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琦在办公室里旁观了这一场闹剧。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抽痛，似乎有嫉妒的种子在心里长出了荆条，把她刺得鲜血淋漓。
见柳晴冉带着慕泽轩似乎向她的方向走来。她忙深吸了口气，尽量保持冷静，装作在认真工作的样子。
柳晴冉推门进来，脸上满是得意，这段时间几乎在整个C市她都是横着走，不可谓不得意。所以面对沈云琦她也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是该捧着她的。倒是还装模作样地寒暄了一番：“沈总监忙啊。最近工作怎么样啊。”
沈云琦不答她，反而看了一眼慕泽轩，说：“你说她烦我，怕我惹她不高兴，还专门嘱咐我躲在办公室里不要出来。现在又为什么要过来自找不痛快？耍我玩吗？”
沈云琦从没有这么不客气地和他说话。慕泽轩眼底一片冰冷。
柳晴冉见她敢这样跟慕泽轩说话，也直接就撕破了脸皮，沉着脸说：“沈云琦，你当你是个什么货色？有慕家父母撑腰，你就能横着走了吗？轩哥哥就是想耍你玩你又能怎么样？是你当初自甘下贱要爬上他的床，不然现在谁能耍着你玩？实话告诉你，我今天就是来笑话你的。怎么能不见你？”
沈云琦低声道：“是我活该。但也轮不到你来说话。滚。”
她现在就像只刺猬，身上的刺全都炸开了。她很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说话了。对着柳晴冉的这张脸，她永远是害怕居多，但是她终于在今天，让嫉妒重新引导了她的情感。
慕泽轩和柳晴冉都察觉到了沈云琦的异样，一向逆来顺受的人竟然变得如此强硬。慕泽轩猜不到是什么缘故，但他有一种隐约的感觉，沈云琦现在似乎非常生气，愤怒到连吵架都顾不得，只想一个人待着好好冷静。
因为她之前上学时候吵架不是这样简单粗暴的，非要伶牙俐齿直把人讲得哑口无言。韩哲修偶尔有一次惹她生气了，再赔小心也没用，必须要把沈云琦的一大套道理听完。慕泽轩当初在旁边听着都觉得无奈。
后来她嫁给慕泽轩后，吵架完全就是单纯的发泄怒火了。似乎她也觉得慕泽轩出轨的事情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她每次闹，就是因为忍不住心里的委屈。
可能更多的是嫉妒吧。照她所言，她那么爱他。
现在她什么也不想说了，只让柳晴冉滚，慕泽轩不知道是哪一种原因。是因为她嫉妒他对柳晴冉的宠爱，还是单纯讨厌柳晴冉的这张脸，就像当初讨厌小婉一样。
柳晴冉没有慕泽轩想那么多，她这些天听到的顺心话太多了，还没有人像沈云琦这般不给她面子。所以她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就恼羞成怒起来，“你说什么？轮不到我来说话？要不是你肚子里怀了个野种，慕家少奶奶现在就是我。你给我摆什么架子？”
“现在当小三的竟然一个比一个理直气壮起来了。是什么世道？”沈云琦淡淡看了柳晴冉一眼，那目光竟让柳晴冉一时说不出话来。
柳晴冉拍了拍桌子，越发恼怒：“你说什么？难道你这个位置就是正大光明得来的？不也是用的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你难道比我名正言顺了？”
沈云琦动了动唇，只吐出一个字，“滚。”
柳晴冉回头抱着慕泽轩的胳膊撒娇，一张秀气的小脸皱成一团，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她娇声道：“轩哥哥，你看看她！她又欺负我！”
慕泽轩照旧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像是在给小动物顺毛一样。他探究地看着沈云琦，而沈云琦却把脸扭到一边，看也不看他一眼了。
柳晴冉见他迟迟不说话，以为他是对沈云琦心软了，又开始撒娇：“轩哥哥，你说话啊。难道你就看着我被欺负？”
慕泽轩道：“我怎么会让人欺负你呢。”
柳晴冉大喜，越发暧昧地靠进他的怀里，连忙说：“那你把沈云琦赶出公司。我来顶她的位置就好了，正好我在公司也能时常见到你。”
慕泽轩似乎真的考虑了一下，然后说：“这也是个好主意。”
沈云琦心寒无比，她为了当好这个总监，也不知道暗地里做了多少功课，不可谓不用心，而他随手就要她放弃她的所有努力，只为了讨好柳晴冉。
但她也不想与他争辩，只说：“你想把我赶出公司，也不是不行，爸同意我就没问题。”
然后收拾了东西，径直走了，自始至终没有看过慕泽轩一眼。
柳晴冉气得在她身后直跺脚，“你个贱人，就知道仗着慕家父母的面子。有本事你别找别人告状啊，看轩哥哥怎么收拾你。”
沈云琦想对柳晴冉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和你姐姐这么好运，可以得到那个男人独一无二的宠爱。多的是像我这种人，可能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他的一点关心。所以你已经足够幸福了，为什么还要到我们这种人面前炫耀，让我们嫉妒，让我们变得那么难看。太残忍了。
但这句话，在慕泽轩面前，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慕泽轩站在原地，修长的手指绕住柳晴冉乌黑柔顺的长发，忽然间想起那天沈云琦花白的头发。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柳晴冉感觉到头皮被拉扯的痛意，叫出声来，“轩哥哥，你把人家弄疼了。”
慕泽轩松了力道，吻了吻她的头发，眼底是别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像是一条冰河，冰面下暗潮汹涌着。
……
沈云琦刚出了公司，就看见卓婷婷站在公司外，见到她就迎了上来，看样子是在等她。
沈云琦不知道她们之间有什么话说。
卓婷婷先开口了，苦笑道：“原来是我弄错了。原以为我要对付的是你，竟然半路杀出个柳晴冉。之前我就听说过她，一直没当回事，毕竟谣言这种东西，传着传着就不是事实了。没想到比谣言传的还要邪乎，总裁这样纵容她。”
沈云琦似乎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脸上毫无波澜。“你等在这儿就是为了告诉我柳晴冉有多受宠？”
卓婷婷道：“当然不是。这次算我看错了眼。现在我是没戏了，但是我还是想和你说几句话。”
沈云琦没说听也没说不停，卓婷婷就接了下去。
“我看总裁还是对你有些情意。也不像别人说的那样不待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