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伤在了膝盖的地方，他凑得很近，太近了，近得让窗户外的他觉得不舒服。
他对她的占有欲一直表现在目光里，只有那个傻子看不见。
再也无法忍受，他推开挡在门口的助理，大步走进去，目光沉沉地盯着两人，话是对苏祈说的，“苏总，婉安好歹是个女孩子，你这样触碰别人的腿是不是过分了。”
他突然的出声打断了她的出神，苏祈淡然自若地站起身，温和地回驳，“我眼睛不太好，所以需要凑得近些。”
呵，谁相信他的鬼话，他冷冽地逼问，“我可没有看出您眼睛不好，刚才看PPT也毫无问题。”
“幼稚。”淡漠的女声打断两人的争执，她扫了段奕琛一眼，真没看出来他睚眦必报到这个程度，“你为什么总是针对苏总？”
这其中的原因她自己不会想吗？一对上她，他就无话可说，倒不是不想说，只是觉得两人多年的默契她应该会懂。
可惜他估错了。
“我不知道你在针对他什么，但是苏总没有做错事，如果你今天来是为了挑他的刺，请您原路返回。”她绷着脸，虽然苏祈偶尔的亲密举动会让她产生丝丝不适应，但她都归结为自己太过敏感。苏祈是一个温润有礼的人，怎么可能怀有龌龊心思。
“你真是让我心寒。”他冷冰冰地回应。
她竟然会为了一个外人恶意揣测他的动机，从他和苏祈对峙以来，她没有一次站在他这边，仿佛他是她苦大仇深的敌人。
可是他们分明不是这样的，那天爬山他甚至都觉得当初的感觉在慢慢回笼。
他憋着气，胸膛起伏，眼睛盯着她，等她一个道歉。
可是她莫名其妙。
今天是她工作的日子，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赶着趟儿来教训她，难道她要听之任之？以前她纵然没脸没皮，那都是建立在她死皮赖脸地追他的基础上，现在她有了自己的生活，他却强硬地闯进来对她指手画脚。
“段奕琛，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既然都到这一步了，索性她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做什么，和谁交往，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没有任何立场来管我的事。”
她对上男人微眯的眸子，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往下说，“你说你是来保护我的安全，请问你把苏总放在什么位置？而且你现在的作为是在保护我的安全吗？”
有些话就要趁着气氛一次性说清楚，不然以后难以开口。
“我请你，离我远一点。”她坚定地看着他，字句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她一点都不想被他动摇，她想为自己而活，而不是成为他的附属品。
他身子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眼底复杂，嘴唇微颤，连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颤抖的声音，“你再说一遍？”
“段奕琛，”她深吸一口气，一副破釜沉舟的模样，走近一步，两人距离近在咫尺，“离我远一点。”
理智轰然崩塌，他眼白充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好的很。”
不等她反应，一把拉住她，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推到隔壁会议室，关门落锁，一气呵成。她被他按在门板上，他抵着她的额头，她几乎能听到他磨牙的声音。
罕见的怒气冲冲的段奕琛。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如此生气了，大概是自己刚刚的话让他颜面尽失，自尊扫地，所以才会跳脚。
思及此，她淡漠一笑，大方迎上去，眼中满是倔强和嘲讽，“怎么，觉得我侮辱了你的自尊？”
他黑色的瞳孔只是锁定她，不回答她的挑衅，也不发表任何意见。他想看看这双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他，眼前的这个人到底还是不是当初追着他叫“奕琛哥哥”的那个人。
他不相信岁月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能够让人转性，甚至变成他完全陌生的人。
持续的沉默下，她终于开始慌乱，努力绷紧的表情缓缓松动，这样的段奕琛让人害怕。
“你有话就说，没有的话我还要工作。”在面具崩溃前，她需要尽快逃离。
他仍旧不发一言，与她对视，她刚撇开视线，下巴就被他卡住，强行扭过她的头，继续盯着她的眼睛看。
就在她受不了这样的沉默时，他终于开金口，“和天幻的合作交给顾婉言做。”
什么？就是为了这样的事？
顾氏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和天幻合作有多重要，结果他一句话就要把负责人易主？想都别想。
“我当什么事，原来是为了你的小女友争取福利，”她冷笑一声，为之前的动摇懊悔不已，就不该对他怀有任何期待，“可惜了，苏总现在只认我，若是换了别人，这桩生意可能就黄了。”
这话当然是她胡诌的，不过看他对苏祈的敌对程度，恐怕会信。
他当然会信，不过不是因为对苏祈的敌对，而是他看着她的眼神，充满欲望占有的眼神，他曾经在为她失神折磨时也在镜子中看到过。
“黄了就和段家合作。”他早就为她考虑好对策，只要能够让她远离苏祈，接下烂摊子根本不是事。
“你就这么关心顾婉言？”三番两次被偏见，她再坚固的面具也摇摇欲坠，自暴自弃地，“不好意思，不可能。”
她已经让给她太多东西了，现在她会牢牢抓紧每一次属于她自己的机会。
她的拒绝在他眼里只有四个字，冥顽不灵。
“我说过很多次了，苏祈不是善茬，你和他待在一起，迟早会出事。”他不是个巧舌如簧的人，只会陈述冷冰冰的事实，而他冷冰冰的事实听在她耳朵里就是毫无诚意的威胁。
她往后靠，拉开彼此的距离，双手交握抱在胸前，“出事？我觉得你不在，我就不会出事。”
顾婉言为了他报复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要是她再和他搅来搅去，丢了小命也是迟早的事。
看着她防御的动作，他眼神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