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给你吹吹?”她停下脚步,戏谑地开玩笑,微微震动的瞳孔却泄露她的紧张。
不知道他叫住她又有什么事。
本就明白自己的话怪异的段奕琛无奈一笑,扬眉回应,“也行。”
一来一往的对话虽然还是火药味十足,但火药味之外却是暖暖的和解。
她开始发现眼前这个男人也许并没有那么恶劣,至少他会在她包扎完后道谢。
而床上的男人心情很是愉快,他感觉到两人的关系在慢慢缓和,回到从前指日可待。
然而第二天他就笑不出来。
原以为她最多就是出去两天,当看到第三天她又照旧打扮好出门的时候,他坐不住了,总共就一个礼拜的休养时间,她三天两头往外跑,待在家的时间屈指可数,这三天以来,除了晚上换药,几乎就没打过照面,累积见面时间不足四个小时。
他很不爽。
拦在她面前,臭着脸,“你今天又要出门?”
“不然?”她看白痴似的看着他,兴许是昨晚的和谐,她表情还算不错,话语满是玩笑,“闷狠了想让我带你出去?”
见她没有意识到他的认真,反而还在开玩笑,他的脸色一沉,愈发不悦,“你为什么天天往外跑,现在什么状况你不知道吗?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傅言陪着她的确不会出事,但来往的路上难免有机可乘。
这个女人为什么一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他真想打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水。
他的质问使她收起玩笑表情,她握着包,不太懂他为何突然阻止。
她又不是第一天外出,脾气这么大。
“我记得我说过我们是独立个体吧。”碍于最近缓和的气氛,她平心静气地回应,试图让他理解自己。
效果甚微。
男人气呼呼地看着她,“这个独立个体没有关系。”
“你该不会以为我住在这里就归你管了吧,”招牌冷笑重现江湖,她抱臂冷冷望着他,“我住在这里是因为要陪伯母,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两人争吵愈演愈烈,惊动了刚醒的段母。
“怎么回事?大清早两人吵成这样?”她急忙出来劝解。
顾婉安斜了他一眼,扬起笑对着段母,“伯母没事,就是小吵几句,习惯了。”
段母才不会相信她的话,追问的眼神看着段奕琛,同时顾婉安的眼神也跟着瞪过去,示意他好好说话。
“就是一点小事,您不用担心。”他也不是让长辈担心的人,“最近不安全,但婉安总想着出去。”显然这件事除外。
一听到“不安全”,段母的脸色立即紧绷,急忙抓着她的手,“不安全就暂时不要出门了,就在家里陪陪伯母。”
后半句话才是挽留她的关键,她神色复杂,狠狠剜了他一眼,又不忍心让段母担忧,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好。”如果不答应的话, 段母有一百种方式让她答应。
不如节约时间。
突然的爽约让她愧对傅言,只能承诺下次请回来,挂断电话,长长呼出一口气,转身冷不防撞上高大的身躯,她的惊呼卡在喉咙里,翻了个白眼,“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声音?”
他半边身体隐在光线暗处,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他的沉默很逼人,给她压抑感。
“让一下行吗?”她收好手机,低头要从他身边走过去,才迈出一步,男人跟着移动,堵住她的去路。
她沉默地往另一边让,男人的长腿不依不饶地跟过去,将她锁在小小空间里。
来往几次,她的耐性用尽,后撤一步,“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越来越多地插手她的生活,这一点让她很不爽。
“你在和傅言通电话?”他直接开口,虽然明白自己此刻像个妒夫,却忍不住。
他很在意她是否仍在与他联系。
“又来了。”她叹口气,无奈笑,心情却复杂,“我说过几次了,我和谁联系与你根本无关,听不懂人话?”
她伤起人来连她自己都会反省,但她满身的刺都是他一根根亲手种下。
尽管被这样的话攻击,他仍旧保持着冷静风度,“你出了这个门,我就不管你。”
明知道他的话是在逼她离开。
“呵,段少,你是不是闲得慌?有这时间不如和姐姐约约会?”他分明不喜欢她,却强势介入她的生活,指挥着她的方向,控制着她的自由。
而他只是抿紧唇,不回应,却固执地挡在她面前。
追问的人得不到回答,请求的人得不到赦免。
两个固执的人对上,僵持再久也没有结果。
“婉安!来尝尝伯母做的酥饼。”好在段母及时打破他们无谓的僵持,两人对视一眼。
段奕琛率先转身离开,她顿了一秒才跟上去。
段母看着两人从角落里一前一后走出来,脸色都不好看,有些担心,又不好直问,看着两人的脸色说话,“我第一次做,可能不太好吃。”
“怎么会,伯母做得最好吃。”察觉到她的小心翼翼,顾婉安很愧疚,急忙笑着为她打气,虽然明白是恭维,但段母还是很开心,脸上的笑都藏不住。
沉默的男人看着她们的互动,心里有气,嘴角却忍不住翘出微小的弧度。
段母的温柔在两人的倔强中间做着平衡。
其乐融融地吃完酥饼,段母自然要拉着她说说话,段奕琛以处理公务的理由去了书房。
等他走后,段母瞄了眼关上的书房门,转过头神秘兮兮的,“你和奕琛吵架了?”
眼里没有丝毫担心,反而有些……戏谑和八卦?
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顾婉安悄悄往后坐了一点,有些不太自然,“没啊。”
“我明明看到你们臭着脸。”她追问,瞬间变身八卦姐妹,非要问出个所以然。
她面色尴尬,又不是能说出实情的状况,支支吾吾地,“就有一点事没有听他的话……他很烦。”
“这样……”段母一脸恍然大悟,“他就是那样,对在乎的人控制欲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