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帝问道:“你打算这里住多久?”
“父君,我打算一直住下去,我与槐米在一起,真的很幸福,求你成全我们。”
“为了一个女子,连太子也不做了吗?我年纪大了,这朝政之事早晚要交给你,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像一个做为太子的所作所为吗?”
“父君,做太子本就不是我心中之意,是母后和您非让我做的。”
“混账东西!”
圣帝甩了子玄一个嘴巴,子玄的头一歪,半边脸红肿起来。
泽儿与槐米在远处看着,泽儿见这老头打了他爹一巴掌,非要过来给他爹上手,被槐米拽住了。
槐米默默地拉了泽儿进了屋。
泽儿不解地问道:“娘亲,为何我们不给爹上手?”
槐米回道:“那是他们的家事,我们插不上手的。”
泽儿又问:“为何大人说事情非要动手打人?”
“他原本是不想打的,可是说着说着你爹就不听话了,所以才会挨打。”
“我爹为什么不听话?”
槐米叹了一口气,摸着泽儿的头说道:“泽儿,如果有一天,你爹离开我们,你会不会想他?”
泽儿一听竟哭了起来:“我好容易有了个爹,为何要离开我们?我不要我爹走。”
槐米把泽儿抱在怀里安抚道:“泽儿不哭,有娘亲在,娘亲会永远守着泽儿。”
槐米说完,把泽儿抱在织机旁,发狠地织起布来。
子玄摸着火辣辣的半边脸说:“父君,你要是还不解气,就再打我几下吧!”
圣帝气呼呼地说:“这一巴掌我是替朱雀打的!你可知道,朱雀为你生下了孩子之后没几日就离家出走了?!她一个女子,若不是实在呆不不下去了,怎会选择离开?就算你不喜欢她,也时常回来看看,给她一些念想和安慰,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做的?快一年了没有回来过,做起了缩头乌龟,她生了孩子的时候你连面都没露,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
子玄吃惊地问道:“父君,你说朱雀离家出走了?这不可能吧,前几日我回去见母后的时候,母后并未提及此事。”
“她就是在你回去之后离开的!正因为你回去了没有去看她,所以她才对你彻底不抱希望!朱雀是何等聪明之人,你以为你偷偷溜回去就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吗?”
“父君,我错了,我应该去看看他们母子的。”
圣帝见子玄认错,叹了一口气说:“玄儿,为父的也知道你心中的苦楚,但请你也为别人稍稍考虑一下,今日我来的目的就是想跟你说,在外面玩了这么久,该回去了。”
子玄摇摇头,双眼看着圣帝:“不,父君,我在这里还有槐米和泽儿,我离不开他们,他们也离不开我。”
“此事以后再议,现在当务之急是你必须跟我回去!”
“若是我不想回去……”
圣帝打断子玄的话:“没有如果,必须回去!”
圣帝撂下这句话,转身不见了。
“父君!父君!”
子玄叫了几声,失魂落魄地回了屋里。
槐米叮叮咣咣地织着布,泽儿在槐米一旁坐着读书。
子玄慢慢走到槐米面前,一只手抱起泽儿,另一只手扶着槐米的肩头:“槐米,你停一停,我有事与你商量。”
子玄说完,将泽儿放到地上:“泽儿,你到外面去读,我与你娘亲有事商量。”
泽儿点点头,听话地出去了。
“槐米,方才我父君来了。”子玄咽下一口唾沫,说的有些勉强。
槐米抬头看着他:“你说吧,我能承受得住。”
“他说朱雀离家出走了,让我回去。”
“朱雀是谁?我怎么一直没有听你提起过?”槐米问道。
“朱雀是我在天庭娶得皇妃,我不喜欢她,所以才一直没有回家。”
“原来你早已成婚了,你瞒我瞒的好结实。”槐米的眼帘垂了下来。
“槐米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玄急急说道:“我与她只在三年前一个醉酒的夜里发生了一次关系,后来我一直没有碰过她,可是仅有的那次关系却令她怀上我的孩子,所以,不得已之下,我只好娶了她,半月前,她产下一个男孩,没几日便离家出走了,现在天庭正派了大量卫士寻找,但一直没有消息。我听父君的意思,朱雀是个有主意的女子,她既然出走,就不会让人找到。”
“你父君的意思是,她走了,你便可以回去了,将来再为你觅一房称心的妃子,对不对?”槐米冷冷问道。
“不,父君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觉得天庭太冷清了,我哥哥常年住在流波山,而我又不回家,就连身边唯一的朱雀现在也走了,他心中总是空落落没抓没挠的。”
“万一那朱雀被寻回了呢?你是不是就要与她好好过日子了?”槐米问道。
“不,我心中没有她,怎么会与她在一起,与她成亲这么久,我一次都没碰过她。”
“你不用心虚,你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不用考虑我的感受。”
“槐米,你听我说,你在这里与泽儿好好过日子,等稳定下来,我会来接你的。”
槐米淡淡笑了一下:“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你去吧,不要再回来了,我就只当自己做了个梦,这梦做了这么久,也该醒了。”
“槐米,请你相信我,我会回来的。”子玄说道。
槐米摇摇头:“走了就不要回来,否则只会再多一次伤心。天庭岂是我等这样平凡的女子待的地方,我到了那里会折寿的。你走吧,不要有顾虑,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只不过没想到这天来的时候,心中还是忍不住地难受。”
子玄一把抱住槐米:“米儿,你相信我,我一定回来的。”
槐米摇摇头:“不要再给我希望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子玄便不再说话,只紧紧地抱着槐米,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良久,子玄松开槐米:“我走了,怕泽儿哭闹,我就不与他说了,你告诉他我有事出门,过几日会回来的。”
子玄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玉佩给了槐米:“这是我的贴身之物,你拿着。”
说完把玉佩放到槐米手中,定定地看了槐米一眼,又紧紧地抱了她一下,终于狠心离去。
泽儿在外面玩了很久,不见槐米与子玄出来,便进屋去寻他们,却只见槐米一人坐在织布机前发呆,没有了子玄的影子。
泽儿问道:“娘亲,我爹呢?”
槐米见泽儿进来,一把抱住泽儿说:“你爹有事出去几日,过几日就会回来。”
槐米一边说着,双颊的泪水已经大片。
“我怎么没有看见他出去?”泽儿问道。
“你爹他,他怕你看见了不让他走,所以从窗户跳出去了。”
“爹只是出去办事了,又不是走了走了不回来,泽儿这么听话,怎么会不让爹走呢?”
槐米的泪不停地淌下来,浸湿了泽儿的衣衫。
泽儿忽然觉得不对劲:“娘亲,你为何哭了?”
泽儿从槐米的怀抱中挣扎出来,用小手为槐米擦着眼泪。
“娘亲是,是累了,想睡一会儿,泽儿你可以陪娘亲躺一会儿吗?”
泽儿乖乖的说:“当然可以。”
泽儿说完,便与槐米一起躺到床上,说一些不着南北的话。
子玄回了天庭,直奔了龙凤阁去了媞姒那里,媞姒见子玄回来,想起离家出走的朱雀,忍不住悲从中来,冷冷地问子玄:“你这次回来又要我同意将那女子接上天庭吗?我告诉你,不可能的,你走吧。”
子玄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母后,我这次回来不是说槐米的事,我不走了。”
“不走了?你与那槐米断了?”媞姒落泪道:“我可怜的朱雀,你走的太急了,子玄回来了,你却不见了。”
“母后,不是你想的那样,朱雀即便不走,我……”
“你怎么样?”媞姒厉声说道:“我好容易找到一个孝顺懂事的媳妇,生生被你逼走,你安的什么心?朱雀对我比对她亲娘还要亲,我对她也胜似亲生女儿,以后我再也不会遇到这么好的媳妇了。”
“母后,你别急,父君不是派了人寻找朱雀吗?”
“都这么多天了,若是能找到早就找到了,派出去的人再多,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母后,我们不说这些了,我想看看孩子。”
子玄终究是媞姒的亲儿子,就是再做错什么她也无法拒绝他的亲近,听到子玄说要见孩子,媞姒虽然对他心中不满,但还是立刻让奶妈把孩子抱了过来。
自从朱雀走后,这孩子便日夜在龙凤阁与媞姒住在一起,媞姒一同将伺候的仙娥、奶妈都提了过来,孩子跟在她身边,她心里才踏实一些,子玄与朱雀都走了,她不能让这孩子再出任何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