么毛病,可如何是好?”
一连三日,朱雀毫无音信。
就像子玄出走之时一样,任谁都找不到她。
其实一个人若是真心想离开,别人是找不到的,因为她不会躲在一个被人轻易找到的地方。
三日后,圣帝来到流波山,问胡姬花朱雀是否回了流波山。
胡姬花瞪大眼睛问道:“什么,朱雀出走了?她和子玄是怎么回事,为何都要出走?”
圣帝摇摇头:“一言难尽!子玄离开是因不喜欢朱雀,朱雀离开是因为太喜欢子玄。”
胡姬花说:“你别急,我把云儿找来问问。”
胡姬花说完便去找云想,不一会云想就过来了。
云想问道:“圣帝,朱雀怎么会不见了?”
圣帝把朱雀留的那封信给云想讲了一遍,讲完后问道:“云姑娘,朱雀可曾来过你这里?”
“没有。”云想摇摇头。
“那你可晓得她会去哪里?”
云想默了会儿说:“朱雀在天庭和流波山,除了我好像没有其他认识的朋友,我想不出她会去哪里,也许去四处流浪了。”
圣帝叹了一口气。
胡姬花赶紧给云想使了个眼色:“云儿,不得胡说。”
云想忙改口说道:“朱雀真可怜,到天庭好几年了,却一直没讨得子玄的欢心,真不知道那子玄是怎么想的,若是不喜欢朱雀,当初为何要娶她?”
圣帝叹道:“都怪我,听说她怀了子玄的孩子,便同意他们的婚事了,没成想闹的二人都离家出走,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啊。”
胡姬花见云想越说越离谱,便让她退下了。
胡姬花忙安慰圣帝道:“圣帝,小孩子说话不懂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云姑娘说的对,我当初真不该让子玄娶了朱雀。”
“当时情况紧急,便是谁也会毛了头,没了主意。”
圣帝说道:“罢了,不谈这些了,我看朱雀是很难寻到了,她也许隐在某个地方学艺,也许过起了闲云野鹤的日子,这个谁都说不准。”
胡姬花说道:“圣帝不打算继续找她了?”
“找是肯定要找的,我是说希望很渺茫。”圣帝说道。
云想回到书房对子衿说:“子衿哥哥,朱雀离家出走了,我要去寻找她。”
子衿吃了一惊问道:“什么?她不是刚生了小殿下吗?怎么会离家出走?”
云想说:“我听圣帝的意思是,朱雀知道子玄不喜欢她,所以才一直在外面不肯回来,只有她离开了,子玄才可能回来。”
“朱雀这女子,真是侠肝义胆,当初真不该把她和子玄凑在一起他们两个真的无缘。”子衿叹道。
“要说这个我也有责任,要不是我让子玄把朱雀带上天庭,朱雀现在也不会这么痛苦,可是当初我是真的为了她的幸福。”云想撅着嘴,感到自己做了一件大错特错的事情。
“云儿,你不要自责了,也许朱雀的出走,是对她的一种解脱。”
“不行,我一定要去找她,不然我心中有负罪感。”
“你想过没有,你若是把朱雀寻回来,还将她送回天庭吗?”子衿问道。
“这个,我没想过。”
“你若是把她送回天庭,等于又把她推到了火坑,这事不妥。”
云想说道:“我可以让她继续留在流波山。”
子衿笑了一下道:“如今的朱雀可不是当初的身份了,她是天庭的皇贵妃,是小殿下的母亲,你觉得我母后会让她留在流波山吗?她脸上搁不住的。”
云想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眼看着朱雀没有音信不管她吗?”
子衿道:“你不要着急,我母后比你急的多,她定会派出许多亲信四处寻找朱雀,天庭有本事的人多的是,不差你一个,你若是非要孤身一人出去寻找朱雀,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你和朱雀一个天庭的皇贵妃,一个天庭的准皇贵妃,到时候两个皇贵妃都失踪了,让我怎么办?”
云想啐了一口:“谁说我是准皇贵妃了?你又乱说了,在说我不理你了。”
“我是大皇子,你不是皇贵妃是什么?”
“我又没答应要嫁给你,你再说我真的生气了。”云想脸上飞来两朵红云。
子衿忙说:“好了好了,我逗你玩呢。你想啊,朱雀无论找到与否,都与你无干系,如果母后找到了,她再次回到天庭,这就不能怪我们了,只怪她运气不好,若是找不到,咱们真的要为她高兴,在我看来,这次出走是她的一次重生。”
“为何这样说?”云想不解地问道。
“因为朱雀在天庭从未真正的快乐过,出走反倒可以获得自由。”
“你怎么知道她不快乐?”云想反问道。
“这还用说吗?一个真正快乐的人,谁会离家出走?”子衿说道。
“按照你说的,我们不用去寻朱雀了。”
“不用了。”子衿肯定地说。
云想点点头,又说:“可是我还是放心不下,她刚生完孩子,身子还没恢复好,万一冻着饿着了怎么办。”
子衿笑道:“不会的,你忘了朱雀来到流波山之前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她自幼没有父母兄妹,吃了多少苦头你还不知道吗?她本领高强、聪明能干,我相信凭朱雀的本事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朱雀。”
云想叹了一口气道:“好吧。”
子衿又说:“改日咱们一起去天庭瞧瞧我那小侄儿,就当看了朱雀了。”
云想点点头。
又过了几日,还是没有朱雀的消息。
这日,圣帝化作一个小仙,穿着普通的衣裳,亲自来到艾山找子玄。
子玄正在院中教泽儿念书,忽然泽儿指着门外的小路说:“爹,那边站着个老爷爷。”
子玄一看是圣帝,对泽儿说:“泽儿,你在这里等着,爹去和老爷爷说话。”
说完起身迎了上去问道:“父君,你怎么来了?”
圣帝淡淡道:“你不回去,我只好来了。”
子玄低下头说道:“是玄儿的错,玄儿不该私自出来,惹的父君和母后生气,但是玄儿在天庭真的过的一点都不幸福。”
圣帝指着四周的荆棘和眼前的小屋说道:“那在这里呢?难道在这里就能得到幸福吗?”
子玄仍低着头说:“玄儿在这里过的很幸福。”
圣帝看见院中坐着的泽儿问道:“那个小孩是谁?”
子玄回头看了一眼道:“他叫泽儿,是槐米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
“混账东西!放着自己的亲骨肉不理,却来抱别人的儿子,我看你脑袋残了!”圣帝狠狠说道。
子玄只低着头,并不争辩。
泽儿远远看见圣帝的神色不对,忙进屋叫了槐米:“娘亲,外面来了个老爷爷,正与爹吵架呢。”
槐米一听,急急拉着泽儿出来,一看是圣帝来了,便在门口站定不动了。
泽儿使劲拉着槐米道:“娘亲,我们快去给爹帮手啊,不然那个很凶的老爷爷会打爹的。”
说完就要挣出去。
槐米拉住泽儿道:“泽儿,你不要过去,这个老爷爷是你爹的爹,他在教训他自己的儿子,我们不要干涉。”
“娘亲,这个老爷爷是爹的爹,那我该叫他什么?”泽儿问道。
槐米顿了一下:“叫他圣帝。”
“哦,泽儿知道了。”泽儿便乖乖地站在槐米跟前,看子玄和圣帝争执。
“娘亲,爹的爹为何对爹那么凶?我爹就不会对我那么凶。”
槐米摸着泽儿的头说道:“你还小,将来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