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缘正站在窗口看着外头的风景,这时候,外头人喊了一声,“新遥来了。”
哎呦喂,威力堪比“鬼子来了”,人心惶惶。
秦缘身边的助理,脸皮抽了抽,“秦小姐,不如我们去后院走一走?”
“怎么,我见不得人?”
秦缘戏谑地看着他。
“不是,是那位……”
助理哪里敢得罪她,但是那位又是个神经病,一言不合就要发疯的。
尴尬地正要解释,蒋新遥拿着马鞭走了进去,他忙住了嘴。
蒋新遥看了秦缘一眼,眼神,就像是夏天里的毒日,好似要把人浇烫。
秦缘不舒服地避开他的眼神,走向通道的另一侧,一看就能看出这个“蒋新遥”绝壁不是个正常人,躲开最好。
蒋新遥走进蒋一方的办公室,马鞭一甩,双腿交叉挂在桌上,“那女的就是秦缘?”
态度一点都不客气。
蒋一方从文件上稍抬眼看他一眼,又回到文件,手里的笔继续批示,却说,“对。”
“有点意思。”
蒋新遥邪气地勾起嘴角。
蒋一方合上一本文件,再打开下一本,眼神微动,“什么意思?”
“不要你管。”
蒋一方沉了沉心,头疼地蹙起了眉头,“别惹她,除非你活够了。”
“我是活够啊,这么不死不活地过日子,好像我挺愿意似的。”
蒋新遥对这世界,腻歪地要死,本来该活着的人,没有活成,该死的,又活得被当成死人一样,还不如轰轰烈烈地干件大事,潇潇洒洒地离去。
“她会是我继承人的母亲。”
这话一出,蒋新遥心里的蠢蠢欲动也压了下来。
北营的继承人,是众所期盼的。
当然,对秦缘他还是没多少尊重的,就算她生了孩子,也没有机会母凭子贵,坐上太后位置摄政,就是哪天蒋一方没了,他的老臣们也能把北边继续经营下去,根本就不需要谁来指挥。
蒋一方的教育,跟他娘半点关系没有,在五岁的时候,他就得搬到独立的院子里,有专门的老师来教授他各种知识,恰当时机,前往学校交际。
他的继承人也有完整的一套教学体系,不需要任何后宅女人的干预。
“那成吧,我对她本身不感兴趣,不过是想看看她有什么值得厉泰元喜欢的。说实话,跟陆河交手,我已经厌倦了,他的方向早就偏离了正道,在误区里一直徘徊着,真够废物的。”
蒋新遥放下腿,将马鞭挂在腰上,施施然走了出去。
陆河一贯都是对自己的专业水平很有自信,在他的专业领域里,天老大,地老二,他自己就是老三,认为自己的一套非常准确,殊不知,被蒋新遥耍得团团转。
也是陆河先入为主,对秦缘的印象不好,所以不过一点蛛丝马迹,他就能往秦缘身上装黑锅。
若是从前,泰元也不会相信他这么轻易的判断,但是两人的关系不是有了裂痕,就是有了信任危机,就这么一点点地积累,终于让他误会了秦缘,甚至他还“伤心”于来自“秦缘”下达的刺杀命令。
秦缘翘着腿靠在沙发里,两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头歪着靠着,望着窗外,神情莫测。
“秦小姐,秦寄年到了。”
助理送来了鸡枞菇鸡汤,放在一边。
寄年风尘仆仆地进来,稍一提裤腿,依恋地蹲在她手边,仰头望着她蒙上烟尘的眼,“秦缘,我来了,对不起,这么晚才来。”
他心里有太多的酸楚,都化为了眼眶里的热意。
这些日子,若不是还拼着一股想要找到她的执着,他早就受不住倒下了。
日日夜夜地想着她,担忧她,没有一顿饭吃得好,没有一个觉睡得稳,噩梦不断地侵袭他的大脑,他迅速地瘦了下来。
助理识趣地将空间让给了他二人,寄年一述相思之苦后,摸了摸眼眶,“秦缘,是不是蒋一方不让你回京城?”
“是也不是,他不让我回去,是为了我好,我同他也有一笔交易,一时半会完不成。”
秦缘微微叹了口气,对让秦立寒一人留在京城里,倍感担忧。
寄年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蒋一方强迫她,心头大为难受,“秦缘,我去杀了他。”
“呵,别说傻话了。”
别说她现在承着蒋一方的救命之恩,不会杀他,即便她想杀,难道就能杀了他吗?
杀一个人容易,可处理他背后的势力,很复杂。
蒋一方死了,你信不信,北边边境立刻就乱。
就是厉筹谋十年励精图治,也没有去动弹北边一分一毫,牵一发而动全身,动不起。
蒋一方雄踞一方,从不和帝都里的人打交道,对什么位置都不感兴趣,他不去,不代表他不能去,只因为不想去。
就像他说的,“我要这天下,睡一觉就能打下来。”
一点夸大成分没有。
秦缘慢慢合上眼,嘴角仿若泛着笑意,杀不了,也得罪不起,就收服他。
他不是想要孩子吗?给他生,反正她服用了欧阳彦给她的药,将不孕的药性祛除得差不多了。
“喝点鸡汤。”
寄年拿起瓢羹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趁热喝,冷了你又嫌腥了。”
“嗯,很香。”汤进了口,顺溜下了喉咙,暖进了胃里。
秦缘用热帕子擦了擦手,问道:“京城里的局势怎么样了?”
“放心,领袖一切都会处理好的,陈彬已经被抓起来了,他们父子俩都会被审判,只是,陈诚母子二人不见了踪影,不然,将他们一网打尽,三个房头分崩离析,不可能再起势。
陈鸿飞留下的势力,被乔政道、李傕、莫可意三人分刮,尤其是乔政道拿到了理长的位置,成为了这次事件的最大得利者。
沈君浅离开后,军部现在是宴时谨掌管着,唐清玄任副总长。”
“大哥跟晏家有协议?宴时谨这个人,还摸不清楚态度。”
秦缘并不愿意让宴时谨染指秦家的势力,毕竟当初她也算坑了他一把,将他抽离东部的势力圈,强制把他纳入了京畿体系。
他对秦缘是有怨气的。
“领袖说,权衡利弊,他是最合适的。”
如果不把宴时谨顶上去,厉派的人,可不会轻易放过这块肥肉。
秦缘慢慢叹了口气,也对,大哥肯定是通盘考虑过的,在目前阶段,是最理想的安排。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门口就有了动静,蒋一方踩着军人特有的刚毅步伐走了进来。
寄年一愣,站起身来,走到一旁,还是保持着他影子的身份。
蒋一方脱下了军装外套,解开衬衫的袖口,领口,瞥了秦寄年一眼。
把他弄过来,一方面是为了安抚秦缘的心,另一方面他也需要有个对秦缘忠心耿耿的人,在她身边,时刻保护着她,不惜付出生命为代价的保护。
他要在秦缘生养孩子期间,完善她身边的安保工作,免得那些不识相的人,过来打扰她,妨碍她的心情,影响孩子。
秦缘对着寄年挥了挥手,后者恭顺退下。
信号已经发出,也不需要闲话家常,诉衷情,直接来事。
秦缘脱下全副武装,仿佛一朵带刺的玫瑰,转瞬变成了一块软绵绵的蛋糕,香甜诱人。
蒋一方看得心颤,对女人,他了解得不多,前前后后就她一个,不过,就她一个,够他头疼的。
得她一个笑容,就让他一股麻麻酥酥回味无穷的感觉经由心田流入四肢百骸,比灌了几坛烈酒更叫人沉醉。
抚着她唇珠上艳丽的口脂,然后放进口中细细品尝,她独特的味道。
有时候看到别的女人涂着的唇膏,他就会想起她特别甜腻的味道,他还买过不少女人的唇膏唇彩,尝过,发现,没有她的甜,颜色也特别纯正自然,不是化合成分惊心夺目的红。
眯着眼欣赏她如花一般绽放的笑颜,蒋一方已经提起了警惕性。
果然,剧情反转,言情剧成了惊悚剧,秦缘翻身跨坐在他身上,两手虎口掐住他的脖子,死命去掐。
掐死是不可能的,掐着玩一会儿就成,若是杀气毕现,他的枪会打爆她的头。
手上松开了劲,她大笑出声,蒋一方却一把推到她,压在了她身上,一眼深邃钻心,“身体养好了没有?”
温柔缱眷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脉脉温情。
“好了怎么样,没好又怎么样?”
整个人仿佛都放松了,很惬意。
“好了就生孩子,没好就把你养好再生。”
他这个人就是个大爷,就是这么霸道强悍,听他的话,就是应该,不听,就磨到你服软为止。
当年在他麾下,秦缘也是一身铮铮傲骨,把她半夜丢在深山老林里,二十公里她自己跑回来,把她丢在狼窝里,她把狼全杀了,挑着二十几个女兵车轮战去欺负她,全给她打趴下。
现在,她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到底是当了母亲的人了,得惜命。
“生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
体会到她的未尽之语,探过头去用胡渣磨蹭她的脸颊,“老子今晚就叫你怀上。”
指尖从背部滑落,朝微微凹陷的尾椎骨滑去,停留在腰窝处轻轻打转,指尖的滑腻动人心魄。
蒋一方动情地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