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冬凉的夜
胡捷婕2019-05-28 20:233,522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深邃的眼睛,却被望远镜遮挡住了。

  他随意站在那里,浑身散发出沉静而不可忽视的气息。

  这样的男人,总是让女人心生惶恐,却不得不仰望着。

  放下望远镜,他离开了房间。

  他走路的姿势放松,却也带着猎豹般的警惕。

  陈彬特地为蒋一方举办的欢迎宴会。

  大厅里的气氛已经热闹起来,陈彬指挥身边的女子,去给蒋一方倒酒。

  “这是碧玉潭的头牌碧玉,蒋司令尝尝这‘闭月羞花’,酿酒的水用的是雪山融水,碧玉果和青梅一块酿制,清冽爽口。”

  这是又把自己的女人抛出来了。

  杨悦还是挂着笑脸,只是笑容中,暗藏着几分讥诮。

  “尝尝。”蒋一方的声音,极有威严。

  一边坐下,一边把手套脱下来,扣在桌子上。

  杨悦垂着头,手里端着酒盘,一步一步,拾阶而上。

  蒋一方军装上的金属扣可以折射出她复杂的眼神。

  她蹲在他的身边,执起酒壶,倾满酒杯,却不停手,酒水漫出了酒杯,一直流淌到了桌上。

  她伸手,从纱衣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闪着冷幽的光泽,刺向他。

  酒壶倾倒,酒水溢出,洒在了他的军装外套上,晕开了深色。

  杨悦顿时大惊,心头一跳,试图挣扎,他的手却如铁箍一样。

  她看到的,是一双冷傲睥睨的眼睛。

  他的手一松,杨悦就像纸片一般飞了出去,残花似地躺在地上。

  陈彬的脸色,都不能用惨白形容。

  在太岁头上动土,嫌命太长了吗?

  问题是,这完全就是这个女人自作主张,他根本就一点都不知道,他急着要拉拢蒋一方,怎么可能刺杀他。

  可人是他的人,蒋一方会相信他是无辜的吗?

  蒋一方眸光微闪,手指慢慢在桌上扣着,仿佛扣在每个人的心上。

  “陈大少的这份大礼,送的可真是别致。不过……”他话锋一改,漫不经心道,“也挺有意思的。”

  “呵呵,误会,误会,这完全是这个女人的个人行为,你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人拖下去,问清楚。”

  “不用问,我没有幕后主使,是我干的,我也知道,我杀不了上面的人,我只是,想报复你罢了。你想把我送给谁就送给谁,我杨悦是贱,但我也有尊严的。”

  话说完了,她拿起匕首,捅进自己的心脏。

  蒋一方犀利地笑了,“都说biao子无情,看来也不尽然,比biao子无情的多的是。你说是吗陈大少?”

  边上的人匆匆把人拖走了,只留下地上的一滩鲜血,冬夜的寒风,惨淡的月色,还有厅中残留的酒香,混着惨烈的味道。

  陈彬整个人还懵着,蒋一方却带着人直接上了楼。

  走在安静的通道上,无端透出一种危险感,一步步走到转角,一转身,瞳孔瞬间放大,漆黑的眸子里倒影出一张脸。

  蒋一方举着枪,挂着从容不迫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中。

  “敢出声,就毙了你。”

  那人靠在一边,不敢动弹。

  蒋一方一路畅通无阻,在房间里看到了昏迷的人。

  他抱起她,毫不费力地将人抱出了房间门。

  刚到走廊,就被人拦住了,对方惊讶道,“蒋司令,您这是做什么?”

  “自然是带着我的人走,你不就是因为她,把我叫过来的嘛。”

  蒋一方停住脚步,看着陈彬,目光冷冽如冰。

  “蒋司令,事情可还没谈完呢。”

  陈彬瞪大眼睛,看着他怀里的女人,到嘴的肥肉,他怎么可能吐出来。

  “你们拦不住我。”

  蒋一方强势地终结掉了这场谈话。

  强大到蔑视一切的自信,却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讨厌,或者反感。

  陈彬看着蒋一方的人拿出了枪,抿着嘴角,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

  他到底做了什么!

  家人没有了,筹码没有了,杨悦也没有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秦缘这一觉,睡得沉,睡得长,她是被熟悉的起床号叫醒的。

  醒来的时候,她还掐了自己一下,避免自己在做梦。

  动了动身子,昏昏沉沉的感觉没有了,她穿好鞋,走下床,看到的就是桌上的小米粥和酱菜,身体的第一本能驱使她的脚步走向食物。

  长时间没有进食的胃早就发出了警告声。

  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塞进嘴里,滚烫的粥差点烫坏她的舌头。

  “慢慢吃。”

  蒋一方坐在角落里,冷冷出声,漆黑的瞳孔里,有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你把我带回来了?”

  秦缘以一种复杂的,一言难尽的神情看着他。

  “把你送回去,不亚于把你送回狼窝。”他言简意赅地把目的说出来。

  秦缘转过头,吸了口充满食物味道的空气,默默地开始喝粥。

  喝完了,她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停在窗户口,撩开窗帘,看向窗外。

  北方的冬日,早就进入了白茫茫的世界,飘落的雪花,让这个季节,格外安静。

  在操场上,确实截然不同的气氛,热烈,力量,汗水,澎湃。

  士兵们已经结束了早操,整齐地排列着,听候训话指示,不远处的高台上,长官负手站立。

  真让人羡慕。

  她放下窗帘,转过头,慢慢靠近蒋一方。

  他一方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看着窗外,淡淡道,“你走的时候,没想过会回来吧。”

  虽是疑问,却用肯定的语气。

  秦缘耸耸肩膀,她真的没打算过来的。

  他缓缓扬起一个笑容,“没想到有一天,救你的是我吧?”

  她的手指有一天没一下地拨弄着咖啡杯,长睫微微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思绪,“是吧。”

  “你说过,你喜欢互不相欠,我救了你,你就要还我一样东西。”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你想要什么?”

  “给我生个孩子吧。”

  他优雅地站起来,却是命令式的语气。

  秦缘面无表情,眼神幽暗似无尽的夜空,“我要你再帮我做一件事。”

  “好。”他好看的眉毛一挑,仅仅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说不出的气势。

  午餐时间,蒋一方没有出现,他给秦缘配的警卫员带着饭菜出现。

  秦缘只是说了声“谢谢”,就把人赶出去了,这么冷漠严肃的人站在面前,影响胃口。

  吃了早饭,吃了午饭,接着,是晚餐时间。

  上好的羊肉切成薄片,放进咕嘟咕嘟的涮锅里,十秒钟,就可以变得像一朵花骨朵,卷着漂亮的花瓣。

  秦缘喜欢沾韭花酱,吃得津津有味。

  蒋一方抱着手臂,看着她。

  屋外,地上,一个臃肿的男人,跪在地上。

  他的身上,晕开了斑斑点点的血花。

  蒋一方的人效率非常高,秦缘只是提供了一个信息,很快就抓住了人。

  秦缘说,“杨悦临死前,让我帮她找一个黑医,那个人害了她,让她沦落了风尘。找到他,别让他死得太痛快,我得让他死在杨悦坟前。”

  男人吐了口血沫子,瞅着身边的几个汉子,眼底满是仇恨,这些人,下手都不挑地方,就是让你痛,让你受折磨,这会儿,他的胸骨也断了,手骨也断了,肚子也疼得厉害。

  他急着辩解,浑身冷汗淋淋,“老天爷啊,我要是有一句假话,就让我五雷轰顶。我真不知道那药是干什么的,我就是一个小诊所的医生,他们把我抓到碧玉潭,让我给碧玉吃药,药也不是我的,我哪知道是做什么的。”

  蒋一方从屋子里走出来,声音低沉而富有魅力,“这么说,我们抓错了你?”

  看到来人,他脊背一寒,二话不说,就爬到他脚边,“先生,我是医生,怎么会有害人的药,这里头没我的事,都是他们啊。”

  蒋一方抬腿把他踢得老远,居高临下,睥睨直视,虽然穿着便装,但周身不容忽视的凌厉气势,已经显出身份的不同。

  “呵,那药你可一直放在药箱里头呢,去拿出来。”

  他开口对战战兢兢的人说,目光森冷。

  无形的压力,把那人的身子压得站不起来。

  “是,是。”

  医生再不敢争辩,只能爬着去医药箱,每一步都那么艰辛。

  就在离药箱还有两步之遥,他喷出了一口血,再去看,人已经死了。

  “肋骨戳肺泡里了吧。”

  “早知道就不打断肋骨了,真没意思。”

  边上的人脸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

  秦缘看了死去的医生一眼,有什么念头飞快得闪过脑海,可那念头飞得太快,她没有抓住。

  她觉得,那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可她想不起来了,脑袋里仿佛一根针在慢慢刺进去,微微一动,就是绵延的刺痛。

  “把东西拿过来。”

  底下的人赶紧从药箱里拿出几个瓶子,都递了过去。

  蒋一方把药瓶里的药一一倒了出来,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确定了其中一种,递给秦缘,“是这个吗?”

  秦缘接触到他的手指,干燥,稳定,他手里黄色的药丸,她是熟悉的,“是,这种就是窑子里对付不听话的女孩用的,用了,再贞洁的女孩,都会堕落。”

  蒋一方把药拿在手里,缓缓捏碎,投入炭火中,奇异浓重的香料味儿慢慢升腾,淹没了羊肉的香气。

  杨悦是不幸的,她也爱错了人,跟错了人,可她在临死前,做了一件让自己开怀的事。

  她帮助了秦缘,坑了陈彬一把。

  没有人会一成不变地爱着一个人渣,尤其是这个人渣三番两次将她随意送人。

继续阅读:第二百二十八章 蒋新瑶?蒋新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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