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景淮瑜对秦缘异常热乎。
为啥,秦缘门儿清。
他快被戚贝贝缠疯了。
他以为掌控住了这个天真烂漫,说话做事不过脑子的女孩。
随着时间的流逝,忽然发现,自己什么都没从她身上得到。
他本来的目的是要攻克自己的上司,被小姑娘缠得连跟秦缘亲近的机会都没有。
也是秦缘对他并不上心。
他任职到现在,从未被她单独召见。
这个女人,仅仅是站在那里,不言不语,身周就有一种凌厉的气场。
开了口,更是一种带着逼人戾气的深邃。
近她的身,等于把命拴在裤腰带上。
只是,他也没办法。
在总部混着的这些年,他算是看出来了。
甭管是男是女,长得好看,又没有自保能力的,都是罪过。
既然要被潜,就要找最有前途的这位。
上头那位的耐心有限,把他送过来这么多时间了,一点建树没有,还浪费了大把时间。
他没有机会等,只能主动出击了。
“部长,您累了吧,我给你揉揉肩膀。”
扮高端,不冷不淡,不卑不亢的风格没有吸引住她,就换温柔体贴。
只要能出人头地,什么样的事,他都能做。
“还以为你能多装两天呢,欲擒故纵,吊高来卖的把戏,看着就倒胃口。我很好奇,你跟陆离,是不是那种关系?你是下面那个,还是他?”
秦缘由口袋中拿出烟盒,食指轻动便拈起一支烟卷,点燃后,深深吮了一口。
不紧不慢,讽刺之意,三言两语,不留分毫余地。
这话真的太毒了,尤其是对这种自命清高的书生,最致命。
景淮瑜精致的脸血色褪尽,愣在当场。
强自调整好的情绪,似在内心喷发。
不仅是因为秦缘的讽刺,还因为她讽刺里的那根刺。
要是陆离能看上他,他又何必遭此羞辱。
可那男人,想起来,浑身发抖。
“你……你早就知道了?”
难道他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就只是在娱乐她吗?
心底滑过这个念头,他却又冷笑,怎么可能!
她是不可能知道的,除非……
“是啊,从你第一天来的时候,就知道了。看着你费尽心思在机关里周旋,挺有意思的,周大姐的饺子好吃吗?”
秦缘唇畔染笑,一对黑眸直直望进他眼帘,彻入他瞳孔深处。
“你……你连这都知道?”
景淮瑜踉跄地后退了一步,满脸愕然,全身无力。
秦缘把他脸色五光十色,变幻莫测的神色尽收眼底,大概能猜到他心中的愤懑。
“周大姐是机关里的老人了,你这点路数要是都看不透,早就被挤下去了。你啊,太小看女人了。”
以为用美男计就可以让旷久的老女人上钩。
殊不知老女人的反套路,早就将他的野心摸得一清二楚了。
寒冷的冬夜,一碗热腾腾的饺子,无疑是有治愈的作用。
景淮瑜想勾搭周大姐是真,被温暖也是真。
猪肉白菜饺子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朴实味道。
劳心劳力一天,看着亲切的家乡味道,想起了家里升起的烟火。
仿佛倦鸟归巢,船只靠岸,心里的倦意也放下了。
吃上一口,忍不住就放下了戒备。
血只往胃里走,脑袋里是空的。
在大姐的笑语中,透露出去多少,他都不记得了。
原来,都是假的。
他鼻头一酸,心中委屈得不行。
好嘛,这就是手段不如人,还怪人家太狠心。
他也不想想,若是他成功,人家会受到多少伤害。
景淮瑜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再被人羞辱了,掉头就走,不一会儿就来请辞。
秦缘大手一挥,批了。
一个小卒子的离开,倒是让正、副两位司令都松了口气。
即便知道那种货色,秦缘看不上。
不是还有那万一的情况嘛。
万一人家玩点手段咋办。
走了好,走了干净。
秦缘忙完了,就打算去启明山庄松快松快。
顺带,中途解决点小事。
坐上秦寄年的车,唐正把手里厚厚的资料递给她。
“班子里所有人员的资料又重新梳理了一遍,请您过目。”
“你说说看,这些人里头,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
秦缘随意翻了翻,把资料放在一边,笑着问唐正。
“一时还说不好,只看资料,只听风评,不能下判断。目前看来,还是宴知槿比较靠谱。宴家是站在秦家这边的,他不会拆台。”
唐正慢慢地把心中所想述出来,秦缘也没回应。
但他知道,她听进去了,心中也有了计较。
说起了另一桩事,“对了,莫烷的事……”
“撂了他。”
秦缘淡淡的眼神,眼睛里深不可测,
“恃才傲物过了,就成了猖狂了,我就是欣赏他的才,也不想用心不在我这儿的人。”
她从陈彬手里保下了莫烷,真心实意邀请他出任幕僚。
他不答应,想要去陆离手下。
对方不肯要他,他才回头。
他想在她和陆离之间选主子,还得看她愿不愿意让他挑。
不过这样的人,她就是不用,也不会允许他真的落入了别人手里,宁可毁了。
“但这事,您面上也不好看啊。”
唐正想着,不如人先收下,后头再找法子收拾了,好歹这脸面又挣回来了。
秦缘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样的东西,留在身边更丢人。”
“……”唐正一时被她的霸气,碾压地说不出话来。
车子前往启明山庄,中途唐正就下车了。
他跟唐清玄,不投。
准确说,他看不上小叔的不作为。
只是,他不知道,当初唐家,就是太作为了,才遭了大难。
秦缘过来,唐清玄很高兴。
从酒柜里拿出一瓶葡萄酒,倒了两杯酒,放在托盘里。
放在茶几上。
其中一杯递给秦缘,另一杯握在自己手里。
她端起酒杯,瞥了他一眼,盘腿坐了下来。
抿了一口,点头赞叹,“不错,不是大牌,但葡萄的酸味和甜味适中,是好年份的酒。”
不是人云亦云的大牌,就是好的。
上次聚餐有人就带了瓶号称是好酒的,结果她一尝就品出不对劲了。
里头串了别的年份,酒味淡了。
那些人还牛嚼牡丹似的狂饮,倒了她的胃口。
“你喜欢就好。”唐清玄举杯笑了一声。
秦缘懂酒,好喝酒,不是好品质的,根本就不敢拿到她面前献丑。
“咳,乏了,去温泉泡泡。”
秦缘放下酒杯,从侧门往温泉处走去。
唐清玄占的院子十分古,却不朴。
他惯会享受,自己又花了大钱拾掇。
青砖小径,鹅卵甬道,奇石异草,格局设置一丝不苟。
古董家具更是件件天价,还有一处私人温泉。
当初看中这里,就为了这,在古代可是帝王才享受地起的,一般人哪里消受得起。
贵妃一身冰肌玉骨,就是靠泡出来的。
当年唐明皇总爱带着杨贵妃去骊山温泉,并修建了“海棠汤”专供贵妃沐浴之用。
白居易《长恨歌》云:“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亲承恩泽时。”
陈鸿《长恨歌传》载:杨贵妃在海棠汤浴罢,“即出来,体弱力微,若不盛罗绮,光彩焕发,转照动人。”
从这些文字中能想象出贵妃出浴后,犹如芙蓉出水般动人心扉的美。
玄宗更是对贵妃出浴大加赞赏。
目视浴罢的杨贵妃,不仅感叹道:“美人新浴,如出水芙蓉。”
他对贵妃的宠爱也因贵妃出浴后的娇美而加深。
以至于回眸一笑百媚生,后宫粉黛无颜色。
唐清玄特意让人配了方子,给她养肌肤。
秦缘进了池子,白雾腾腾,空气里蕴着天然的味道。
泡了一会儿,舒坦得毛孔扩张,皮肤都在大口大口呼吸。
正半睡半醒间,朦朦胧胧,胸前一重。
热气熏得人没有力气,完全起不来身。
熟悉的味道和手法,也没有让人她防备。
唐清玄没有刻意占便宜,他正儿八经地和老中医学过认穴位,学过药理,和推拿师学过手法,实践力度的把握。
他拿起托盘里的精油,倒在手心里,慢慢搓开。
均匀地抹在秦缘的肩膀上,沿着背部的筋络,一一疏通。
秦缘双臂折着,趴在岸沿,背上的皮肤一片酡红,像喝过酒一样。
胸前两团凝脂,也在唐清玄的手里乖巧跳跃。
揉完了上面,唐清玄已是满头大汗,某个地方更是炙热无比。
停顿了一下,手伸到了池子里。
“醉鱼羹应该做好了,再泡一会儿过来喝吧,别睡着了。”
唐清玄有些受不住了,撑着岩边,一跃而起。
“嗯。”秦缘趴在岸边椭圆形的石头上,合眼放松。
醉鱼羹是秦缘挺喜欢的一道菜品,既暖胃,又美味。
别的没什么,美味的精髓,在以酒代水。
上好的桃花酿,酒味很清淡,并不浓烈,用来烹调还带有一丝清香,很是合适。
青玉小碗里盛放着热气腾腾的鱼羹,上面还撒了一朵桃花。
秦缘端在手里,细细品尝。
“嗯?秦缘,你看,这不是陈彬嘛,国院一把手之子与娱乐圈小花的二三事,哈,点击率……上亿了。”
唐清玄翻着手机,突然送到秦缘面前。
一把推开手机,放下勺子,用毛巾擦了擦嘴角。
“敢爆陈彬料的,你猜是谁啊?”
陈鸿飞的政敌,看不顺眼陈彬的人,还是陈诚,或者是那个小花自己?
“管他是谁,看戏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