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琪!”
夏浅赶紧过来,想要拉走这只准备闹事的“妖精”,今天在场的都是许家的“贵宾”,如果,真的让贾梦琪闹起来,许开和许氏的颜面往哪儿放,以后,贾梦琪还怎么在许家做人,夏浅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连累了“妖精”。
“来,把衣服披上。”
一旁的顾奕阳赶紧脱下自己的西服,紧紧的裹在珞优身上。
“许太太,以你现在的身份,做这么无聊的事情,真的有失许家的颜面。”
话落。
听见声音,已经慢慢聚集过来的众人,目送着顾奕阳和珞优的背影离开。
从始至终,站在旁边的夏浅完全被当做空气。
现在,他连一个眼神儿都吝啬给自己了吗?
心一瞬间涌上来一种失落到绝望的荒凉,眼眶酸胀的好像已经有一股温热要留下来了。
夏浅身体一晃,几乎就要摔倒的时候,一双带着温度的臂弯紧紧的从后面把她揽进了怀里。
“我在!”
看着她所有的伤痛和不堪,彭子畅慢慢的把那双紧握着的冰凉的手,包裹在宽大的掌心里。
他想用他的温度一点点的融化夏浅心里面的那一股倔强的“坚强”。
看着那对“奸夫淫妇”的背影,贾梦琪真想现在就有一把机关枪,恨不得把他们突突成马蜂窝。
但顾奕阳这个“闷亏”,她不吃也得吃了,贾梦琪还算有些理智,当着这些许家的贵客的面,她总不好发作吧,否则,估计明天这个圈子里就会传出,许开取回一只“母老虎”。
就算许开“不要脸”,她也要脸啊。
再说,看看周围那些个不明真相,对着顾奕阳如饿狼扑食,对自己则面露“凶光”的老女人们,她还……真不敢惹。
“老婆,你今天是来砸我场子的吧?”
许开优雅得体的举着酒杯,对着周围的“吃瓜群众”频频点头微笑,然后,一边拉着贾梦琪离开,一边从牙缝里挤出一肚子的“无可奈何”。
宴会少了顾奕阳和珞优,似乎一下子进入了“状态”,各个集团的老总,开始借此机会,交流学习,夫人们则聚在一起,谈保养、谈消费、中途偶尔交流一下各自在不同灵域的“艺术心得,陶冶情操”,不动声色的帮着自己的男人开阔事业上新的领域。
许开怕自家老婆再惹出什么“幺蛾子”,只好寸步不离的把贾梦琪带在身边,即使,某个小女人想去洗手间,他都要守在外面。
要不要这么夸张?
知道的是她刚刚得罪了顾奕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炸了总统府邸呢。
“汗……”
宴会进行到一半,随着华尔兹浪漫的音乐声萦绕全场,舞池中央投下一束黄色的灯光,贾梦琪一袭红色长裙,随着许开优雅的舞步,每一个转体,都显得那样的魅惑而妖娆。
彭子畅一身白色的燕尾服,在众人注视的目光里,一个绅士的邀请,带着夏浅在悠扬弥漫着的舞曲里,翩翩起舞。
俏丽若三春之桃,青素若九秋之菊。
跟贾梦琪的婀娜妩媚不一样,夏浅仿佛空灵若梦的仙子,出尘脱俗、如梦如幻,让人忍不住神之向往。
古有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
此时,不过是拥佳人入怀共舞,彭子畅已然愿意“从此君王不要朝了。
“浅浅,这一生,有你相伴,我再无奢求。”
一个华丽的转圈之后,夏浅跌入彭子畅的怀中。
四目相对,来不及躲避,目光已经被外面“砰”的一声巨响,惊的瞬间惊恐万分。
“啊……”
随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想起,宴会厅下一刻便灯火通明。
“是什么东西爆炸了吗?”
舞池中央的四个人面面相窥,夏浅在惊愕之后本能的发问。
“老婆,你在这里呆着,我出去看看。”
一个吻落在贾梦琪的额头,许开轻轻扯动嘴角,故作轻松的笑容却让贾梦琪更加用力的握紧他的手臂。
“我跟你一起。”
不容质疑的坚定语气,突然让许开胸口一热。
“好!”
“我们也去看看吧!”
看着许开和贾梦琪的背影,夏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慌的不得了。
“好!”
彭子畅僵硬的出声,随着夏浅有些恍惚的往外走去。
其他人也陆续的跟着四个人后面惊魂未定的涌了出去。
庄园门口的盘山小路上,顾奕阳那台宾利的车身被另一辆大货车撞的整个凹陷进去,轮胎和挡风玻璃的碎片七零八落的散落一地。
许家的保镖们已经自动的在周围组成了一道人墙。
“顾奕阳……”
夏浅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那张让她几乎窒息的面容,充斥了她的脑子和所有的思想。
没有任何犹豫,她苍白着一张脸,冲着那一片狼藉跑了过去。
“你干什么去?”
贾梦琪最先反应过来,追上去,拦住了已经失去理智的夏浅。
“啊……他在里面……顾奕阳在里面,我要去救他……我要去救他!”
不顾贾梦琪的阻拦,夏浅几近崩溃的撕心裂肺的大喊着。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外涌。
拼命的挣扎着、嘶吼着、可是心里的无力感还是坠的她痛不欲生。
顾奕阳不可以死!
夏浅此时只有这一个念头,唯一的念头。
“奕阳不在里面!”
在彭子畅赶过来拉住夏浅之前,许开抢先一步,低声的说道。
听到许开的话,夏浅和贾梦琪同时一愣,僵愣在原地,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顾奕阳和安宇已经疾步的从庄园里面出来。
“许少,珞小姐在上面,我们可能马上要赶去医院。”
看了看脸色惨白,眉峰紧皱,目光紧张的一直看着前面的车祸现场的彭子畅,安宇用确保几个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什么?”
许开一边让身边的保镖去开车,一边朝车子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
顾奕阳没事。
泪水再一次疯狂的肆意着夏浅的视线。
在看到那个熟悉并且焦急的从自己眼前略过的背影时,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才是爱!
他爱谁,他娶了谁,他在乎谁,似乎已经都不重要了,只要他活着,平平安安的活着,她愿意一辈子把他放在心里去爱。
因为比起“失去”,她宁愿不再“占有”这个男人。
“啊!”
随着周围发出的女人们的惊恐声和唏嘘声,夏浅的目光再一次重新聚焦在刚刚她想要拼命奔跑过去的方向。
顾奕阳从另一侧车身将满身染满鲜血的珞优抱了出来。
凌乱不堪头发的遮住了她的脸颊,顺着夏浅熟悉的白色丝质长裙看下去,鲜红色的血液沿着白皙修长的小腿滴滴答答的晕开在地面。
那样的刺目,却又那样的熟悉。
“对不起,顾太太,孩子没保住。”
医生带有同情却异常冰冷的话语,再次在夏浅的耳边回想。
下意识的捂上自己的小腹,夏浅感觉那里面隐隐的传来一阵刺痛,连带着她的心都跟像有一把刀子在割一样,疼的她再次泪如雨下。
远处,顾奕阳抱着珞优上了许开的车,直奔医院。
贾梦琪代替许开非常抱歉的把一众宾客送走了,转眼之间,高朋满座、筹光交错的宴会大厅,瞬间冷冷清清,窗外淡淡的月光更为这个庄园染上了浓重的孤寂与落寞。
夏浅不放心贾梦琪一个人,即使许家庄园保镖佣人成群,她还是坚持留下来陪着。
“不要想太多了,等这两个调皮鬼出生,我让他们认你做干妈。”
摸着自己已经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贾梦琪握着夏浅的手,笑着安慰那眼底的一片落寞与忧伤。
知道刚刚那一幕,一定刺痛了夏浅心底最柔软、最脆弱的那个她一直不能面对的角落。
“那个孩子,可能保不住了吧!”
看着窗外浩瀚如墨的天空,夏浅忍不住低低的出声。
对于珞优,她不是“圣母白莲花”,做不到原谅,可是,对于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她确实不忍,他还没来得及到这世界上看一眼,就离开了。
她也曾经深深的尝过那种痛――生离死别!
对于一个母亲,这大概是最残忍的事情了吧?
“是啊,那个小生命,他何其无辜啊!”
再次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低头,贾梦琪不可避免的陷在了夏浅“伤感”的情绪里。
是啊,那个小生命,他何其无辜啊!
贾梦琪的这句话,不断的回响在彭子畅的耳边,眼前,都是珞优那满身是血的躺在顾奕阳怀里毫无生气的画面。
彭子畅紧握的双拳骨节在一点一点的泛白,心像被凌迟了一般,痛不欲生。
“子畅?”
彭子畅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夏浅已经现在他面前,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你没事吧?怎么脸色不太好。”
对上夏浅微微皱起的秀眉,彭子畅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真的有些失态了。
“没事,可能晚上喝的有点多,头有些不舒服。”
想想彭子畅今天晚上为了应酬那些老总,确实没少喝。自从入股圣安,他付出的真的不止一点点,想到自己这个“虚有其名”的董事长,夏浅心里的感动不止一点点。
不管他当年做过什么,可是,从他回来到现在、对自己、对圣安、对夏家,他所付出的也足以弥补一切了。
不过,彭子畅这精湛的“演技”,配上贾梦琪脑子里浮现出来的二楼长廊里他和珞优一起走出房间的画面,就有些讽刺了。
喝多了?是心喝多了吧?跟着那个女人飘到医院去了吧?
贾梦琪对彭子畅面不改色的“虚伪”显得嗤之以鼻。
“彭总这么尽心尽力的为圣安,到底是为江山呢?还是为美人呢?”
把夏浅拉到自己身边,贾梦琪毫不客气的出声,而且句句带刺。
看向彭子畅的目光也是意有所指。
为江山?
那就是图谋夏家的财产。
为美人?
就是暗骂他是小白脸,而且是及其下流的那一种,一脚踏两船,简直是厚颜无耻。
“哈哈,跟许太太一样,过尽千帆,江山美人我都想要。”
彭子畅笑得优雅,可出口的话,却像是白雪公主的后妈,恶毒无比。
就差直接骂贾梦琪是个“拜金的荡妇”了。
“彭总小心撑死啊!”
咬牙切齿的看着彭子畅,夏浅似乎都听见贾梦琪咬碎后槽牙的声音了。
“呃……那个,子畅你喝酒了,不能开车,先上楼去休息吧。”
夏浅最头疼这两个人碰到一起,也不知道他们上辈子结了什么怨,一见面,就跟两只斗鸡一样,咬的你死我活。
“今天只能委屈你在这将就一晚上了,许开没回来,我不放心梦琪一个人。”
彭子畅从夏浅手里接过了她刚从佣人那里要来的新睡衣,心里面因为珞优而产生的慌乱和不安,竟瞬间一扫而空,有一种温馨的踏实。
妻子!
这个称呼,放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身上,他已经向往了十几年。
快了,很快,我就能这样光明正大的称呼你了。
浅浅,希望余生,每一个夜晚,你都能这样温柔低眉的陪我度过。
……
“浅浅,你不要太相信那个彭子畅了,都这么多年没见了,人心难测啊,何况,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好鸟儿。”
贾梦琪坐在床边儿,面前是一个不大的可以移动的餐桌,是许开特意给她准备的,跟夏浅不一样,
自从怀孕以来,这个女人根本不知道“妊娠反应”为何物,反而是食欲暴增,这几天,半夜起来都要吃一顿,对于她以前信奉的卡路里就是“魔鬼”,现在完全演变成了“一顿不吃饿得慌”的信条。
夏浅从浴室出来,就看见贾梦琪正像一只饿红了眼睛的狼,奋力的捕食着盘子里的肉。
“差不多得了,大晚上的吃这么多肉,你能消化吗?”
对于贾梦琪刚刚的那一番“言论”,夏浅选择自动屏蔽掉。
本来,两个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的人,你能指望从他们嘴里听到对对方多动听的赞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