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思一动,没有回话,
何德何能,她也算得上他在乎的人。
搞不好只是他无聊的自尊心不允许她无视他罢了。
想归想,她当然不会扫兴,毫无灵魂地微笑应下,迅速岔开话题。
一天在两人闲聊里结束,在与段母互道晚安后她照例上楼,关上房门, 刚打算换衣服洗漱,外头就传来敲门声。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门没锁。”她连门都懒得开。
段奕琛打开门,见她手上拿着的睡衣,视线又移到她的脸上,没有开口。
疲于这种摆脱控制的游戏,她歪头,直接明了,“段少是来确认我晚上会不会溜出去吗?”
被猜中心事的男人脸一皱,没有回话,而沉默即肯定。
她冷哼,“让你失望了,我不会出去。”
说完转身去浴室,不忘回头看他一眼,“可以走了?”
终于有点话语权的段奕琛压着眉低低开口,“等会给我换药。”
“换药?”她疑惑,“昨天不是才换过?”而且周庭青有说换药不需要太过频繁,否则会影响伤口愈合速度。
他点头,算是重复。
算了,既然他说要换那就换,反正伤口在他身上,疼不疼都与她无关。
“好。”见她答应,他才转身离开。
浴室里洗澡的人望着镜子,不解,直觉告诉她绝对不是换药这么简单。
但她还是遵照他的要求洗完就过去。
去到她房间的时候她身上甚至还带着温热的水汽,惹得他眼神一暗,视线一转瞥到她攥着的手机,不经意皱眉,换个药带手机干什么?
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她刚拿出医药盒,还没来得及打开,手机铃声大作,她瞄了一眼,又看了他一眼,挣扎一秒坦然接起,“喂。”
“婉安,今天发生什么了?”
因为白天匆匆忙忙的爽约电话,做完事的傅言急匆匆打回来,想问详细一些。
光看她的表情就已经知道对面是谁段奕琛蓦地黑脸,盯着浑不知觉的人。
“没什么,段伯母希望我多陪陪她,我就留下了。”她半真半假地回答,傅言对她的话显然十分信任,连连应下,她才又继续,“今天实在不好意思,下次我请你吧。”
一听他们还有下次约定,男人的黑脸隐隐发绿,他隐忍着,望着她的眼神愈发深邃。
完全接收到他的威胁,她却不以为意,仍然与电话那头畅快地聊着天,直到十分钟后才意犹未尽地挂断电话。
她刚准备收起手机,被他一把拿过去,在她愕然的眼神里坦然地放在床头柜上,“给我换药还有手拿手机?”
无言以对。
她弯腰准备打开医药盒,男人看着她的动作,忽的说了一句,“我说过,离傅言远一点。”
哟,耳朵还挺尖,这都能听到是谁。
她无所谓地努努嘴,从盒子里拿出纱布,嘴上回应着,“请问你是什么身份呢?”
被问到这个问题已经很多次,他已经被问烦了。
什么身份?他们已经同床共枕过好几次,她现在问他是什么身份?
“段少该不会以为我们睡了几次就是什么亲密关系了吧,可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姐夫。”她转过脸,笑盈盈地直视着他,唯恐不能激怒他,“再者,我可都是收过嫖资的,你现在跟我谈身份,未免可笑。”
她云淡风轻的一席话让他怒气上涨,到现在她仍旧认为两人是如此龌龊的关系?
“生气了?你是我姐夫这一点,没错吧。”她就是他情绪的雷达,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她。
这次换他无言以对。
沉默里,他忽然邪笑,“但是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床头柜上显示“正在通话中”的那头,傅言死死握住手机,手背青筋暴起,保镖们沉默地后退一步,将自己尽可能掩在黑暗里,并祈祷他看不见自己。
顾婉安刚挂电话就打过来,他本来还在奇怪,接通后意外听到两人对话,以为只是她单纯按错。
现在看来并不是。
电话那头暧昧的声音还在继续,他眼里似乎冒着火,颤抖的唇昭示着他的愤怒。
“段奕琛!”那边一个女声骤然响起,他眼睛一亮,也跟着松口气,至少她没有再被糟蹋了,刚这么想,就听到她未说完的话又被堵住。
……他不生气。
保镖们看着老大红红的眼眶,默默又退一步,恨不能融进墙里。
“把今天抓的人带过来。”沉默半晌,他咬牙切齿地吩咐。
“是。”回答异常干净利落,几个人同时往外撤,对视一眼,为躺枪的人默哀。
果不其然,“你们守在外面就可以了。”
然后,几个保镖听了倒霉鬼一夜的惨叫。
那边段奕琛在好几轮“折磨”后,终于肯放过她,看着气喘吁吁倒在自己身上的人,他温柔得要化了,“还好吗?”
她并不想说话。
她觉得很丢人,很想起身离开,但腿软软的,压根无法走动,索性闭眼躺在他身上,逃避现实。
趁着她闭眼,他瞄了一眼手机屏幕,电话早就挂断。
看来傅言那小子还有点羞耻心。
“要睡在这里吗?”心情颇好的男人又开始逗她,她猛地起身,瞪他一眼。
睡在这里?开玩笑吗?
气呼呼地下床,穿鞋,摔门离开房间,回房扑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