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不老,一点也不老,年轻又帅气,给我个W彦祖我都不换!”
夏浅的马屁拍的顾奕阳顿时心花怒放。
“就是嘛,还是我老婆有眼光!”
“……”
到了餐厅,看着佣人刚刚端上来的饭菜。夏浅才知道顾米刚才为什么骂他俩是骗子了。
“浅浅丫头,你现在这身体可出不得半点差错,奕阳每天要去公司,不在的时候,你自己在家,我这老头子还是不放心的,从明天开始,你就搬回来住吧。”
本来安静的餐厅,顾老爷子的一番话,彻底让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瞬间凝结了。
回来住?
那两房的脸色简直不要太难看。
这算什么,老三两口子一直在外面住的好好的,怎么有了孩子,就要搬回来,这老爷子是不是过两天就要宣布遗嘱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儿子回来住,鲍美珍自然是高兴的,可是,让她每天面对那个“扫把星”,她想想都反胃。
夏浅其实,是最反对的一个,顾家的“局势”这么多年她看的清楚,这个餐桌前,恐怕没有几个人会“欢迎”她回来吧。
再说,从结婚到现在,她一直都是跟顾奕阳单过的,“自由自在”的日子过惯了,现在突然要让她回来这个“大笼子”里来“受罪”,她能愿意才怪,不过,顾震霆在顾家那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既然今天当着顾家所有人的面提出来了,那就不是在跟她商量,而是决定了。
“爷爷,还是让浅浅回洇水湾住吧,那边,我都安排好了医生,不会有问题的。”
桌下,两人的手十指交握,给了夏浅无比安心的力量。
而面对顾震霆,顾奕阳这次没有丝毫的妥协,想到之前的三年,因为满足自己的“私心”夏浅不知道“孤军奋战”了多少次,以后,他再也不想这个小女人因为自己,再在顾家受到任何委屈。
“啪”的一声,筷子被狠狠的摔落在桌子上,顾震霆沉着脸色起身,顾弘国赶紧上去扶,岂料被一把甩开。
“都长大了,翅膀硬了,想单过,那就永远也不要回来了!”
这话可把一旁的鲍美珍吓坏了,当场脸色惨白。
这话,不等于是把自己的儿子赶出了顾家,虽然顾震霆是在气头上说的这话,但老头子的心思,真的惹怒了他,也难说。
这个“扫把星”,一回来准没好事儿。
鲍美珍瞪着对面的夏浅,心里的火气接二连三的往上窜。
“这下好了,你满意了?”
顾震霆刚离开,鲍美珍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向夏浅开炮了。
“我说,你就不能安分两天吗?怀个孩子,也不能让全家人安宁,我们顾家真是倒了八辈血霉,才娶了你进门!”
“行了,越说越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明明是她……”
鲍美珍边还嘴,边被顾弘国拉扯着离开了餐厅。
“小嫂子,没事的,爷爷就是在气头上,你有肚子里这个“免死金牌”,保证他不出两天,百气全消。”
等那两房离开,顾米赶紧过来,拉着夏浅的手打趣的安慰道。
“有道理!”
夏浅竖起大拇指,脸上淡定的笑容,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顾米承认,一开始,她对夏浅好,的确是因为彭子畅的原因,她在“一厢情愿”的帮着他“保护”他心中的“挚爱”。
可是,后来,渐渐的相处中,她开始欣赏夏浅,这个小嫂子,她“敢作敢为”,她“率性耿直”甚至有些“我行我素”的意味儿
。
她敢与婆婆斗智斗勇,她面对小三,从容淡定,面对媒体的“穷追不舍”,她却力挺丈夫,可关起门来,顾米知道,顾奕阳其实已经被收服的“服服帖帖”。
她敢于冲破和挑战顾震霆得规矩和底线,她成了顾家唯一的“特例。”
其实,顾米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顾家给她设定的条条框框里,不光是她,顾家的所有人都是,可直到夏浅的出现,让她知道,原来,人生还可以活成这样。
那些年,她一直默默的躲在暗处,守护着心爱的人,其实,除了知道他心有所属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没有夏浅的勇气。
她心里的叛逆不羁,从来都不敢表现出来,可夏浅的到来,给了她勇气,她越来越渴望,过一下“牢笼”之外的自由生活。
所以,她决定把第一次“破茧成蝶,挣脱束缚”的机会,给了她爱了十年的男人。
……
卧室。
“怎么了?还在为中午的事情不高兴?”
自从午饭之后,夏浅一整个下午都表现的有些“闷闷不乐,心不在焉”的。
顾奕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夏浅在生气。
“好了,别生气了,以后,除了必要的特殊日子,我们都不回来了,好不好?”
“我没生气。”
夏浅说的是实话,鲍美珍又不是第一天当她的婆婆,她要是因为她的几句话就跟自己怄一下午的气,那估计,她早就“驾鹤西归”了。
呸呸呸!
怀着孕呢,还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夏浅在心里狠啐了几口。
“还嘴硬,你这嘴都能挂油瓶了。”
点着夏浅的唇瓣,顾奕阳笑着揶揄道。
“我真没生气,我只是觉得有点内疚。”
“内疚?”
被人骂了还内疚,他老婆没生病吧?
“老婆,你没发烧吧?”
顾奕阳瞪着眼珠子,赶紧伸手,贴了贴夏浅的额头。
“哎呀,别闹了,我是认真的。”
拿下额头上的那只大手,夏浅双手紧紧的握着,低着头,语气里有些落寞。
“顾奕阳,你说,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
“不、是我太自私了!”
顾奕阳也是为了照顾她的感受,所以,自私的只是她一个人。
“老婆,你这话太深奥了,我真的听不懂。”
顾奕阳此时表现的很谦虚,主要是因为他老婆这没头没脑的东一句西一句的,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心里叹了一口气,难道怀孕的女人,想法都这么深奥。思维都这么跳跃?
“下午的时候,我路过书房,看到爷爷一个人坐在里面,在看奶奶的照片。”
在夏浅的印象里,顾震霆严肃、刻板、不苟言笑,对自己的子女都显得非常“冷漠”,是一个很难让人亲近的老人,可今天,当她看到书房里,望着妻子的照片,脸上流露出来的那种怅然孤独的笑容时,她的心,猛的有些发酸。
或许他们都忽略了一点,顾震霆再强势,可也到了垂暮之年,他心里是渴望儿女在身边的吧,只是,他是一个不善于表达“情感”的“倔老头儿”。
对,就是“倔老头儿”,夏浅觉得这个词用在顾震霆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顾奕阳这回听明白了。
“傻老婆,我不希望你委屈了自己。”
把夏浅揽在怀里,顾奕阳心疼的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这个“傻女人”!
他知道,她是想起了夏兆阳。
夏浅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坚强到有些凌厉,她把自己“全副武装”的保护起来,让所有想要靠近她、温暖她的人都望而却步,进而,远离她。
可是,只有顾奕阳知道,其实,夏浅的内心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她渴望被保护,可同时她也害怕被伤害,所以,她拒绝被伤害的同时,也拒绝了所有人的“靠近”。
他有时候恨这样“坚强”的夏浅,可他又忍不住去心疼她,保护她,爱她!
“要不,我们试着……留下来住吧!”
贴着结实的胸膛,从那里面传来的一下一下规律的心跳声,让夏浅无比的安心,有这个男人守着她,她还怕什么呢?
“算了吧,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经常回来小住的。”
顾奕阳白天要去公司,让夏浅一个人留在顾家大宅,他那个视夏浅为“眼中钉”的妈,就头一个让他不放心。
“这样吧,我去找爷爷谈谈,如果谈妥了,我们就留下来怎么样?”
夏浅仰头,手指一下一下的轻轻的点在男人刚毅的下颌骨上。
“谈谈,还找顾震霆谈谈?”
顾奕阳差点以为自己被雷劈了,出现幻听了。
“你想谈什么?”
“让我和他的小曾孙留下来,就得答应我的条件。”
夏浅拍拍胸脯,冲顾奕阳眨眨眼,一副胸有成竹的得意之色。
“你先说给我听听,免得你一会儿被“家法伺候”,我还得去救你。
顾奕阳毫不客气的开口,一盆冷水浇下来,结果,换来了老婆鄙视的眼神。
“放心吧,鉴于我现在是特殊时期,就算我闯了祸,那受罚的也一定是你!”
看着顾奕阳那瞬间垮掉的表情,夏浅觉得,自己现在的嘴脸,一定像极了白雪公主那恶毒的后妈。
“你去哪儿?”
夏浅是绝对的“行动派”,这不,两只脚已经踩进了拖鞋里面。
“去找老爷子谈心啊。”
顾奕阳以为夏浅只是说说,没想到居然来真的,她真当顾震霆是夏兆阳了,可以由着她的性子胡来吗?
“不许去!”
拦腰把人给重新抱上了床。
“别让我担心了,好吗?”
俊美紧皱,顾奕阳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想到这些日子,从怀孕开始,似乎就没消停过,她离开的一个月时间里,顾家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一面要找她,一面又要瞒住所有人,想必顾奕阳真的已经被折磨的心力交瘁了吧。
“对不起,总是让你担心!”
所有想解释的话,最后只变成了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
夏浅变了,面对顾奕阳的时候,她不再是一味的刁蛮任性,也不在一味的过度自我保护。她学会了迁就,学会了体谅,学会了如何用心的去爱面前的这个男人。
一个女人再强势,当她做了妈妈,就会不自觉的变的柔软。
“老婆……”
只是简单的两个子,可那里面包含的满足、感动、爱恋等等,数不尽得情绪,夏浅却听的清楚明白。
陪着老婆在房间里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快五点了。
回顾家这一天,基本都在床上度过了,夏浅觉得,自己的形象完全被顾奕阳带入了“欲女”的行列。
“老爷子有点不舒服,大家先吃吧。”
晚饭的时候,顾弘国轻描淡写的宣布后,夏浅就遭来了鲍美珍的一顿白眼。
自动屏蔽掉的夏浅,心里也有些犯嘀咕,老爷子不会真的给气病了吧,虽然顾震霆平时看上去健硕硬朗,说话也中气十足的,但,毕竟年纪在那儿摆着呢,这真要是被她给气坏了身体……想着心里便有些内疚。
吃过了晚饭,趁顾奕阳去洗手间的空档,夏浅一溜烟的溜到了顾震霆的书房门口。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想起。
顾震霆皱了皱浓黑的眉毛,沉声应道:“进来!”
果然在书房,看来这个“倔老头”根本没什么毛病,害她白白担心了半天。
“进来!”
夏浅正在那儿走神儿的一顿腹诽,便听到书房里再次传来那苍劲浑厚的声音。
“爷爷!”
推开门,走了进去,面对那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夏浅还是心里打颤的,毕竟,她是头一次在没了顾奕阳的“庇护”之下,单独面对顾震霆,说不怕,那是扯淡,不过,再怕也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转念一想,她肚子里有“免死金牌”,她怕什么,有了撑腰的,腰杆不由得挺直了几分。
“有事?”
没想到是夏浅,顾震霆也是一愣。
“坐吧!”
考虑到夏浅还怀着孕,顾震霆指了指旁边的棕色得皮质沙发,给夏浅坐。
“奶奶年轻的时候真的很漂亮。”
夏浅转身,便被挂在墙上的油画深深的吸引住了目光,画上的女人,眉目含笑,端庄优雅,散发着一股淡然高贵的气息,让人神往。
“是啊!”
顾震霆起身,走到画像前,拄着手丈,眼睛里不自觉的的褪去了刚刚的“冷肃”,蒙上了一层泛着光芒的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