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走了白秋，舒雅宫里一时间也没了个说话的人，想起来凌贵人今日午时要葬入皇陵，颜舒婉便提前过去了。
凌雪苑没明黄色的锦条高挂，没有唢呐声，也没有哭声，有的只是庄严，伴随着几分悲戚交织在空气中。
颜舒婉走到最前面站着，同上官毅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各宫来访，皆给凌贵人上了香，道了别。大臣们亦是如此，纵使每个人心中的想法都不一样，却无人敢放肆。
有了人气的葬礼过得很快，仿佛一转眼间，上官凌雪的灵柩便被身着黑色宫装的太监抬走，一路步入皇陵放置。
皇陵合，上官凌雪在灵柩中在见不得天日。
浑浑噩噩地随着葬礼到最后，人都散尽，颜舒婉还是没意识到要离去。
“颜贵妃，雪妃已经下葬，您还是早些回宫吧，莫要在外面受了凉伤了身子。”实在不忍心看到颜舒婉这个样子，上官毅上前劝说。
“好，多谢将军大人的关心，您也早些回去吧。”不想让上官毅担心，颜舒婉强行扯出一抹笑，转身离了去。
“腊月二十七，当真是凄凄惨惨戚戚。”不知不觉走到御花园中，看到腊梅被白色的雪花积压，颜舒婉认不出冒出了这么一句，行走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凄凄惨惨戚戚，颜贵妃这是心情不好？”突然出现的声音将颜舒婉吓了一跳，游离的神色也终归于本心。
回头一看，才发现慕蔺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宁安王爷也来赏花？”调整了脸色，颜舒婉随意打了声招呼。
对于今日慕蔺酬会出现在宫中她一点也不意外，方才她还在上官凌雪的葬礼上看到他了呢，现在出现在这里想来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出宫。
“不，本王是看寻你的。”掩下眼帘，慕蔺酬薄唇轻言。
颜舒婉诧异，在看到慕蔺酬满面爱慕之意才清楚他话中的意思，当即就扬言道：“宁安王爷慎言，本宫是你的皇弟媳。”
“皇弟媳。”慕蔺酬苦笑一声：“颜贵妃，你觉得你在这后宫之中过得快乐吗？”
颜舒婉张了张嘴，有些说不出话。
快乐吗？她好像并不是很快乐啊！
“不快乐吧，既然不快乐为何还在在这皇宫之中？跟我走吧，我能给你想要的生活。”感觉自己猜中了颜舒婉的心思，慕蔺酬乘胜追击，直攻颜舒婉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本以为颜舒婉会因此动摇，谁知颜舒婉只是笑了笑，又恢复了清冷：“宁安王爷可知道本宫想要什么生活？”
“……”这个问题倒是问到慕蔺酬了，眼神晦暗了几分：“不论是什么生活，本王都能给你。”
“王爷若是还想赏花的话便自己赏着吧，本宫乏了，恕不奉陪。”不想再浪费口水，颜舒婉道了一身，转身离开。
看着颜舒婉的背影，慕蔺酬沉默了，不甘和伤痛以及野心在瞳孔中盘旋。
……
颜舒婉回到舒雅宫时，白秋已经回来了。
“娘娘，您回来了。”见颜舒婉从门口走进来，白秋抬腿就迎了上去，微微搀扶住颜舒婉。
“嗯，事情问得怎么样了？”
“娘娘，奴婢今日去浣衣房问着问出了一件怪事。”说到这里，白秋也是有些惊疑。
“喔？说说。”
“这月十六是一个名为翠翠的宫女负责浣衣房的采买，雨天的有人愿意出去采买，自然有许多人都托付翠翠捎带一点东西，翠翠都答应了，可是到傍晚时分，翠翠回宫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回来。惹得整个浣衣房怨念连连，娘娘您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说着白秋皱了皱眉，这事太奇怪了。
不得不说跟久了颜舒婉，白秋的智商渐长啊。
“有没有问题将人带过来问问就知道了。”差不多也想到了其中必有蹊跷，颜舒婉直接下令抓人。
撬开一个小宫女的嘴并不难。
“是，奴婢这就派人去将她带过来。”白秋应声就带上两个人又去了一趟浣衣房，将那名为翠翠的宫女带了过来。
一听说是颜贵妃召见自己，翠翠吓得腿都差点站不住了，碍于白秋和其他两个人在场，才没有表现出来。强忍着心间的惧意，跟白秋一同回了舒雅宫。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在舒雅宫中见到颜舒婉，翠翠先是行了一礼，一闪而过的狂乱令人难以捕捉。
不过还是被颜舒婉观察到了。
心中又多了几分确定，这个翠翠确实有问题。
“本宫听说这月十六，浣衣房是由你出宫采买？”
“正……正是。”一听颜舒婉问的是这件事，翠翠更慌了，眼神都开始闪烁起来。
“那为何到最后你什么都没有买便回来了？”
“奴婢……奴婢……”翠翠睁大了眼睛，眼里的慌乱再也藏不住，暴露在众人面前。
“你慌什么？”颜舒婉不以为然，继续审问。
她已经百分之百确定翠翠和她正在调查的事情脱不了干系，眼神也变得不善起来。
“奴婢没……没有，那天奴婢不小心把浣衣房各位姐姐们给奴婢的银子弄丢了，在宫外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所以才空手回了宫中。”翠翠眼睛微红，泪水要掉不掉，委屈的神态让人觉得事情仿佛真如她说的一样。
“是吗？”颜舒婉挑眉，眉目间透出一股厉色：“你还不说实话。”
严厉的声音将翠翠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不断地发抖：“奴婢……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白秋，既然有人不想说实话的话就将其送进大理寺吧，本宫相信大理寺卿比本宫更有审人的经验。”
“是。”白秋点头，转而就对身后的两名宫女道：“把她给我带走。”
“娘娘饶命啊，不要将奴婢送去大理寺，求求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没有说谎。”翠翠脸色煞白，依旧不肯松口。
从袖口掏出一个荷包，颜舒婉冷笑。
要不是白秋提前找到了翠翠口中那些所谓的丢了的银子，她可能还真就信了翠翠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