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一暗，“差不多，但我们不是夫妻。”
“那为什么我们还可以像夫妻一样相处？”
他用柔软的毛巾擦干我脸上的水，然后缓缓道：“因为你还什么都不懂。等你懂了，你就不会想和我做这些事了。”
韩哲修的眼睛里有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乖巧地点头。
他就搂住我的腰，低声在我耳边吐息，湿润而温热。“琦琦，你真乖。如果真的有你懂事的那天，你肯定会离开吧。原本我以为我比别人想得开，没想到，我其实没有那么厉害。我不想放手。”
我不知道说什么，被他那么紧地搂住，只有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
“……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他低声笑起来，“先说眼下吧，你见不见他？”
“你不是说不见？”我从他的肩膀上抬起头，一时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说，我不希望你见他。”他温雅的眸子柔软得像春光，带着一丝无奈和纵容，“但是你不是我的，你是你自己的。我绝对不希望有任何人影响你做决定，哪怕是我自己。所以我希望你遵循自己的本心，而不是遵循我的心意。”
“可是，只有哥哥不会害我啊，我听哥哥的。”
“你不见他？”他最后向我确定了一遍。
我顿了一下，“如果我见他，他会不像昨天一样对我了吗？昨天他都不理我，还欺负我，我好难过。”
韩哲修沉吟了片刻，“看来你想和他谈谈。”
他鼓励地摸了摸我的头发，我看不出他的神色是高兴还是悲伤。他好像永远都是这样，像神仙一样无喜无悲，也无嗔痴怨恨。我心里莫名酸楚，最后看了他一眼，默默跑了出去。
慕泽轩果然就在门外。
我跑到楼下刚打开门，还未来得及说话，慕泽轩就把我抱住了，他身上还带着清晨露水的清寒，看来确实来得很早。我条件反射地推开他，背靠着墙，低着头，却隐隐约约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他看我一副防备的样子，眼神就愈发黯淡了，眼睛冰冷中却又藏着一种压抑的狂热情感，让我一时不敢靠近他。他低声问我：“我昨天那样对你，你肯定恨我了吧。”
我想说，其实昨天我很难过，但是出于某种原因，我没有说出口。
他就自嘲道：“没事，反正也不差这一点恨，要恨之前也就恨透了。再怎么样，你也不可能喜欢我。”
我说：“其实我喜欢你的。但是你总是很奇怪，所以我不敢接近你。”
“我奇怪？哪里奇怪？”他抬眼看我。
我鼓足勇气道：“最开始的时候，你总是凶我，眼神很吓人，还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跟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就不敢理你。”
“第一次在医院见你的时候，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你就尖叫，甚至还要跳楼。”
“因为……当时我心里就有一个小人告诉我，千万要离你远一点，你会伤害我的。然后我就头很疼，很害怕，其实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啊。”
“……那你后来怎么喜欢我的？因为我给你买冰淇淋，还是因为我陪你玩了很多次？”
我认真地告诉他：“当然是因为，我虽然很害怕你，但也同样的对你心动啊。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我心动的人。”
慕泽轩半晌没有说话，可他原本黯淡无神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像是洒满了星辰一样，我看得呆住了。他却比我还要怔忪，略薄的唇平时显得冷淡寡情，现在却透出某种奇异的艳色来。他不敢置信、小心翼翼地问我：“琦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的意思是，你知道心动是什么意思吗？你知道唯一是什么意思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每问出一个问题，他眼里的光就减弱几分，说到最后，他就像从一个美梦中醒来了一样，眼神里又是彻骨落寞。然后他才用一种类似叹息的声音说：“算了，我竟然把你的话当真了。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为什么他们都要说我不懂？
可是我刚才说出口的话，确实不是我胡言乱语，那是我真正明白的话，也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出来话。
于是我向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我刚才说的分明都是我懂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那……那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冷淡？明明对韩哲修……哪怕是楚昀，你对他都比我好千倍万倍……”
他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虽没有慌乱，依旧是冷淡且一本正经的神情，但是谁都能听出他话里的语无伦次。
我道：“因为你总是忽然就对我改变态度了，而且你笑得太假了，我害怕你啊。可我也喜欢你，很喜欢你，喜欢你陪我玩，喜欢你哄我，喂我东西吃，给我讲故事。不像是对哥哥的那种喜欢。”
“哥哥……”他的神色又变得怔忪起来，“你为什么要叫韩哲修哥哥？你是在故意报复我当初让你……的事吗？你成心让我听了难过，对吗？”
“你当初让我做什么事啊？”我笑嘻嘻地问他。
他不说话了。
我有些无趣地拉了拉他的衣袖，“你这几天为什么不来找我玩？昨天又为什么要欺负我？”
他缓缓道：“因为我快受不了了，琦琦，如果再那样下去，我迟早会控制不住自己把你关起来的，我想让你只属于我，谁都不能碰你一根头发。但是我不能那么对你。你已经这样了，我该放手。”
我听不懂，但这并不妨碍我问他下一个问题。
“那你今天为什么要来呢？”
他的眼神里是一种我看不懂的疯狂情绪，如果我能反应得过来，或者时光会倒流，我一定会立刻逃得离他远远的。但是我只是傻傻地任他拽着我，感受着他的手指在我的手腕上缓缓收紧，同时，他在我耳边轻轻道：“因为我已经受不了了。琦琦，你知道吗？你是我的。”
我很快想起，刚才，还有一个男人告诉我，他说我是我自己的，不属于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