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没有立即回话，静默片刻，她声音更低，“不行，我现在还没有和他建立联系。”
“那你抓紧，最迟后天。”那道声音缓了片刻后妥协道。
半分钟后，黑暗中人影一闪而出，还拢了拢帽衫，莉莉跟着走出来目送他离开后一边往回走一边打开手机查看段奕琛的日程表，晚上快结束的时候他们重新确定了日程，每天的工作量几乎是日常的两倍。
而在这么繁忙的时候他还有一个宴会需要出席，出席完宴会肯定还会继续工作，当天就不会回家了，有机可乘。
那边终于回家的段奕琛进门的时候不自觉地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开了房门，顾婉安侧躺在床上，背向房门。
“婉安？”虽然知道她很大几率睡着了，但他还是轻声唤了一句。
“……”没有回应。
果然睡着了。
他缓缓走过去想吻一下她的脸颊，还没走近，忽然闻到一阵不寻常的香味。
尽管他不是个经常使用香水的人，但他仍旧很轻易辨别出那不是自然的气味，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径直走进浴室，脱下外套和衬衫贴在鼻子边上闻了闻。
是莉莉的香水味。
还好顾婉安已经睡着了。
他不由得庆幸，转而又想到这并非他第一次这样回家，说不定她早就察觉到了。
……看来之后要挑个时间和她说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
洗漱完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眼看着睡不到三个小时又要起床，他长叹一口气，怕冷到睡着的人，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睡在她身边。
“奕琛？”顾婉安迷迷糊糊叫了一句，感知到床垫陷落。
“嗯？”他轻声回应，“睡吧。”
说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又闻了闻自己，确认只有沐浴露的味道后才凑过去吻了她的耳后，“晚安。”然后隔着被子抱住她。
之后的工作一如既往地马乱兵荒，顾婉安醒来后身边只有一床被子，想到昨晚简短的对话，才惊觉那不是梦。
她坐起身，抱着被子发了会呆，情不自禁地闻了闻，是熟悉的沐浴露味道。
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掏出手机看了看，才七点。
她突然很想段奕琛，他们已经有几天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抿抿唇，打给他，“在工作吗？”
接到她的电话，段奕琛的表情瞬间柔和，“正在吃早餐。”
“我还担心你忙到连早餐都不吃。”她轻笑一声，搓了搓被子，“今天也会工作到很晚吗？”
“嗯。”提到工作，他眼神暗了暗，“马上就能解决了，等解决完后我给自己放个假，带你出去转转。”
“好啊。”她语气轻快地答应，笑声比他窗外的景色动人。
段奕琛的笑容又扩大一分，正说着，抬头看到莉莉走进来，“我处理工作了，你在家乖乖的。”
“嗯。”她乖顺地答应，正要挂电话，听到那头急忙止住她。
“等一下，我有事要告诉你。”段奕琛抿抿唇想到昨晚的事，觉得自己应该告诉她，“我昨晚工作完和助理吃了饭，顺便送她回家。”
顾婉安一愣，她没指望他会主动说起公司里的事，一时没有回话。
“我只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他声音低了很多，但足够莉莉听到，“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也不要多想，我最爱的人永远都是你。”
处理文件的莉莉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
顾婉安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半天，“嗯，好好工作，我理解。我也爱你。”
挂断电话，她忽然安心下来。
两个人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她不该怀疑他，无论什么时候段奕琛都是那个最关心她的人。
另一边挂断电话的段奕琛盯着手机半晌，又看了一眼照片，默默地把照片收到抽屉里，余光扫到莉莉那边，好巧不巧和她对上视线。
“莉莉，日程表更新了吗？”明明昨天才更新过，他又多此一问。
莉莉的眼神一闪，看了一眼日程表，点点头，“嗯。”
“嗯，把宴会那天空出来。”他意味不明地吩咐道。
虽然不清楚他要干什么，但莉莉还是顺从地点头答应。
繁忙的工作过了三天，这三天段奕琛和顾婉安的交流依然止于早安晚安，但两人的温馨氛围却明显上了一个台阶。
“今天的工作安排。”段奕琛神清气爽地走进办公室，和莉莉打了个招呼。
莉莉一愣，“今天没有安排。”
“没有？”他也一愣。
“您在三天前让我取消今天的安排。”
哦，他想起来了，上次他说过，“嗯，你陪我去个地方。”
“好。”他没什么事，莉莉自然也没事，点点头，做他的随从司机。
段奕琛的目的地是一家珠宝店，她来过一两次，是帮其他人打听这边的定制，据说档次很高，没有熟人一般不会接单。
她想过段奕琛家大业大，但从来没有想过段家的实力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尽管她跟在段爷爷身边很久，也帮着处理了不少所谓内部机密，但事实上她对段家一无所知，就连那些所谓的内部机密，即便被泄露也无伤大雅。
“您好。”看到段奕琛走进来，导购立马叫来了店长，店长笑容可掬。
“我来看上次定制的那款戒指。”他扯出礼貌客套的微笑，店长点点头，立刻伸手请他跟着自己去后面工作台。
莉莉被留在外面等候，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个盒子。
“走吧。”他示意道，上车后递给她其中一个盒子，“晚上稍微打扮一下。”
“好。”她接过盒子，没有立即看，心中却有了诸多的想法。
难道他不邀请自己的夫人吗？
似乎读懂她的疑惑，他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我不会带婉安出席工作场合。”
一方面是顾婉安本身厌烦那些应酬，另一方面他也不愿意她受累。
“是。”莉莉收起多余的问题，专心开车。
回到公司，她还没坐稳，就有人敲了敲门，“这是段总要的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