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放松
胡捷婕2019-05-28 20:233,456

  有情人得以安然入睡,傅随安却怎么也睡不着觉。

  傅浥尘一句“安子,你该主动出击了”,让他沉默了良久。

  “你不愿意?”

  傅浥尘一件素色的衬衫,一条黑色的西裤,过于简洁又不失风格的穿衣风格,却衬得他面色如玉,脊背挺拔。

  漆黑的短发,配上他狭长的眼尾,深邃的五官,不苟言笑的面部表情,整个人严肃干练,气质森冷。

  如有实质的视线,不咸不淡地扫在傅随安脸上,明明没有带任何的威胁,却可让他背后起一层冷汗。

  傅随安一向厌恶受制于人,却也只能点了点头,“我没有不愿意。”

  他面上的表情恭敬,浑身的肌肉都在不经意地绷紧,明显是紧张的模样。

  “但是,她不喜欢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吸引她。”

  傅浥尘的眸色陡然一冷,嘴角看似温和的笑意透着令人彻骨的寒冷,

  “安子,你过去是怎么对付那些女人的,也可以怎么对付秦女士,毕竟,她也只是个女人。”

  傅随安放在身侧的手掌克制地收紧了一些,双腿交换了姿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傅浥尘。

  “我过去的那些女人,都是自己贴上来的,就算有些欲擒故纵的,稍微使点劲,也服从了。她不是普通的女人,我真怕她。”

  垂眸不语的傅浥尘眼神里阴翳一闪而过。

  傅随安不停地找理由,拒绝的姿态,仿佛是在挑衅他一般。

  不听话的孩子,是不是该好好地教训一番?

  看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心思的傅浥尘不紧不慢地单手解开袖口,手腕处的衣袖被松松地挽起,露出线条紧致的手臂。

  半晌,他竟然不怒反笑,声音里带着几分散漫和意兴阑珊,“安子,确实也为难你了,这么多年你也累了,不如你还是带婶子去国外度度假?”

  傅随安猛地抬头去看他的堂哥,从他的神态与语气中传递出来明确的信号,他在生气。

  这个人表面上疏朗清淡,其实心狠手辣,冷血残酷。

  傅浥尘有非常严重的PTSD(战争创伤后遗症),他在前线作战,经历了长时间鲜血的洗礼,变得抑郁,变得暴戾,他是指挥官,背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精神压力,特别是反咯阻击战,这场战役成就了他,同时,也毁了他。

  加上他在咯国边境这个鬼地方被磋磨了一阵,性格大变。

  他表面上正常,实际上常年压抑着焦躁,恐惧,自责,失望,狂躁等多种负面情绪,对人报以最大的恶意。

  为达目的,也是用尽从前不屑的手段。

  他一句话就戳中了傅随安的两个死穴,他的部队,还有他的母亲。

  母亲年纪大了,只想在故土怀念死去的父亲,让她出国,不亚于逼她去死。

  他一手打造的“傅家军”,是他活着的信念,他不能放弃。

  傅浥尘轻而易举地就拿捏住了他的软肋,迫使他屈服。

  “哥,我错了。”

  傅随安低下了头,不敢再生出别的心思,只能乖乖听话。

  傅浥尘侧头去看他,眼睛里的笑意加深,“机会不会永远都存在的,抓紧了。”

  他比了个“走”的手势,让傅随安离开。

  傅随安走到门口,回头去看傅浥尘,见他也正望着自己,目光幽深清冷,深沉不见底。

  堂哥总像个高居云端的看客,看着底下的人在旋涡里挣扎着,他给了人希望,却又把人圈在自己的规则里,这就是能耐么?

  他忍不住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决然离去。

  走到围墙边,他靠在墙上,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烟,上下一摇,直接用嘴衔住了一支,挑开打火机,点燃,猛吸了一口。

  就这么垂着脑袋抽着,从鼻腔里冒出来的,都是苦涩的烟雾,头痛得快要炸开了。

  他可真羡慕沈君浅。

  同样是失去父亲,沈君浅的母亲可以坚强地操持沈家,而他母亲却倒下了,把压力全部都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同样是振兴家业,沈君浅的路走得顺风顺水,大势磅礴,而他的路却走得艰难险阻,荆棘丛生。

  同样是跟女人睡觉,沈君浅睡得都是天仙中的天仙,高端中的高端,甚至他能拿下秦缘这朵霸王花,而他身边的女人都是妖艳贱货,毫无内涵可言,粗糙得他都没胃口睡了。

  夹着烟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唇,微微有些痒,想起,秦缘也挺喜欢抽烟的。

  当时她在会议桌上抽烟时,他就很想吸走她口腔里的烟。

  红唇不知道能不能揉得更红,迷蒙的眼神,映入他的身影,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想起她,心中的孤寂仿佛消散了,只有畅想和愉悦。

  看着天空,抽着烟,想着她,原本是睡不着,现在是不想睡,就这么坐了一夜,脚下的烟头一地,脑子越来越清晰。

  为何要为了傅家为了傅浥尘去她身边呢,为何就不能为了自己去她身边?

  傅浥尘要报仇,可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他姓傅的,凭什么就要让她卷入这场战争?

  既然傅浥尘费尽心思让他去秦缘身边,他何乐而不为呢!

  不需要承受道德与人性对他的鞭笞,他只需要坦诚心迹,全然无遮掩地去她身边,把自己的爱意表达给她。

  被傅随安爱着的女人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慢慢睁开眼睛,迎接这一天的朝阳。

  斜靠在枕头上,看着窗边小声讲着电话,神色严肃的男人,嘴角的笑容一直挂着。

  沈君浅正在和人谈公事,即便怕打扰她,压着声音,也不愿意离开卧室。

  挂断了电话,转过头,对上了秦缘的笑容,快步走过去,在她额上留下一吻,“早,我的女王陛下。”

  “早,不知道早餐准备的如何,我想,再不吃东西,我就要饿晕了。”

  秦缘搂了下他的颈项,却不愿意把唇送上。

  她可不喜欢在没有洗漱前,再来个口水交换。

  “当然,今日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请女王陛下移驾去餐厅,需要我抱着您去洗漱吗?”

  沈君浅微微弯腰,姿态从容,漆黑的眼珠中透着一股虔诚,仿佛最忠实的仆人。

  秦缘眉开眼笑,甜如蜜糖,“我自己去,你先去餐厅等我吧。”

  沈君浅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他早已吃过早餐,为了不影响她进食,不会交流,不过是陪伴她多坐片刻。

  坐在餐桌旁,将之前看过的报纸,再翻了一遍。

  秦缘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连衣裙摇曳而至,腿侧的边缝开得不大不小,正好是膝盖上一点,大腿下一点,内里风光若隐若现,

  得到他夸赞的眼神后,施施然坐在位置上享用早餐。

  早餐是普通的白粥油条,加上点酱园的小酱菜,点睛之笔为一小碟来自金陵城的盐水鸭。

  不过几块,配白粥,让寡淡的味道有了质的升华,

  有滋有味,不是油腻腻的大肉,却增饱腹感,

  一碗粥吃完,嘴巴里有点咸香味留存,再要夹,发现碟中已空,不至于淡,也不过于咸,恰恰好让味蕾停留在最佳的位置。

  有点儿满足,又不会太满足,就是最舒服的阶段,满则溢,多了,过了,就失去了美妙的滋味,也失去了对食物的念想,对人生的追求。

  “今日有空吗?陪我去个地方吧。”

  沈君浅没有穿军装,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立领衬衫,同色系外套就挂在椅背上,随着他站立起来,回到了他的臂弯中。

  秦缘浅笑,如果要去忙,就不会穿这一身了,伸出手,示意他来搀扶。

  沈君浅穿得潇洒,既像陪女朋友去看电影的得体,也像是去参加宴会的正式,但无论如何,秦缘都不会觉得,他穿出这样,带着穿着她那样,会去一处废弃的旧训练基地。

  两人都知道这里,在被废弃前,这里被称为“京畿圈公子哥训练基地”,意思就是他们这些二三代一旦被家里人送到部队操练,都是在这里先体验一番真实的世界。

  “你的铭牌呢?”

  “那种东西我哪里会随便带着,放在家里了。”

  沈君浅从外套内衬口袋中掏出一块合金锻造的铭牌,正面上是一只飞鹰,但是飞鹰被剑击穿了翅膀,如同他们这些天之骄子,在这里,就是要被打击的。

  背面是一串号码,就是他那时候的学号,他是靠前的,000027,他是第二十七位学员,秦缘的学号是001527,是第一千五百二十七位学员。

  他用拇指摩挲着号码,尘封的记忆,随着耳边仿佛还未消散的吼叫声,慢慢浮现。

  “我在瓜州基地,碰上了何生前和向武,我倒是没想到,还能见到他们。他们两人是我那一届的优秀学员,29号和31号。”

  “何生前是何言波家的二公子,向武是袁红的独子,此二人在军部的档案都是被销毁的,原来在西边呢。”

  秦缘走在荒芜的石子路上,侧头看他,眼睛里透出了笑意。

  沈君浅垂下了眼,“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语气中,竟带着落寞。

  “若是有一日,你们直面相对,你会不会对他们下手?”

  秦缘挑了挑眉,从他手中拿过铭牌,在手中翻看,除了号码,与她的并未有不同,还是那么丑。

  当年她的同学,可是相当厌弃这个图案。

  “当然,我们可是都学过怎么向熟人下手的,并且,我们熟悉对方的套路。”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妙的表情。

  秦缘哑然失笑,牵着他的手,离开了这里。

  缅怀过去,没有意义,还是活在当下,比较现实。

继续阅读:第一百四十章 和园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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