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没事做的时候,秦缘就会在中nh里逛逛,却特意避开一号办公院。
站在大殿门口,抬头看了眼庄严的宫匾,“太极”二字,随着明黄的琉璃瓦,在晨辉的映射下,璀璨夺目得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刚想进入宫殿,却被黄义德的侍卫拦了下来。
“秦部长,前方禁止通行。”
“为什么?”
秦缘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忽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
“领袖在里头。”
在里头就在里头,心虚个什么劲儿啊。
只是,这个时间点,黄某人应该在办公院里头忙碌公事才对,怎么会在这儿闲逛?
正在她疑惑间,殿门从里头被打开了,黄义德一脸Yin荡地走了出来。
秦缘见多识广,瞅着他一身的Yin秽气儿,就知道他在里头干了什么好事。
对方见到她也是一愣,脚下的步子顿了顿,不自在地黑了脸,转头就走。
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摇曳生姿地走了过去,再抬头看“太极”二字,以往心中对这儿的敬畏,在此刻已尽数化为了齑粉。
黄义德边走边怒火高涨,他肯定秦缘是看出什么了,尴尬极了。
厉筹谋一句话,就让秦缘住了进来,虽说两人不碰面,他只当宫里没这个人,该怎么就怎么,但心里头,肯定难受。
都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秦缘的身份,注定了他的防备警惕,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如梗骨在喉,吞不下,也吐不出。
秦缘逛了一圈,就回到西暖阁。
阿姨给她炖了冰糖燕窝,她心不在焉地吃了两口,就去睡了。
这一觉,睡到了泰元过来,在西暖阁阳台期间,泰元都会过来陪她睡觉。
厉筹谋说的,父子感情要从小培养,就是小种子,也有感知,知道好赖亲疏。
黄义德越发难受,如同利刺儿刺得他胸口发疼,可他依然没办法拒绝。
秦缘见着他了,头一句就是,“今儿不小心给你儿子看了个恶心东西,一会儿我要多看你两眼,给儿子洗洗眼睛。”
是的,他们已经确认了孩子的性别。
做完四维B超,泰元拿着已经辨明身份的单子,看着自己的儿子,眸光中一闪而过许多复杂的情绪。
当她在检查时,他就坐在一旁,医生让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内容。
一个小小的胚胎,慢慢长出了手和脚,长出了五官,他们说,这个孩子长得很像他。
那一刻,他的心脏开始剧烈收缩,血液沸腾,简直难以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充斥在四肢百骸中,他失去了冷静自持。
他的手指慢慢靠近屏幕,身体像是拉紧的弓弦,僵硬地绷着,直到碰到的那一刻,才松弛下来。
沿着屏幕的表面,他轻轻地摸着孩子,几乎控制不住手指的颤抖,眼神里透出喜悦的信息,低语般的呢喃,“孩子……”
秦缘也微笑地看着屏幕,轻轻嗯了一声,“孩子……”
手覆盖住了腹部,这里有了一个小生命,这种感觉,真神奇。
泰元忍不住,在她的肚子上,留下了一个吻,表情十分认真,“我会好好保护你们。”
“我相信你。”
秦缘的眼眶里,带着湿意。
泰元听她说起“恶心的东西”,想起方平跟他汇报的情况,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黄义德这是有多饥渴难耐,才会选择在“太极”殿里头搞这种事。
里头过去是摆放皇家祖宗牌位的地方,哪个皇帝做错了事,得在里头面对自己的祖宗反省错误,一丁点的不敬都不许有,黄义德牛,把好好的一座宫殿亵渎了,简直作孽。
对秦缘的吐槽,他也不能多说什么,难道跟着一块吐槽黄某人的不敬之举?
那也没有用啊,人家作死也是人家的事,阻止不了,等着他把自己个儿真的作死了就完事了。
他揉着她的发顶,叹了口气,
“明儿陪你出去一天,保证让儿子忘记今儿看到的恶心东西。”
秦缘欣然同意,在这个龌蹉之人待着的地方,空气都变得污浊了。
她需要出去多呼吸清新的空气。
泰元伺候人,不像沈君浅和唐清玄那般细,吃喝拉撒玩都面面俱到。
他空了,就带秦缘去部队,去参观演练,为了给儿子从小培养军事素质。
根据秦缘提出的改革计划,空军正在进行转型建设的备战集训。
用实案实情、实兵实弹的行动演练,检验论证作战方案。
尤其是在机降突击和精兵作战的结合中,探索新型作战力量的组织指挥与作战实施。
空一师作为主战力量,在第一轮的演练中,就突出了自身的优势。
低空渗透,隐蔽抵近,在戈壁荒山如神兵天降。
新组建的空中突击特战队“秃鹫”首次亮相,标志着平面作战向立体攻防转变。
以奇为先,以快制敌,多点着陆,降打并举。
秦缘看着自己的成果,也难掩激动,“空军的新质作战力量建设,为各军种的未来,提供了有益借鉴。在未来,这会是一支强大的现代化新型军队。”
泰元揽着她的肩膀,“当然,等我们的儿子参军时,这支军队会更加强大。”
让儿子看到父母的成就,让他为父母骄傲。
也适时的,让儿子看看父母受过的“苦”。
第一军校的徒步行军秦缘不陌生,新生训练就得三百公里拉练,不过现在增加了难度,得实战化背景,野外行军。
来到出发点后,没有预定路线,没有指示路标,只有终点位置,能够使用的工具也只有手中的地图和指北针。
学员自主设计行军路线,全副武装踏上十公里的山路。
人家风雨兼程地用11路前进,泰元开着吉普车,慢悠悠地带着秦缘在后头跟。
“我那次新训,吃喝都不给发。前头一段路,还能找点水,我们就做了简易的净水器,后来连水都找不到,就只能用冷凝水采集……”
秦缘对自己过去遭的罪那是记忆深刻啊,十几年过去了,仿佛就在昨天,细节都在脑子里存着,随时拿出来忆苦思甜。
那会儿的教官在他们心里,就是大魔王,想着法子地整他们。
做净水器得找个竹筒作为容器,三角巾、石子、沙土、木炭,作为净化介质,一层一层反复过滤,完了还要进行煮沸消毒,才能喝。
冷凝水采集,更繁琐,构建采集坑,铺上塑料布,依靠太阳光的照射使土壤内的水分蒸发聚集,耗时长,采集量小。
连喝口水都这么麻烦,做饭更是难上加难。
好在大家逼急眼了都能用上点本事,挖灶的挖灶,抓蛇的抓蛇,去摘野菜的摘野菜。
实在没办法,就饿几顿。
有一口吃的,就分享,没的吃,大家一块画饼充饥。
说起过去的苦,现在只剩下了趣儿。
秦缘那会儿就隐隐当了头,别的人都啥也不知道,就她野外生存技能满格,大家都只能仰仗她来生存。
这些都是在训练营的时候学会的,学到了,就是一辈子享用不尽。
都说枪是当兵的第二生命,那野外生存就是当兵的第三生命了。
这些都是他们这些天之骄子宝贵的人生经历。
经历过这些,才知道活着不容易,才会心性坚毅,朝着目标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泰元的“胎教”做得是不错的,但他最会的,是伺候孕妇的特殊需求。
早早的,秦缘就被请到床铺,准备入睡了,可她一直缠着聊天,这一聊,就是两个小时。
泰元都困得没法子,她却瞪着两只大眼睛,闪着水润润的光。
“缘缘,早点睡吧。”
泰元拂开她的手,身体蹦的紧紧的。
为了儿子好,为了她好,没什么不能忍的。
泰元是冷,是霸,但他细致起来,温情起来,可以叫人,为他生,为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