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哲修说：“上次她还给我打电话，让我小心些，最近有人要对付我。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嘴里说着不知道，他却眼带笑意地看了眼楚昀，意味深长。
楚昀咳了两声，“最近你跟她联系了吗？”
韩哲修低声说：“我的事怕连累了她。一直也没有跟她说句话。”
楚昀心想那就好，想起这些天韩哲修的生意，猜测韩哲修该是为了那批被他拦下的货来的。于是也不跟他拐弯抹角了，就说：“你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现在我如果答应了你一个条件，下次为了其他的东西，你肯定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条件等着我。楚少有的是门路给我使绊子，到时候我怎么办？”韩哲修看起来是温和有礼，甚至可以说是软弱可欺的，但他也是精明的生意人，在楚昀面前，不是答不答应他一个条件的事，是态度问题。他如果让步，今后就要一直让步，所以怎么说今天也要强硬一点。
楚昀笑了一下，“你想来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如果能的话，当然是一次性解决比较好。谁也别耽搁谁做生意。”韩哲修缓缓说。
楚昀说：“给你透个信，我是完全按慕泽轩的意思来办的。我也搞不懂他究竟想要些什么，一次性解决的方法恐怕不好找。我倒是看，他这次不想给你留活路。”
“他不就是想要慕清婉的骨灰？这般针对我，难道不是为了这个？”
“其实我刚刚想提的条件不是这个，”楚昀挑了挑眉，“不过你若是肯还那个东西，他肯定也是高兴的。”
韩哲修收敛了笑容，俊秀的面容显得有些冷淡。“我早就说过，慕清婉的骨灰我是绝对不会还的。尽管因为这件事会得罪他，我也不怕他。想断了我的生意，那就放马过来。韩家不是只在C市有生意的，他再厉害，能把手伸到西班牙去吗？”
这样的态度，倒是让楚昀有些奇怪了。“我记得你喜欢的是沈云琦吧。没听说过你喜欢慕清婉呀。你当初弄走慕清婉的骨灰我就觉得很奇怪了，你现在又怎么说也不肯还，是想留着她的骨灰睹物思人吗？其实我也想劝劝你，不过是死物而已，还是生意重要。”
韩哲修闻言简直哭笑不得，“楚少你也太乱猜了。我哪是喜欢慕清婉，只是收人之托，帮别人保管着而已。”
楚昀明白了，“沈云琦？”
韩哲修点头。
楚昀说：“怪不得你不打电话告诉她。要是她知道你因为这东西连生意都做不成了，估计又要和慕泽轩有的闹了。”
“慕泽轩想要对付我，也不是因为慕清婉的骨灰吧，只是个借口而已。他看不惯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上学时候他就不待见我。再说了，我的生意多少和他有冲突，即使没有什么新仇旧恨，他也不会放着我继续做下去。”
楚昀倒是对韩哲修看得这么明白有些意外，“慕泽轩可是我们C市顶尖的痴情种。你难道不觉得？他难道就不能是真的想要回慕清婉的骨灰？”
菜终于上来了，韩哲修没有回答楚昀的话。他尝了一口精致鲜美的菜肴，这家的鳕鱼做得很有风味。他等侍应生都下去了才慢慢说：“慕泽轩是何等薄情的人。我看他当初就不喜欢慕清婉了。况且他现在所作所为是想问我讨要东西的样子吗？”
楚昀笑了起来，说：“韩少爷，我现在真不想对付你了。你是难得的明白人。这是连慕泽轩自己都没看明白的事。”
“听说琦琦怀孕了？”他看向楚昀。
楚昀说：“算起来，一个多月了吧。挺好的。”
韩哲修意味不明道：“我怎么听说她的孩子是你的？”
楚昀刚喝进嘴里的一口酒差点吐了出来。“是不是郑源那个不要脸的说的？他妈的，当初我就该把他往死里揍一顿，看他敢不敢再在外面乱说。”又瞪了一眼韩哲修，“你最近都忙得焦头烂额了，怎么还有心思听这种八卦？”
“她的事，我什么时候都是会关心的。”
楚昀打量了一眼韩哲修，韩哲修的面容是比女孩子还要清秀几分的，面容白皙，一派温雅，倒是女孩子都喜欢的那种翩翩君子。笑的时候嘴角还会有浅浅的梨涡，更添了几分丽色。可他周身气度从容优雅，完全不会让人因为他过分秀丽的容貌轻看他。
“你还是喜欢她？”
韩哲修默认了。
楚昀说：“那我还要排队了。得了，她离不离婚还不一定呢。我看咱们都没戏。”
韩哲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低头无奈地笑起来。
楚昀对他举了举杯，饮下一杯酒。“我刚才想提的条件是，过几天有一个酒会，希望你一定去。你去了，我扣下的这批货立刻就原封不动地还你。”
韩哲修明知这是场鸿门宴，却还是应了。
……
沈云琦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柳晴冉竟然比她还早地就坐在办公室里了，百无聊赖地玩着桌上花草的叶子。
沈云琦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你这是干什么？起来，那是我的位置。”
一大清早就看见柳晴冉的这张脸，她只觉得毛骨悚然，总是要想起慕清婉。
柳晴冉听见她出言不逊，竟然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地说：“沈云琦，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谁说这是你的位置了？”
沈云琦指着门口的牌子，“这是策划部总监的办公室。不是我的位置，难道是你的？”
柳晴冉笑了一笑，并不答话，只顾欣赏自己刚做的水晶指甲。
萧迈见此场景，赶紧把沈云琦拉过来，凑在她耳边小声说：“沈总监，刚才总裁助理来吩咐过了，以后柳小姐是总监，你是副总监。原来的副总监正好请了长假。”
沈云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反应过来之后，只觉得胸口一股愤懑之气，几乎压抑不住。她本想上楼去找慕泽轩，忽然想起，自己当初坐上总监的位置，也是走的后门，难道只允许她走就不允许别人走吗？再说，等她上去，慕泽轩又是一心向着柳晴冉，指不定怎么羞辱她呢。再耻辱的时候她都默不作声忍了，难道这件事就非要闹大，让别人看笑话吗？
沈云琦心里惊涛骇浪，思绪难平，但外人眼中，她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众人都在暗暗观察事态的变化，见沈云琦一听到慕泽轩的名字就窝囊地不做声了，都是一阵不屑。
萧迈又提醒了一遍，“沈总监，你千万别激动。”
沈云琦看了一眼得意的柳晴冉，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才平静道：“叫我副总监。把你昨天做的企划案拿给我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