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下定决心
胡捷婕2019-05-28 20:223,567

  这头秦缘被伺候舒服了,呼呼入睡。

  那头秦立寒抽打秦亦然,皮带都抽烂了。

  秦立寒的性子像冰,稳,静,冷,可别碰他底线。

  秦缘就是他的底线!

  什么老子,儿子,在他眼里,都没有妹妹重要。

  秦亦然被送去治伤了,那小子临走前,还是死不认错的眼神,嘲讽着他的父亲。

  他恨不得拔出枪来,一枪崩了他。

  秦立寒坐在办公桌前,两指夹着烟,却没有抽一口。

  他并不抽烟,柜子里全是烟。

  什么特供,军供的,一大堆。

  曾经秦缘特别喜欢抽的云烟也放了一大箱。

  就像她屋子里的那些东西,曾经她都喜欢,现在却不喜欢了。

  她抽的烟,也早就改了口味。

  将长长的烟灰磕在烟灰缸里,合眼揉着太阳穴,是愁,是痛,是不知所措。

  “我知道你也想上她,你不敢承认罢了,我不是你,我一定要得到她。”

  小兔崽子的诛心之言,触动了他心底的难堪。

  烟头烧着手了,一抖,掉在地上,狠狠踩碎了猩红。

  秦亦然比他勇敢。

  为了追求心爱的人,他要背弃家族,去依附并不待见他的陆离;

  为了实现目标,他振作精神,摒弃纨绔之风,在军营里,努力上进。

  作为一个父亲,他是乐意看到儿子上进的,只是他的上进,目的不纯,手段下作,实在难以让他放心。

  这天夜里,秦立寒怎么也睡不着,痛苦煎熬着神经。

  他走进了父亲的书房。

  老爷子像是知道儿子的痛苦,也没有去睡,而是等着他的到来。

  他放下手里的棋子,对儿子招招手。

  秦简已经几乎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不再亲自披挂上阵,可在幕后,他一点都没消停过。

  只要他的电话打出去,别人都会卖面子。

  外头的事,他能料理清楚,可家里头,他实在难处理。

  儿子还没从沼泽里爬出来,孙子又陷进去了。

  “立寒,我把小俊放到你身边。他是老实人,可你别觉得他不够灵活,老实人最大的优势就是踏实本分,他跟着你,对他也好,对你也好。”

  儿子身边能人辈出,可少的,就是这么个实心眼的。

  就好像秦寄年对秦缘一样,坚决服从,将自己的思想压制到最底处。

  妻子死后,一直是自己的警卫员林俊陪着自己。

  他怕自己死后,秦立寒也变成“孤家寡人”,那就太可怜了。

  他希望林小俊也能像他父亲陪着自己一样,一直陪着秦立寒。

  “是,您说得对。”

  秦立寒点了点头,老人说的话,都是活了一辈子得出了真理。

  “亦然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老爷子叹了口气,还是提到了这个话题。

  秦立寒隐晦地看了父亲一眼,默然不语。

  拿起桌上已经晾到85度左右的水,在杯中倒了三分之一的水,投入了适量的龙井茶叶,待茶叶慢慢舒展后,再加满水。

  秦简拿起一杯,茶汤碧绿,香气清高。

  尝了一口,滋味甘醇,微敛眉眼,“陆家不怀好意,秦家的继承人,不能让他们带走。”

  秦立寒闻言,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我不会,陆离什么心思,我知道,秦亦然就是死,也得死在秦家。”

  秦简叹了口气,茶上冒起的热气氤氲了他的眼睛,“你妹妹那儿……已经在厉家这条船上,就不可能下来,秦家不一样,秦家虽然被打上了厉家的标记,但双方的势力没有搅合在一块,你还是有主动权的。”

  秦家的游离,始终让厉筹谋心中有一根刺扎着,他培植新的家族,来对抗秦家。

  可惜秦简一直避其锋芒,却不被压制,让他的拳头,就像打进了棉花里一般,毫无作用。

  如今撕破的脸,又因为有了孩子,隐隐开始修复。

  只是厉筹谋的这副嘴脸,实在难看。

  至高无上的位置,却使自己的人生都弥漫着悲情寂寥,挚爱永别。

  帝位下,埋着多少血与泪。

  这就是秦家人为何从不觊觎这个位置,它需要付出的,实在太多了。

  秦立寒懂父亲的意思,秦缘已经被打上了厉家的烙印,他们秦家就很被动了,

  若是秦亦然再被陆家拉上船,军部的势力,会很容易被分隔成不同的派系,再难聚合。

  盐分的浓度在不断被稀释,承载力则少而又少。

  这不是秦简与秦立寒想看见的局面。

  秦立寒负手站在窗口,不怒而威。

  脸型轮廓不失英俊,但身上习惯发号施令的气势太足,反而令人容易忽略其外表,而被其气场所震慑。

  若不是长年累月地身居高位,男性身上是无法养成这种习惯性的威严和压迫感。

  林小俊站在他身后,长相肖像他的父亲林俊,身上带着职业军人才能养成的标杆式举止,望着严峻和不容挑衅的背影。

  秦立寒心中明白,哪些时候要和颜悦色,哪些时候要恩威并施。

  他这样的人,对脸上该有的表情都算计过一样不多不少,对要传达的信息也无需因顾虑而拐弯抹角,而是更讲究单刀直入,杀伐果断。

  林小俊的不动声色,让他的试探十分满意。

  父亲让自己警卫员的儿子来到身边,等同于把林俊的衷心也递过来,只是,他并不希望林小俊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你出去吧。”

  秦立寒望着窗外消失的影子,吐出一口长气,然后简洁明了地下达指令。

  他忽然有种说不出的伤感袭上心头,他在工作上,在生活上,从来没有违背作为秦家人的准则,果断得冷酷。

  只有在对待秦缘这件事上,一再犹豫反复,一再考量不定,他已经不像自己了。

  到了晚上,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的前一秒,他期待着自己能回到过去。

  那里是他因为懦弱放弃的手,是他压抑离开的爱,是他不孤独的可能。

  父亲压着他的肩膀上,严厉警告,“你是秦家未来的掌舵人,行差踏错会毁灭家族。”

  秦缘睁着不可置信地眼睛看着他,那一刻,里头清晰的印刻着“恨”。

  他忽然觉得心中像被针刺一样隐约作痛,在他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她正怀着秦缘,大着肚子,目光温柔如水,笑语盈盈问:“寒子,你喜欢妹妹还是弟弟?”

  “妹妹,以后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妹妹,不让人欺负她的。”

  秦立寒摸着母亲的肚子,里头有个跟他血脉相连,无法分割的人。

  他再次参与了妹妹的成长。

  她生病的时候,他不敢合眼;

  她学写字的时候,他手把手教;

  她去上学了,他一直跟着,就怕她路上摔着。

  “哥哥,你回来了。”

  她激动了奔了过来。

  他听着妹妹的喊声,眼眶忽然润湿了。

  他恍然大悟,原来,她很久都没有亲热喊过他“哥哥”了。

  他的不敢靠近,除了那些心思,还因为愧疚。

  愧疚曾经信誓旦旦的话没有做到,越不敢靠近,就越想靠近。

  慢慢的,这根刺就扎进了心底,一动,就流血。

  说实话,他在结婚的时候,虽然心中不愿,可也知道自己的责任,歇了别的心思。

  利益结合的婚姻,讨论爱情这样的东西是奢侈的,两个人就这样平静地,互不干涉对方生活地相安无事,也许也挺好。

  陆心爱出身名门,高挑漂亮,气质容貌都出色,学识过人。

  可惜,她的内心跟外表一点都不匹配,就像一块高仿的手表,外表看着外表看着锃亮华美,撬开来,里头全是塑料零件。

  她mi烂的生活在婚后一点都没有收敛。

  秦立寒从来不碰她,也就对她的出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不是被她设计了一回,也不会有秦亦然。

  秦亦然出生的时候,他还去验过DNA,在那之前,他都没有相信陆心爱生的是秦家的孩子。

  陆心爱把自己作死后,又来了第二个“陆心爱”。

  这个女人比陆心爱更可怕,陆心爱只是贪玩,

  她却有巨大的野心,想掺和到秦家的事业中来。

  那场交通意外,并不是真的“意外”,而是秦家给她的家族一个警告,秦家并不是好拿捏的。

  经历了两次不美妙的婚姻,秦立寒终于可以解脱了,反正也有了秦亦然。

  梦还在继续,过了那个坎,他没有放开手,后面的日子里,没有痛苦,没有悔恨。

  春天,他带着妹妹去踏青打靶。

  夏天,他带着妹妹去游泳。

  秋天,带着妹妹去爬山看红叶。

  冬天,他带着妹妹在雪地里打猎。

  她冷了,他会给她烘手。

  她热了,他会给她打扇……

  梦里的妹妹,受着娇宠,脾气不太好,动不动就朝他发火,可她信赖他,依靠他,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都会来找他。

  可现实中的妹妹,犹若孤零零的白杨树,修长而挺秀,孤独而无依无靠。

  她优秀地让人骄傲,也优秀地让人心疼。

  梦很长,长到足够他将那种肢体亲密挨近的温馨感镶嵌入身体,长到足够他思考明白一直悬而未决的问题,长到他给自己下定了决心。

  凭什么,他不能靠近自己的妹妹。

  秦家要的主母,他娶了,还两个;

  秦家的继承人,他给了;

  势力,他也有了,那还有什么能阻挡他的脚步。

  有,那就是秦缘的态度,客客气气保持着疏远和距离。

  这是一种抵制,也是一种防备,更多的却是漠视。

  她不在乎了,所以不悲不喜,所以平淡对待。

  这样的情绪比恨更可怕,无论他怎么做,都磨灭不了过去产生的伤痛了。

  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弥补,但他也懂得,晚开始,比永远都不开始强。

继续阅读:第一百三十二章 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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