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还没想好。”云想脱口而出。
“凡界的那些戏本子你看过没有?每每有壮士救了小姐,那小姐必要以身相许,像我这样救你几次,在凡界你怕早就以身相许了几次,所以,我不要你报答什么,只要以身相许一次便可,你意下如何?”
“这个嘛,……咳咳,待我考虑考虑。”
“除了考虑,有没有什么新借口?我都听腻了。”
“这个我还没想好。”
子衿听了,挥汗如雨。
槐米与花遐思逃到家中,找了白布将花遐思的伤口包住,便责问花遐思,为何利用她身体虚弱之名骗嗜血丹。自从生了泽儿之后,槐米身体虚弱是真,若不是请了郎中日日调养,恐怕现在只留一半的性命。但是花遐思利用她的身体虚弱去骗取云想的同情,继而骗了嗜血花来练丹药祸害天下百姓,这就让她很不高兴了。
花遐思却厚颜无耻地说道:“难道你不是身体虚弱了一阵子吗?我并没有故意骗谁,而是被骗的太过天真直率,信了我而已。”
“你这样做,岂不是打着我的幌子招摇撞骗吗?我不经意间成了你的帮凶,日后人说起来的时候,会说你我夫妻两人都没安好心,骗了人家的同情心去祸害人。”
“你若是怕受连累,我尽可写一纸休书将你休了,从此以后你我撇清关系,你不是我的夫人,我也不是你的夫君,我再做什么坏事也与你无任何牵连了,你也不用怕人家指责了。”
花遐思本就瞧不起槐米,与她交欢只是图一时新鲜,自没有娶到云想,反娶了槐米之后,更是对她耿耿于怀,现在他又恋上鬼界的无丽,巴不得槐米从他眼前消失,省的娶回无丽的时候还要与她费一番口舌。
槐米与花遐思斗嘴,只当是夫妻间的正常斗嘴,本意是规劝他以后好好做人,没成想他竟说出这样一番话,这斗嘴倏然变得不正常了,是以气的嘴唇直哆嗦,脸色也变绿了:“你我夫妻一场,我本是劝你今后小心行事,好好做人,不成想你竟说出这样一番话,真真叫我伤心。”
花遐思却道:“做人啊,务必要想开些,若能想的开呢,便好好留在这里,若是想不开,乘早走人,以免日后见到不想见的人心中不舒服,到那时再走,大家脸上都抹不开。”
槐米见花遐思这样绝情,咬牙切齿道:“亏得我槐米对你一往情深,还掏心掏肺地给你生了孩子,原想与你白头偕老,你却说出这样一番不要脸的话,也罢,既然这应谷山容不下我,我走便是!”
槐米一番话,正对了花遐思的心思,花遐思只管翘着二郎腿在一旁坐着,眼见槐米带着泽儿离开,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槐米本来抱着一丝希望,想他必定要拦下孩子,可是他却竟连孩子都没有拦,好像孩子与他无关,槐米心中寒意到了冰点,只得咬牙离开。
槐米爹娘早逝,带着孩子犹豫投奔哪里。
若是投奔原先的旧主人、花遐思的姨妈,又怕自己带着孩子不招人待见,万一姨妈安排了她差职,孩子没人照应也是个问题。
若是不投奔她,自己在这天界无依无靠,眼下连吃饭住宿都成了问题。
槐米将泽儿放到地上,蹲在一旁哭了起来。
初见花遐思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只觉发生在昨天。
本想靠住一座大山,今后的日子尽享荣华富贵,没成想这么短的时间,花遐思就恩断义绝,将她扫地出门。
泽儿见槐米哭得甚是伤心,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在一旁含糊不清地叫着:“娘亲,娘亲。”
槐米一把抱住泽儿,放声痛哭起来。
哭了一会儿,槐米心想,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人是要活命的,在这里哭死也不会有人来怜悯一下,还是先找到安身的地方才是正事。
槐米想到了奶奶,原本不想去投奔奶奶,因为自她嫁了花遐思以后,奶奶只当她做了阔太太,在应谷山过着好日子,为了不让奶奶操心,她也从来是报喜不报忧,只说自己这里过的顺风顺水,从来没有说过花遐思的半点微词。
但此时,她已走投无路,只得去寻她那年迈的奶奶。
槐米的奶奶住在艾山,是一株万年老槐树,这株老槐树历了几次天雷都没有被劈死,生命力甚是顽强。
当槐米带着泽儿落魄地出现在老槐树面前的时候,老槐树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相信从来报喜不报忧的孙女竟会被夫家扫地出门。
“我的孙女啊,你因何现在回来了?”老槐树一脸的皱纹,样子已经老态龙钟。
“奶奶,我与花遐思绊了几句嘴,被他赶出来了。”槐米语气平静,没打算瞒着老槐树,与她说了实话。
“哦?可是我的孙女做错了什么事情?”
“我没有做错事情,从前在家的时候,奶奶教我的绣花、织布、裁剪衣裳,我样样做的不差。”
“既然都做的不差,为何他要将你赶出来。”
“大户人家的媳妇难做,没毛病也要硬挑毛病,所以落得个如此下场。”
老槐树拿出一方帕子,将墙角织布机上的灰尘擦拭了,接过槐米手中的孩子:“这架机子,自从你嫁到花家以后就再也没有用过,看来今后又有了用项。以后你就在这机子上织布吧,你织的布在凡界很受欢迎,虽没有山珍海味,但是靠这架机子,我们三个混个温饱还是没问题的,只是苦了我的重孙儿。”
老槐树说完,疼爱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泽儿。
槐米坐到织布机前,用手试了一下梭子,很灵便。
“奶奶,泽儿是我的孩子,是你的重孙,他遗传了我们的顽强生命力,不会因受些苦难就感到委屈的。”
“好,我的孙女有骨气,命是天注定的,胡思乱想不顶用,以后我带着泽儿,你每天织布,打起精神好好干,不靠谁我们也能过日子。”
“奶奶,总有一天我会把花遐思欠我的都拿回来。”
“我相信你能做到,他不仁,我们也不义。”
……
槐米走后,花遐思只觉一身轻松,躺了半日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是要与他老娘说将无丽娶回做小妾的事情,便起身换了一件干净衣裳,挡住了伤处,免得他老娘看见又问东问西,然后去了他老娘的寝室。
他老娘不在寝室,花遐思又走了半天找他老姐家,只见他老娘与他老姐并几个妇人在玩纸牌,正赢的上劲呢。
他那凡人姐夫在一旁沏茶倒水,忙得不亦乐乎。
花遐思瞅了个空,将樵夫拽到一旁问道:“姐夫,她们一帮女人玩纸牌,你一个大男人就甘心伺候她们啊?”
“今日怎么得了闲空,舍得到我这里来。”樵夫反问道。
花遐思嘿嘿一笑:“我找老娘有事。”
“啥事?”樵夫有些好奇。
“说出来吓死你。”花遐思故意卖关子。
“未必。”樵夫不以为然。
“那我说给你听听?”
“随便。”樵夫淡淡道。
“嘿?你真的不想听?”花遐思问道:“那我还就要说给你听。”
花遐思在樵夫旁边耳语一番。
“哦,就这事啊。”樵夫听了没有任何吃惊之色。
“姐夫你什么意思?这事还算小事吗?换作你敢这么做吗?”
樵夫看了一眼花遐思:“我不是不敢,而是压根就没想。因为你姐姐是我心里唯一的女人,我既然娶了她,就要好好珍惜她,她若是水,我愿意变作鱼儿伴随着她,她若是天上的月亮,我愿意变作星星伴随着她,你懂不懂?”
花遐思听的一愣一愣的,干干笑道:“略懂,略懂。”
樵夫笑了笑,低声咕哝道:“最重要的是我要靠她吃饭啊。”
花遐思没听清他说什么,问道:“姐夫你说什么?”
樵夫大声说:“最重要的是我要给她做饭啊。”
花遐思的老娘听见樵夫说做饭,不由插嘴问:“女婿,这么早就做饭啊?”
花遐思不等樵夫回答,抢着说道:“老娘,我来这么半天你都没看见我,姐夫一句话你就听见了,真偏心!”
花母嘿嘿一笑:“小子,我早就看见你了,懒得搭理你而已!”说完对几个女人说:“不玩了,我有事了。”
女人听她这样说,便都退下了。
等屋内只剩自家人了,花母才问道:“遐儿,你这几日都不着家,去哪里了?”
“老娘,我出去玩了嘛。”
“都做了爹的人了,整日只知道出去玩,也不干正经事。”
“老娘,今日我回家就是与你商议正经事的。”
“你能有什么正经事?说来听听。”
“老娘,我看上了一个女子,想把她娶回来做妾。”
“什么!”花母大吃一惊:“你看上谁家的女儿了?你想过没有,你若娶了别的女子,那槐米定要与你闹腾,你怎能如此朝三暮四?”
花乱思在一旁听了,幸灾乐祸地说道:“老娘,当初老弟情窦未开,谁都瞧不上,你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能给他娶个十房八房的养在家中,如今他倒是接二连三的看上这个瞧上那个,你却不愿意了,这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