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琦心里“咯噔”一声。她脸上平静的面具终于有了裂痕，也没有细想卓婷婷这句话的真假，心里便涌上一阵狂喜。沈云琦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可怜，但声线还是忍不住颤抖：“他……他告诉你的？”说完又觉得不可能，“不对，他不可能说这种话。但是……但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卓婷婷说：“我看总裁最上心的就是你。这点你也能看出来吧。”
沈云琦喜悦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
“他那是恨我，想着办法折磨我。这不算上心。”
卓婷婷笑了一下，她娇艳欲滴的红唇轻轻勾起，“我还能不明白男人？有时候，是爱是恨，男人自己是分不清的。”
沈云琦有些动容。
卓婷婷继续说：“你看总裁恨你。但我觉得总裁时时都念着你。如果他真的厌烦你，应该是看都不会看你。你当初做了那些事，就肯定预料到了有今天。你知道他会恨你，却还是做了。你是为了什么？难道自己忘了吗？”
提起当初，沈云琦想起了自己孤注一掷的决然，她缓缓说：“我是想着，哪怕他恨死了我，我也不要他和慕清婉恩恩爱爱，然后把我随随便便忘记。我当时只是他的一个校友而已，顶多算是多说了几句话，比别人熟一点。以后见面少了，他就再也不会想起我。我实在是受不了这样。”她淡淡看了一眼卓婷婷，“这是我第一次和别人说这些。从来没有人听我说过那些事。”
即使是现在想起来，沈云琦也觉得当初就像噩梦一样。慕清婉死了，她被继母刘玲骗着说怀孕了，然后又被拉到慕家闹，闹着闹着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要当母亲了，忽然又告诉她这一切只是场骗局。紧接着她嫁进了慕家，然后就是慕泽轩对她长达一年的折磨。她的左耳聋了，头发白了。
幸好，她现在有了一个自己的孩子了。
卓婷婷听了她说的话似乎很满意，“看吧，我就知道你是这样想的。你现在达到目的了，总裁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你。他恨你？恨的同义词可是爱。尤其是男人对女人的情感。”
沈云琦有些好笑，“我早就不想这些了。该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他恨我，就是恨，也不想见到我。”具体的弯弯绕绕的，她也不想和卓婷婷细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吗？”卓婷婷在太阳下晾了晾自己的指甲，表情有些慵懒。
沈云琦想了想，“你想让我为你报复柳晴冉。”
卓婷婷笑了一下，“对啊，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希望慕少奶奶帮我好好对付她。”
沈云琦深深看了她一眼，“现在她有多受宠你也看到了。”声音低下去，“我不想管了。所以你是找错人了，另找个美女吧。慕泽轩未必会拒绝。”
卓婷婷沉默了片刻，“你肯定比我恨她。因为你是真心喜欢总裁的。不过你自己骗自己，那就算了。就当我今天多说了两句好心的话，你完全可以好好想想，我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沈云琦没有回答，卓婷婷就自顾自走了。
……
楚昀已经忙这件事好一段时间了。
楚家之前欠慕泽轩一个很大的人情，他便也帮着慕泽轩来做一些事。慕泽轩之前很是注意韩哲修的动静，想要对付他们韩家的生意。但韩家和慕家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楚昀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后来知道他是为了慕清婉的骨灰。
无论是慕清婉的一个空墓地，还是韩哲修手里慕清婉的骨灰，慕泽轩都在意到了极点。但针对韩哲修的计划越实施下去，楚昀就越觉得慕泽轩肯定还有别的意思。想要从一个人手里逼出东西，和想要毁了一个人，用的手段是不一样的，慕泽轩竟然更像是后者。他似乎很讨厌韩哲修。
韩哲修除了曾经和沈云琦有过一段感天动地的纯真爱情，没有什么得罪过慕泽轩的。
慕泽轩又不像是为了这件事置气的。
楚昀一直不懂慕泽轩。他说当初他喜欢沈云琦，但如果他当初对沈云琦好了，沈云琦又怎么会孤注一掷想要让他记住她，傻到给他下药，交出了自己的清白。当初的事情太多疑点。楚昀觉得沈云琦一定有隐情，当初刘真真说的事也让他有些在意，但既然慕泽轩放话说让他不要管，他也不会去多管闲事，平白无故地惹人嫌。
今天他在这家餐厅，是来见韩哲修的。他的生意已经被慕泽轩和他合力断得七七八八了，也是他能干，不然早就该撑不住了。韩哲修形容有些憔悴，他看到楚昀，就露出了一个温雅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不卑不亢道：“楚少，想吃点什么？你点菜吧。”
楚昀摆了摆手，“也不是来吃饭的。随便上点。”
韩哲修就点了主菜，又看着点了其他的，对谁都是一副很有礼貌的样子，给人的感觉简直太舒服了。
楚昀心情有些复杂，竟然有种淡淡的嫉妒，眼前这人，他在沈云琦最好的时候拥有过她，也是她唯一正式交过的男朋友。沈云琦初恋就是韩哲修这种的，怪不得后来选老公的时候眼光那么高，非慕泽轩不要。可惜自己认识沈云琦认识晚了。
韩哲修让服务员下去，就和楚昀开门见山道：“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楚少？我刚从国外回来，还没做两天生意，竟然路都被慕泽轩和你给封了。楚少和慕泽轩的关系一向好，所以我是能理解你帮他，但是赶尽杀绝的事，楚少就不好插手了吧，毕竟我和你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楚昀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说话，眯了眯一双桃花眼，打量了一下韩哲修俊雅的面容，半晌才说了个驴头不对马嘴的话题：“怪不得沈云琦当初能看上你。嫂子眼光一向都是这么好。”
韩哲修心里动了动，“慕泽轩是因为这个对付我？争风吃醋还闹到生意上来了。我还以为他是为了慕清婉的骨灰。”又道：“他如果真的吃醋，就是喜欢琦琦的，可他是对琦琦什么样的？我真是搞不懂他。”
楚昀慢悠悠地说：“我就那么随便一说而已，不代表慕泽轩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