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顿下了脚步,胸口处的情绪如惊涛骇浪一般,排山倒海地涌来,我支撑不住地捂住了胸口心脏的位置,韩哲修担忧地问我怎么了,在我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发了疯一般地回头冲向了慕泽轩,他一直盯着我的背影,此时见我回头,眼神里是狼狈的欢喜和意外,他还未来得及说话,我就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但只是扇了那一下,我的手就疼得好像刀割一样。
他被我打得偏过头去,愣了一下,但没有还手,甚至摆出一副任我打的架势。
我却用指甲抓挠起了自己的身上,把自己的胳膊挠得出了血还嫌不够,甚至要往脸上挠。
韩哲修连忙抱住我,被我混乱中挠了好几下,我看见周围聚了越来越多的人,他们议论纷纷,他们窃窃私语,我脑子里一时间闪过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景象。
韩哲修气急败坏地对慕泽轩道:“你赶紧走!别再让她看见你!”
慕泽轩似乎犹豫了一下,但韩哲修又催促了他一句,他就抿紧唇走了。
我忽然尖叫起来,然后大喊了一声:“慕泽轩!”
他从人群中回过头来。
我似乎是笑了一下,然后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到胳膊上火烧火燎的疼,根本就忍受不住,瞬间就扑簌簌地掉下了眼泪。我哽咽地喊道:“哥哥,哥哥。”
郑源在我床边刚收起医药箱,听我叫哥哥就翻了个白眼,“在呢在呢。叫魂一样的干嘛?你说你好端端的自己把自己挠成这样干什么啊?而且这都是皮外伤,自己处理了不就成了,韩哲修还非要把我找过来。知道我有多忙吗?”
我没有理会他,在房里四下一看,没有看见韩哲修的身影,就忍着痛从床上爬了起来,往外面跑。
郑源气急败坏,“小祖宗你干什么呢?哥哥不在这的吗?你又往哪跑?算我说错话了行吧?我可乐意过来给你上药了,我可闲了,你给我麻溜儿回来躺着!”
说着就要过来抓她。
我哭叫着要出去,和郑源打成一团。
韩哲修就在这时从门外露了个脸,眉宇间有些疲色,见屋里一片混乱,就道:“郑源,你又在闹什么?能不能安分点?”
我跑过去抱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哭着道:“哥哥,我不要他,我不喜欢他。”
韩哲修抱住我的腰,看了看郑源,“怎么回事?”
郑源怒道:“小姑奶奶你还用完就扔啊?上次舔我一脖子口水的敢情不是你?还不喜欢我?不喜欢你还吃我豆腐!”
我哭得更厉害了,蹭得韩哲修衣服上都是泪水。
韩哲修似乎有些不太想说话,撩了一下眼皮从上到下打量了郑源一眼,道:“你上次欺负她了吧?她喜欢记仇。你哄不好的。谢谢你今天来这一趟了,有空我再好好谢你。你先走吧,恕不远送。”
郑源咬牙切齿地看了一眼我,然后哼了一声,提起医药箱走了。
走之前他和韩哲修小声说了一句什么,他刻意压低了音量,我的耳朵比普通人一半的灵敏都不到,自然听不清楚,只茫然地看着他们。
韩哲修:“我知道了。不过他能治好她,也能再一次毁了她。这样吧,每三天我同意哄着她去见慕泽轩一次,再多就不行了。或者如果他自己咨询的那些心理学家、精神科医生什么的没有用,他还是会惹她犯病的话,我也不会再让她见他。”
郑源这次没有放低音量,“他毕竟和她在法律意义上还是夫妻。现在他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想好好哄她,如果强来,你也占不上理。而且,我没有唬你,是他让她哑的,又是他让她好的。你也该看出来了,只有在慕泽轩身上下功夫。”
韩哲修没有说话,郑源就叹口气走了。
韩哲修像是在和我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好像怎样做都没有用。他系的结,结果还是要他来解。我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再怎么守着,不该是我的还是不是我的。”
我感觉他好像心里不高兴,就小心地凑过去又亲了亲他。
他像上次一样温柔又强势地吻着我的唇,他在我的右耳边轻声道:“你要是一直都这样就好了。无论是疯了还是傻了我都不介意的。”
我顺从地又亲了亲他的脸。
过后,我好像每隔几天就能见到一次慕泽轩。
他的态度竟然不再冷冰冰的,反而可以看出几分温和来。但是他的气场太具有压迫了,眉眼间也都是矜贵冷淡,硬要装出韩哲修一样的温雅来,就显得不伦不类。可我察觉出了他想要示好的心情,在他陪着我说了几次话之后,我就不再那么排斥他了。
有一次他给我带了一个冰淇淋,我很喜欢吃,就更加喜欢他了。
韩哲修却一天比一天不高兴,他虽然见到我还是会抱我,看到我还是会温柔地笑,我也一如既往地想要黏着他,可我就是感觉他一天比一天阴郁了起来。有几次我早上起来都看见他睁着眼睛,眼圈下是淡淡的青色,我就怀疑他整夜没睡。可他从来不说这些,我一问他就扯开话题。
我每次都被他成功地绕开。
偶尔楚昀也会过来找我,韩哲修对他没有像对慕泽轩一样冷淡,我也对他渐渐没了恶意。他来的次数再多些,我就还会和他说上一两句话,告诉他我最近做了什么。他也会给我讲笑话,给我买零食。我很喜欢他的桃花眼,每次都要捧着他的脸使劲盯着看,他总是会脸红。
后来他给了我一个玉坠,让我挂在脖子上。
我看了看,很喜欢那个玉坠,尤其是拿在手里的时候,那玉石竟然是有温度的,不似平常死物,我看得惊奇。韩哲修本来不悦我戴着别人的东西,可见我实在喜欢,也就默许了。
楚昀悄悄对我道:“我那次在拍卖会听刘真真提起这个玉坠,就想起来之前见过的一眼,越想越觉得这个玉坠实在配你,别人戴肯定都不好看。所以即使我知道你不会要也留着了,不愿意被人糟蹋好东西。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是好的,”他摸着我颈上的玉坠,神色怜惜,“你戴着,当真特别好看。”
一个月快过去了。