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酒店房间里,床上,被绑成粽子的人,昏迷;
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少年,在抽烟。
“还有多久醒?”
莫雪阳从外面走进来,脱下外套,悠哉地摇了摇手腕。
“喷了十毫升,大概一个小时,看他吸入多少,这会儿也差不多了。”
杨心愿用手指比了一量。
“我看到秦家姑姑了,就在底下,要搞就利索点,省得节外生枝。”
莫雪阳心里并不平静,反而漫上了一丝焦灼。
“嗯,猎物已经醒了。”
杨心愿满不在乎地笑了。
这些孩子,虽是孩子,手可辣着呢。
一旦做了,就绝对果断,麻利。
就算事后被报复,那也是事后的事。
秦亦然睁开眼睛,全身一激灵,四处观望了一眼。
陌生的格局,陌生的气息。
这里不是他的房间。
自身的异样,他也感觉到了。
看到杨心愿和莫雪阳,暴跳如雷。
“你们这两个贱人,你特么阴我。趁早把小爷放了,不然我弄死你们。”
挣脱不开的绳子,磨红了他的手腕。
饶是磨破了,他还死命去挣。
杨心愿嗤笑一声,上前一步,压着胳膊,给秦亦然体内注射了硫*喷妥*钠剂。
这是一种神经性的炎症药物。
它能刺激人的身体里的每一个神经末梢,让人处在无比的疼痛中。
“怎么弄死我,你都自身难保了。不着急,慢慢享受,后面还有。”
莫雪阳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支撑桌面,交叠搁在下巴底下,饶有兴趣地看他挣扎。
杨心愿拿了电击棍,在他身上不断触发疼痛感。
他倒有些骨气,虽然最后疼的都晕了过去,还是没求饶,有几分秦家人的风骨。
给他注射的药物,剂量不小,是部队训练特种兵的方式,极为残酷。
他能抗住,一句不喊,对此,莫雪阳表示佩服。
“呵……”杨心愿嗤笑一声,在他痛觉最灵敏的地方用力捅了一下,把人又刺激醒了。
莫雪阳从茶几上的工具里,找出了一根手杖。
踱步过去,冲着他尾椎的地方轻点一下。
下一秒,秦亦然就跟被扒了皮一样,尖叫出声。
“啊……”遏制不住的叫声闻着心惊。
秦亦然喊出了,才后悔,太丢面儿了。
可是真控制不住,太特么疼了,死去活来。
刚才那样的折磨,他都可以忍住,怎么一点就疼成这样了。
这就是莫雪阳的本事了,疼得你要死要活的。
面上,却一点伤痕都没留下。
就是回去告状,也没证据。
秦亦然嚣张气焰顿时消散。
他狂妄,却不是无脑,现在,他认栽。
“上次砸了你的车,我道歉……”
骨头硬,也是要分场合的。
他韩信尚能忍胯下之辱,不过道个歉,他还是能忍的。
假设对方,只是想看他低头,他这番做派倒是可以过关。
可惜,人家也是精油子,并不在乎你一句“错了”,就是你痛哭流涕,这两人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既然要屈辱,就要让他屈辱到底,脸撕破了,就干脆扯烂了,碾碎了。
“哦,不不不,那件小事,何足挂齿,秦亦然,千万别求饶,老子也不会饶了你,甭拖延时间,房照序那个蠢货可救不了你。”
“房照序救不了,不是还有我这个姓秦的人在。”
秦缘推开门,笑容浅淡,却隐约透出危险的味道,目光令人看不真切。
“姑姑,救我。”
秦亦然的脑子眩晕起来,一股麻电窜到四肢百骸。
腿也软,脑海里,浮现出那些人的评论。
“瞅见没有,就那穿白衬衫的,气质凌厉不怒而威,配上肉弹身材的反差,啧啧,有搞头。”
“乃尔挺大的,颤得小爷鸟都要飞了,哈哈哈……”
想着,想着,秦缘仿佛在他面前,穿着军装衬衫,领口的位置拉开,露出了精致的锁骨,挺立着傲人的部位。
可是最吸引他的,是那双广阔深邃的眼。
她在抽烟,样子很特别,是一种说不出的奇妙。
这时候,就希望手里有一根小皮鞭,尾部开叉,幻化出千万根触须。
递到她手里,求她用力抽打。
求她说,“哦,你这坏孩子,希望我这么打你是不是,打得狠狠的,你下次会乖乖听话是不是?”
他一定会乖乖地点头,“妈妈,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接下来,想象的画面,根本就止不住。
她吐出了最后一个烟圈,把烟头死死压在烟灰缸里,眼睛盯着他,对他招招手,“你过来……”
冷淡的声音让他一阵酥麻,莫名的兴奋从背脊蹿起,直冲脑门。
他像一只狗,爬了过去。
他扭动着身躯,不知道该怎么办,笨拙,青涩。
秦缘见他这副模样,哭笑不得。
杨心愿跟莫雪阳都不动,似不愿离开。
秦缘走到他们面前,在茶几上的花瓶里,随手拿出一支玫瑰,手指握住殷红的花瓣,手指一点点掐紧,揉碎,留下满地残红。
“杨心愿,莫雪阳,你们要跟秦家作对吗?”
“不了,既然是秦姑姑你来了,咱们就先走了。”
莫雪阳薄而淡色的唇勾起了一丝细微的弧度,狭长的眼眸也溢出了点点笑意,转瞬即逝,很快就被平静所掩盖。
拽着不甘心的杨心愿,快速离开。
这一局,是他们输了。
两人之所以玩阴的,就是打算在孩子们的层面计较。
可秦缘一来,就拿出了家族这块牌子,性质就变了。
再不识相,可就是把家族对抗拿到正面战场了。
这不是莫家想看到的,更不用说还在秦家“一条船上”的杨家。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
她一出现,就先发制人,让莫、杨二人知难而退。
“啧啧,这帮混蛋玩药玩得越来越熟练了,最近好男风的祖宗们搞出来的吧,这媚态,真勾人,如此尤物,一点都不比女人差。”
一笑款款而来,见秦亦然的样儿,心头一动。
这要不是秦缘的侄儿,呵,就给他当解药算了。
秦亦然身上的温度还在攀升,经受不住地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秦缘,东西拿来了。”
秦寄年递给她一个鼻烟壶。
“给房照序吧,他会处理好的。”
秦缘没接,留下一句,转身潇洒离去。
房照序跟着秦寄年上来的,人就在门口,听见了她的话,走了进来。
秦亦然闻到一股很重的辛冷刺鼻气味,脑子一精神。
睁开眼,脑子开始转动。
力气一点点回来,脑海里的画面挥之不去,越来越清晰地刻上了印记。
他甚至能回忆起柔软的触感,腥臊的气味。
房照序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
他还以为药效没过呢。
秦亦然握拳咳了两声,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没事。”
梦里不知身在何处,一晌贪欢,醒来,却是无限空虚寂寞冷。
房照序不知他的惆怅,只狠狠地骂着死对头。
秦亦然也沉下了眼,对那俩人,他也死磕到底。
“幸好姑姑来了,不然我们今儿就真栽了……”
“你说什么?”
秦亦然惊呼出声,他以为,以为那只是个梦,没想到,姑姑真的来了,那梦里,是不是……是不是真的。
“哎,亦然,我就说嘛,姑姑其实挺好的。”
“嗯,你说得没错。”
“……”房照序一愣,天要下红雨了,秦亦然也夸姑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