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缘妥协,沈君浅心里舒服了。
泰元知道沈君浅的存在,沈君浅自然也知道泰元的存在。
秦缘又不会刻意隐瞒着。
平时可以装着不在乎的样儿,一旦有了争的机会,也不会放过厮杀。
男人的本性中,对女人的所有权,都会争。
争的尺度,倒是把控得住。
绝不叫她为难。
这也是很多人的心愿,他们厮杀也好,拼命也好,都不想伤害她。
两人路过男装区,秦缘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橱窗里的一件大衣。
跟自己身上的这件,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都十分接近,可以说是情侣装了。
沈君浅自然也看到了,深棕色的大衣,剪裁流畅,简洁大方,一股子精英风。
“走,进去看看。”
沈君浅拉着秦缘的手,走了进去。
店员一眼就看出了两人的“富贵相”。
这款大衣是今年的限量版,价格高得离谱,能舍得下手的都得有“富贵相”。
而且这款衣服还很挑人。
从版型来说,不是匀称修长的体型,撑不住;
从款式上来说,又稍显成熟,一不小心,还会有沉闷感;
年轻人挑不起来,年长的,又穿不出味道。
有种设计师根本就不想好好卖衣服的感觉。
这个男人就不一样了,眼毒的店员用审视的眼光打量了片刻,立刻就觉得,这件衣服是为了他量身定做的。
“这件衣服,我们试试。”
秦缘指着橱窗道。
“女士,您的眼光非常好,这款大衣是我们……”
吧啦吧啦中,店员小心翼翼地把大衣拿下来,送到男人手里。
沈君浅脱了外套,拒绝店员的帮忙后,自己穿上了大衣。
浅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配上简明的大衣,他出众得让秦缘眼睛骤然发亮。
店员巧笑嫣然地夸奖,“您穿着,太合适了。”
心里想着,这个月的奖金蹭蹭往上涨,好开心。
秦缘上前,揽住沈君浅的腰,两人的视线,在穿衣镜中相遇。
沈君浅接收到了她直白不加掩饰的欣赏,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眼里的那种光芒,明亮到让他为之心悸。
沈君浅低调预定了“金城”酒店的包间,作为和秦缘烛光晚餐的地点。
两人在电梯里碰上了另一对挽着手的男女。
女人长得很漂亮,一身华服,拿着上百万的包,小心翼翼地避免和别人碰撞,连旁边的男伴都顾不上,电梯门一开,就出去了。
男人却没有下电梯,按了关门键,在门合上的那一刻,他阴测测地说了一句,“这包就算分手费了。”
女人手里的昂贵的包,就这么从手指间滑落。
男人啊,凉薄起来,就是这么翻脸无情。
她惊诧的眼神,让秦缘勾起了嘴角。
她用手指挠了挠沈君浅的手背,后者好笑地握着她的手,让她安分些。
进了包间,秦缘才开口,“那女的,真傻,比起那个手包,她旁边的那个男人,要值钱多了。”
“也不是啊,我觉得她不亏,至少她拿到了百万的分手费。”
“不不不,女人出门最有面儿的,是身边带着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名牌手包,有了这个男人,她还可以获得无数这样的手包。”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沈君浅眯着眼睛,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他握着酒瓶,在浪漫的烛光下,为秦缘倒上酒。
晚餐的氛围极好,烛光、鲜花、红酒、音乐、美食,还有有情人。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女士跳下一支舞?”
沈君浅伸出手,绅士地邀请她。
“抱歉哦……”
她狡黠地笑着,拿乔地撇开头。
却被人猛地往前一拽,整个人都差点撞进他的怀里。
“我不接受拒绝。”
音乐起来,两人跳起了贴身舞。
“咚咚咚……”
不识相的敲门声响起。
“客人,不好意思,今晚有人清场了。”
沈君浅眼神骇人,嗓音沙哑地问,“是谁?”
秦缘坐好,施施然地拉好衣服。
门外的侍者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都是男人,这会儿打断他的好事,不受待见是正常的。
可他还是硬着头皮来打扰了,“是陆大少。”
里面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气氛有些凝结。
秦缘以一种古怪的语气道,“跟陆大少说,秦缘在这里,让他行个方便。”
“哎,好的。”侍者赶紧离开。
不一会儿,敲门声又起来了。
沈君浅简直要爆炸了,他恨不得拿枪突突了外头那人。
门外,陆离靠着门框,七分冷傲,三分还算有礼地问道,“我能跟秦部长聊一聊吗?不会太久,几句话而已。”
沈君浅回头,看了秦缘一眼,对方点了下头,才不情不愿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微微退开一步,算是给他们留出点说话的空间。
“秦部长,秦亦然,我希望他能回陆家。”
陆离的声音,很平淡,无法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他的情绪。
秦缘原本沉静的眼睛里,射出利剑,直刺人心。
“没有人能把秦家的继承人带走。”
陆离还是很平静,平静地就像一潭死水。
可这潭死水里,不是空无一物的,里面,仿佛有着什么恐怖的东西,要破水而出。
“秦亦然也愿意回陆家……”
陆离走后,秦缘走到阳台上,一边抽烟,一边若有所思。
眼眸里,暗藏杀机。
沈君浅从身后抱住了她,很轻易地点破了她的心思,“看不顺眼,找机会收拾他便可,何必纠结,良辰美景,可不要浪费了。”
他亲她的脖子,语气带着些不耐烦,鼻息也变得粗重起来。
秦缘的眸色又深了一分,低声呢喃,“我想收拾的,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在所有让人厌恶的事中,秦缘最恨背叛。
在背叛的人中,她尤恨家人的捅刀。
秦亦然就算在秦家过得再不好,最起码秦老爷子是真心实意对他好的。
他就算觉得秦家再不好,那也是养了他十几年,让他在京城作威作福的背景。
陆家算什么?
人一天也没养过,甚至连多看一眼都没有。
忽热就要把人带走。
太不把秦家放在眼里,太嚣张了。
沈君浅看着她,幽深的眼睛,就像一个无底洞,稍有不注意,就会吞噬人。
了然于胸地浅笑着,“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想追求的人,对他不屑一顾。他期盼,有值得让她入眼的地方。他希望,能够让她爱上自己。”
沈君浅一边谈笑,一边在她的肌肤上留下吻。
秦亦然并没有掩饰,他对秦缘的兴趣。
你可以把它当成是少年人的痴心妄想,但也不能否认它对男孩的激发作用。
秦缘垂眸思考,时间缓缓流逝,直到时分指针停在十一点。
沈君浅一直陪伴着她,用身上的体温,暖她的心。
她转过头,圈住他的要,头埋在他的胸膛,闷闷道,“我不会允许秦家的继承人,被带走。”
沈君浅眉眼攒笑,“那是当然。”
气氛被人打断了,再续起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