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些会不会太贵了。”拍下来的东西总额都快抵上半个顾家了，她有些后怕。
“没事。”傅言大方摇头，“我们是主办方，其实拿到的价格很低。”
“哦……”她坦荡许多。
没一会儿，就有工作人员把她拍下的东西都送过来，一大堆叮叮当当的，大部分是首饰。
“这些你都拿回去吧，我用不着。”她瞄了眼，浑身一抖，这么闪的东西，她还用不上。
没想到他一个转身闪开她递过来的手，晃着头，“说得好像我用得着似的。”
她看一眼他，的确是用不上。
可是这价值连城的东西，她拿着也不妥当，再三思考，“你留着以后送给你的心上人。”
“哦。”他点点头，算是答应，伸手接过那些东西。
“我去上个厕所。”待太久了，她想出去散散心。
而此时，段奕琛和顾婉言坐在下面，等着司仪处理完后续。
“小少爷竟然真的回来了。”因为隔过道很近，他能清楚听到侍者的谈论。
“他不是怎么劝都不听吗？”
“可能是找到想找的人了吧，听说今天回来还带了一个女伴，穿的是小少爷去意大利专门订做的那一套……”
“这么厉害的吗？到底是谁啊……”
他们的对话他听得一丝不落，面色越来越黑，综合之前发生的事，不难猜出小少爷带在身边的是谁。
他深吸一口气，一抬眼就瞄到从楼上包间下来一个窈窕身影。
不是才让他咬牙切齿的那个人又是谁？
他看着她离开的方向，默了片刻垂头对身边人说了句“我去厕所”然后离开。
这里来往人不多，他靠在厕所外面的墙上，视线下垂只关注着地面，偶尔有从女厕出来的女生一看到他先是皱眉，待他感受到视线抬头时，皱眉的女生又会红着脸跑开。
三分钟后，顾婉安在镜子前洗手整理自己的着装，隐约感受到外头有点骚动，她探头随意看一眼，只见几个女生围在那儿，内敛一些的就是红着脸安静站在一边，活泼一点的叽叽喳喳似乎在问什么。
追星都追到这里来了？今天有来什么明星吗？
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收回视线，继续整理头发，毕竟是陪着傅小少爷，总不能掉他面子。
等她终于收拾好自己，一出厕所门就被人拦住。
“过来。”昨晚才听过的低沉男声再度在耳边响起，她猛地一抬头，就看到他放大的脸。
她忽然懂了门口聚集一群女生的理由。
也许是出席重要场合的原因，他今天还上了点淡妆，一身淡色笔挺西装淡化了他的严肃，剑眉星目，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多情。
“干嘛？”傅小少爷还在等她，没工夫和他废话。
周围的女人对她说话方式生出不满，个个瞪情敌似的瞪着她。
段奕琛低声一笑，面带威胁，“是想在这里说，还是换个地方？”
这个份儿上，要是她还坚持在这里讲清楚就是傻子。
“走。”她白了他一眼，走在前面。
后面的人自然不敢跟上去。
找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她双手抱臂，惯性防备地面对他。
被她下意识的动作伤害到，他眼神一闪，压下烦躁，“你和傅言怎么搅到一起去了？”
“意外。”
“什么意外？”
“与你无关。”
“为什么？”
“没有理由。”
像在玩快问快答，他一切攻击都被她挡回去，她就像一直防御严格的刺猬，没有什么能突破她的防线。
他突然就泄了气。
傅言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能比他清楚。
看着白白净净的人畜无害，可他在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儿，都上不了台面。
和他牵扯上，非死即伤。
“你，不要和傅言走得太近。”他尽量平和地提出建议。
“你凭什么？”在他面前，她就是一身反骨，他说什么都对着干。
三言两语就把男人激怒，这本事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这不是赌气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若非事情重大，他也不会急着在人多嘴杂的地方叮嘱她。
可惜她并不领情。
“我没有赌气，他对我很好，我找不出远离他的理由。”行吧，这番说辞虽然很白痴，但她就是不愿意受人摆布。
凭什么他一句话就要她远离得来不易的朋友？
“那个人，只是表面上纯良，你和他在一起会平白多出许多危险。”他发誓，这是他头一次去耐心解释问题。
在饭店的时候他就有些担心，但看她的状态，两人也不像之后有联系的趋势，谁知道傅言直接亮明了身份。
对顾婉安他还算了解，像他那样坦诚热情的男生她根本拒绝不了。
但他说的也是实话。
和傅言走得近，就意味着会被他的仇家盯上，那个世界的人不像这个世界，最多就是绑架勒索，那边若是被抓到，动辄缺胳膊少腿，都稀松平常。
“那也比跟你在一起好。”她抬头，倔强一如既往。
不管他说什么，在她这里都等同于废话。
她不会听进去一个字。
“你管好你的大小姐吧。”她不留情面地讥笑，“这时候恐怕已经有人告诉她你来找我了吧，想坐实出轨的传言？”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让他恼火，耐心也消磨殆尽。
他深深看她一眼，眸里满是压抑的怒火和失望，甚至隐约还有受伤。
顾及到她说的问题，他思虑再三，最后忠告一句，“离傅言远点，我不会害你。”
等他走后，她一个人站在角落里。
他说的话不无道理。
傅家是靠什么起家的，她也略微有些了解，和他们沾上关系，一辈子都洗不干净。
可是那又如何？
“婉安！”清脆的叫声打破她的思绪，她抬眼，看到远处冲她奔跑而来的傅言。
他的笑很干净，眼里有未褪干净的惶然。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吓死我了。”他语气里的慌张不是作假，额头满布汗渍，大概找了很久。
“遇见老朋友，聊了几句，忘了。”她掩饰过所有的情绪，冲他温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