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终于投怀送抱,可凤盛澜见到此状却忙别过了头,大手用力握紧了那水葱般的细手。
“浈儿,你不要这样,快快将衣物穿好。”声音略带颤抖,却也坚定有力。
见她不动声响,凤盛澜这才放开她的手,连忙替她遮盖好了身体。
等他再次回过头,伊若浈却梨花带雨般哭了起来,杏眼中布满了血丝,盈盈落泪不停从中滚落,让人看了也是好生心疼。
他却是一头雾水的楞在了原地,手指僵硬不知该如何是好,平日里那些顺口而出的善良话如今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而正在此时,宫氏派来的一行小厮一路跟踪也来到了这片鲜为人知的桃花林。
“头儿,没跟错地方吧,世子无故来这桃花林作甚?”身后一小厮见状不解才问了一嘴。
“若是跟错小爷的命都要没了,你这不是废话!”那带头小厮低沉下脸啐了一口,骂他一句,复又笑道,“不过这桃林我还是头一次见,世子也真会寻欢作乐。”
“大爷,咱们要不还是快快进去瞧瞧吧,这偌大的桃林,想要找到世子可是难呐!”一机灵小厮们见状不妙,忙催促了一句。
那带头小厮听得此话忙收敛的那满是横肉的笑容,复破口道:“那还不快点,楞在这做什么?!”
一行小厮连忙住了口,跟着他顺着小道一路走了进去。
“桃林这么大,这可怎么找啊……”一小厮耐不住性子,找了也就一刻钟便又不停地念叨开来。
“你这狗东西,还想不想要你脖子上那疙瘩了?夫人临行可是交代过的!”
那小厮再无它言可谈,便耷拉下了脸像个苦瓜一般难看。
这一句说出,一行数人皆又片刻无语,方又找寻了片刻,忽的闻得阵阵琴声传了过来。
“琴声?”那带头小厮闻声而笑,转头对小厮们道,“走,快过去瞧瞧!”
说罢,三五结队一路小跑立在了那茅草屋前。
忽的那人将耳朵贴于房门上之上听了起来,一时间那脸却是阴晴不定!
怎的会有女子之声?!莫非……世子在外头养人了么?
瞬间起身,复又四周观察了一下地形,那厮才带着一行人匆匆忙忙离去了。
到了大房的所住的云轩阁,那厮匆匆忙忙跑进了厢房。
“夫人,世子找到了!”那厮行礼作揖,自知小命保住才露出惊喜之色。
宫氏听闻更是欣喜,问道:“可真的是寻到了?世子去了哪?现身居何处?”
那小厮面露难色有些迟疑,片刻方言:“小的们一路跟踪世子去了一桃花林,又往里寻了才发现世子原是进了一茅草屋,小的好奇听了片刻,谁知竟听到了女子与抚琴之声。”
“女子之声?!”宫氏惊愕,连忙扶住桌子,慌张站起,不可思议般连连摇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夫人,小的说的可是千真万确啊!小的也唯恐听错掉了脑袋,又反复确认了世子之声。”那小厮复又赶忙回想,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之色,“对了,茅草屋门前栓的那匹白马是我从小养大的,小的万万认不了错!”
如此这般说来,宫氏的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也被浇灭,不禁连连退了几步,好在翠儿及时将她扶稳。
桃花林中,女子还是掩面落泪,连哭声都是莺莺燕燕楚楚动人。
“浈儿,你莫要再哭了,方才都是我的不是,我不该见你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就要强吻你。”见她一直落泪,凤盛澜黯淡着眼神,连忙安慰她。
方拿出自己的手帕想要为她揩去那珍珠似的眼泪,却又举手停在了半空处。
一时间又踌躇了,方才一片好心要扶她起来她都对自己躲躲闪闪,这一次应该也会拒绝自己吧。
想到这,无奈中流露出一丝苦笑,复把手中的帕子塞到了那细白绵软的素手之中。无奈之中又叹了一口长气,是自责还是悔恨。
伊若浈这时才想起了幕后主子交代给自己的任务,不禁有些后悔。
方才他想亲吻自己放任了他又如何?反正他都对自己痴心一片了,还怕他逃跑不成?就算是认清了自己的真实面目,那又有何妨呢?
想到这心中又是愤愤,既悔又恨。既然方才他有意亲吻自己,为何主动向他献身之时又拒绝了自己呢?莫非是他故作了矜持……
思量了片刻才微微掀起雪白面纱擦掉了眼角处的遗泪。
“公子也莫要自责,方才是我情绪波动而错弹了琴。”说着再次走向了他,“公子若是有意与我结成鸳鸯,那小女子便是心甘情愿的。”
伊若浈牢记幕后主子对自己的嘱托,复咬紧了牙,一把便将那紫莲薄纱裙连连扯了下来,接着便是投怀送抱。
“浈儿!”凤盛澜再次止住了她这般放荡的行为,“万万不可!”
“公子怎的又这样羞惭了?”伊若浈一脸无奈与不解,努力使尽自己的狐媚,嗲声嗲气,“方才公子不是有意要我么?怎的美人入怀却招架不住了?”
凤盛澜正待向她解释自己的心意,她却又想起了昔日与李文缠绵的光景,又自怨自艾,妄自菲薄了。
“公子难不成是看不起我,嫌我脏么?”
说着连连后提,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东风恶,欢情薄。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伊若浈一字一句道出,空虚而无力,眼中泛着泪光,冷淡而又萧条。
凤盛澜见她落泪已是痛彻心扉,又想到婀娜多姿的美人不仅琴艺精湛,出口便又是秀章,不由得在心中连连赞叹。
诗书礼仪叫谁看不觉的是个官宦人家的小姐,奈何只可惜她是个青楼女子!
只要是自已心爱的女人,青楼女子又有何妨?娶不了为正当夫人,纳她为妾不也是极好的么?
又是过了良久,凤盛澜在心中打好了算盘才缓缓开口。
“浈儿你放心,即便你是卖与青楼,我也定将会替你赎身的。”凤盛澜面带笑容,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幸福。
方要将她拥入怀中,可谁想她却又连连挣了开来,面色苍白,一脸恐慌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